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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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郑清音艰难地对着导演说出这句话，“我不卖。”
艰难之处在于，站在导演身边的容乔——即使不用读心能力，也能看出的他极为诡异的脸色，以及……天杀的读心能力带来的限制级画面。
为什么这位影帝先生的内心戏总能这么丰富呢？
郑鲜肉想爆粗口。
这话要从容乔力争“没有感情线简直不科学！你看看我这张脸，再看看小郑老师这张脸。不谈恋爱怎么吸引观众！导演你是在找借口销毁殷先生的私房钱吗”开始。
哦，殷先生是易书迦导演那位大名鼎鼎的金主爸……不是，亿万富翁老攻大人。
易导受到如此藐视他艺术家身份的质疑，怒而掀桌，一把揽过旁边努力装作壁花的郑清音，愤愤然指着他们俩的脸。
“以你们的时髦值，好意思走土到掉渣的BG线！五个男人排列组合，刷一把热搜他不香吗！”
容乔：“……”
对不起，误会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文艺导演。
他看了眼郑清音，把“楚楚可怜祸水妖姬”表情包安在了那张脸上。
香，真香。
并不熟悉网络用语的郑清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从容乔的眼睛里，看到“五个男人排列组合”到底是怎样的画面。
“？！”
“导……演？”刚从金融圈横跳到娱乐圈的小郑总还是个孩子，暂时无法接受这里低比马里亚纳海沟的底线。他僵硬地张了张嘴，“我记得合同里没有写需要表现同性……情节啊？”
他虽然不是那么直，但是并不想跟所有男人谈恋爱谢谢。
况且这要是被母亲大人看到了……
以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文艺片导演著称的易书迦，叽里呱啦地给他解释了一番，把卖腐虐粉、拉动内需、操控粉丝经济的一套呱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容乔：“……”？？导演你在说什么？讲汉语请问可以吗？
但学经济出身的郑清音还是坚强地听明白了，他皱紧了两条好看的眉头，在易导期盼的眼神中艰难却斩钉截铁：“不，我不卖，那不是欺骗粉丝吗？”
易导张嘴：“哎呀，只卖艺不卖身的嘛……”
他好后悔，都怪容乔这个小婊砸当众揭短，他才一时口不择言，作为一个著名导演，他本来完全有信心忽悠到郑清音这种菜鸡演员——让他热血沸腾兄弟情深地拍完戏，都完全察觉不到哪里不对的好嘛！
剧情怎么走，还不全靠剪辑一双手。
为什么一和这个男人同框他就总会崩掉自己的人设！
容乔接收到导演的幽怨视线，也连忙找补道：“这种不会很过分——过分也过不了审，但真的会吸很多粉丝哦。”
郑清音不信任地看着他——就他对容乔的了解，这人对“过分”的评级一向跟电影分级不大一样。
而他可是个全年龄的偶像！
况且他也不一定非要红，更不靠这个赚钱……其实他甚至都没打算发展什么演艺事业，人一青年企业家，再不济也是搞音乐的未来小天王，跟影视演员们抢什么饭碗嘛！
但是……
“小郑老师~~”容乔放软了声音——易导已经快要用目光杀死他了——两根白嫩修长的手指夹住郑清音的一点点衣袖，轻轻摇晃起来，“不要让导演为难嘛，好不好~”
容先生把自己的定位摆得很正，粉丝嘛，自然要随着爱豆的喜好走……花花儿给的攻略，是说