《爬墙？不允许！》悬三

37、少年被刺又何妨

　　“我们公司之前合作了很多作曲家，替姚灿的《晚安》作曲的MIKE也是其中一个，”罗嘉雯从K唱片公司的后门接到匆匆赶来的宋冉冉和姚灿，一路带他们坐电梯上了最高层会议室，“今天早上我哥突然收到MIKE解除合作的告知函，并且表示会支付公司合作违约金，这绝对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这个MIKE宋冉冉接触过，在她帮姚灿处理新歌事务的时候对接过那么一两次，非常典型的清高艺术家做派，一副“我不针对谁但是你们都低我一等”的样子，但因为他是K唱片名下签约合作的作曲家，宋冉冉觉得能被罗嘉雯他们那群人看中的作曲家应该总有他的特别之处，于是只能忍着心里的阴阳怪气和他对话。

　　罗嘉雯把一叠资料摊到宋冉冉面前：“我哥找人去调查了一下他最新的档案，你猜怎么的？”

　　宋冉冉：“大小姐，你最好别在公布坏消息的时候跟我打哑谜。”

　　“一个月前MIKE就和嘉晟有接触了，几天之前嘉晟娱乐还发了微博，说有一位特别的成员要加入公司，但我们当时都以为是新的练习生，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宋冉冉打开罗嘉雯递来的那份文件，上面一段两首歌的频谱对比，罗嘉雯接着说，“我们不知道他和嘉晟娱乐有没有交易，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情愿赔违约金都要解约就肯定有问题，所以我们第一时间去搜了搜关于《晚安》的关键词，发现就在今早有一个1级账号在微博上发布了他18年原创曲和《晚安》的曲子对比，目前已经开始有营销号转发了，言下之意……”

　　姚灿怔怔地看着罗嘉雯：“《晚安》很有可能是MIKE抄袭的，他发现之后跑路了？”

　　“不，没那么理想，”宋冉冉摇头，“恐怕MIKE根本就是故意抄袭的，再阴谋论一些，这是嘉晟文化针对你的一场黑营销，买通了你的作曲家和原作者，准备给你按上抄袭的帽子，毕竟目前IDIOO在你之后的几个排名里，至少有3个是嘉晟娱乐的人。”

　　罗嘉雯点头附和：“当时MIKE说《晚安》这首曲子他不是很满意，所以想词曲都署上你的名字，我就觉得很奇怪，但他本人就是这种艺术家做派的人，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先例，所以我们也没多想，这点是我们欠考虑了，K唱片肯定会给耀星一个交代，但我怕的是网上那些人恐怕根本不会听这样的‘借口’。”

　　姚灿难得的安静下来，手按在太阳穴上，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并没有讲——宋冉冉明白他在想什么，第一首创作曲就被曝抄袭，本身就自带“买出道位”的争议，IDIOO总决赛就在眼前，这时候这样的丑闻对于他来说几乎足够毁掉姚灿还没有开始的一整个演艺生涯。

　　而这，显然就是原本想收下姚灿却失败的，嘉晟娱乐的最佳手笔。

　　宋冉冉有些急了：“现在立刻公关来得及吗？至少传播的还不是太快”

　　罗嘉雯：“你觉得这些营销号是闻着味儿转发的吗？嘉晟娱乐肯定是做好了全套准备要搞姚灿，早就把营销号的公关文案都复制准备好了。最重要的是……你什么时候见过耀星娱乐这个狗公司公关？”

　　即便姚灿就在这儿，宋冉冉也不得不认同这句“狗公司”了，毕竟耀星娱乐连当家摇钱树代冶事业巅峰谈恋爱都可以装聋作哑不声明，况且网上的人从来不会care你怎么声明，他们只需要狂欢又吃到了一个瓜，宋冉冉愁眉不展：“那要不找GW娱乐……”

　　“不用。”姚灿打断她，“我还没有废物到必须让别的公司出面吧，况且这种事情只要发生了就一定会有负面影响，最好的办法只有等它自己冷却下去，公不公关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宋冉冉叹气：“大哥，这种关系你演艺生涯的时候就不要做远离哥哥的独立弟弟了吧……”

　　“不要，”姚灿瘪嘴，像是在和自己赌气，“不、要。”

　　宋冉冉和罗嘉雯面面相觑，这小孩总是在不该犟的地方犟得厉害，并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罗嘉雯还想劝，被宋冉冉甩了个多说无益的眼色，于是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又成了：“那行吧，我们公司先和耀星交接一下，也联系一下嘉晟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意思，这种事你本人就不要参与了，也别太担心……”

　　罗嘉雯没法说服自己：“算了，还是值得好好担心一下的。”

　　罗嘉雯行色匆匆地回K唱片办公室去了，宋冉冉和姚灿从会议厅出来，全玻璃的电梯把申城的高楼林立全都印在姚灿眼里，半晌他问宋冉冉：“姐姐，我是不是注定没有红的命？”

　　宋冉冉笑了：“你要是信命，你还参加选秀干什么？”

　　“姐姐之前不是说选秀不存在逆天改命吗？”姚灿苦笑，“选秀确实就是导演组选好了人，在观众面前秀而已。”

　　宋冉冉看着姚灿：“那那些每天夜以继日给你投票的人，你觉得她们算什么？”

　　姚灿呆呆的，没有明白，宋冉冉接着说：“我以前也不信逆天改命，但认识你以后我信了，即便导演组真的会做票让自己理想的选手出道，那前提也得讲究基本法吧。你的微博数据组长是个大一的小妹妹，她曾经说‘如果一百万票会被做票，那就投五百万票，五百万票也被做票那就投一千万票’，只要你的数据真的能够领先那么多，那你就一定能出道，这不算是逆天改命吗？”

　　一直到很久以后，宋冉冉也不知道那天自己说的这些话姚灿听进去没有，但是她每每回忆起这段劝导，都觉得自己说得太他吗好了。

　　那天晚些时候姚灿去了一次公司，继而就回家没再出过门，抄袭事件很快就被各大营销号发酵得沸沸扬扬，原作者甚至出了一条视频声泪俱下地控诉“绝没想到会如此，只觉得做音乐的太憋屈了”，姚灿超话一时之间多了许许多多自诩争议的路人骂他是“小偷”，宋冉冉刷微博刷得心烦恨不得卸载，结果关了微博打开短视频，开屏第一条就是营销号吃瓜“姚灿抄袭，内娱完蛋”。

　　“真他妈无孔不入！”宋冉冉恶狠狠地点了“不感兴趣”，“内娱有你们营销号才完蛋。”

　　她给姚灿发了好几条短信，姚灿每次都只是回复“没事”“不要紧”，但又确实好一阵子没出门。直到宋冉冉去耀星上班的时候才听说经纪部暂停了姚灿的一切活动，没收了姚灿的所有社交账号，一副冷处理的态度。而IDIOO的排名，也完全不出人所料的——姚灿瞬间跌出上位圈，在前20中排名第16，显而易见的，与出道位完全无缘了。

　　宋冉冉一边在编剧的位置上码字儿，一边心猿意马，担心姚灿受了刺激会不会想不开，担心他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吃不饱穿不暖，金河会去给他送吃的吗……不对，金河大哥会做饭吗，不会送泡面吧，小孩不能多吃泡面会长不高的，不过姚灿够高了，都能不用椅子按灯泡了……灯泡……他家电器他都会用吗，上次用空气炸锅差点着火……

　　……

　　“冉冉？宋冉冉！”

　　直到宋冉冉被主编一本资料拍到头上，宋冉冉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一看见主编的脸脑内瞬间清醒：“啊主主主编！今天的一集马上写完了！”

　　主编是个长得很严厉但挺温柔的大姐姐，看到宋冉冉摸鱼也没生气：“没事儿，刚来不适应工作环境很正常的，不是跟你讲工作的事儿。楼上经济部刚刚来个人说叫你下班了等一下，挺高个儿一个男的，好像是姚灿的经纪人。”

　　金河大哥？宋冉冉肺腑，这人还真不能念叨。

　　果然下班还没过两分钟，宋冉冉就看到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儿杵在编剧部门口，走过来踱过去，心神不宁四个字就差写在脑门上了。好不容易见着宋冉冉了，金河大哥嘴一咧，比看到亲人还亲切：“女菩萨女佛祖，赶紧跟我走，快快快！”

　　宋冉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愣是被连拉带拽上了保姆车，慌慌张张地系上安全带才来得及问一嘴：“是不是姚灿在家里出事儿了？你那么着急干啥，卧槽他该不会是想不开了吧？”

　　金河被她问得一愣，思索了一下，郑重地点头：“差不多，但是更严重。”

　　宋冉冉的心猛得一跳，原本满肚子的问题一下子问不出来了，所有最差的想法在她脑袋里颠来倒去，直到金河把车稳稳停妥，半推半拽着宋冉冉到姚灿家门口，她还是在猜测这件“更严重”的事情会是什么。

　　金河表情沉痛：“敲门吧……”

　　宋冉冉的脑袋晕乎乎的，敲了几下房门，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更紧张了：“金大哥，他该不会……”

　　“SUPERISE！”

　　突然，门唰一下被打开，一只礼花炮筒“啪”的一下在宋冉冉脑袋顶上炸开，飘落下来的红红绿绿的金粉后头，是姚灿笑嘻嘻的脸：“纪念日快乐！！”

　　宋冉冉吓得差点跳到天花板上，惊魂未定地看着姚灿亮晶晶的大眼睛，这才舒了一口气，姚灿背后的房间里挂满了气球和彩带，会闪的星星灯从门口一直堆到客厅，宋冉冉长舒了一口气：“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姚灿凑近宋冉冉：“我认识姐姐194天纪念日啊！”

　　？宋冉冉懵：“这是什么特别意义的数字吗？”

　　“没有特别意义，”姚灿把宋冉冉拉进屋，回头给了金河一个“好兄弟一辈子的眼神”，收到金河大哥“遇上你算我倒霉”的白眼。他关上门，像做了了不得的好事等待表扬的小朋友一样站在客厅的一大堆气球中间：“但我今天想过纪念日，所以194天就有了特别的意义。”

　　宋冉冉无奈又无语：“你这两天在家就干这个？”

　　“那当然不止，”姚灿神秘兮兮地说，“我还注册了小号和黑粉对骂，我超牛的，无一败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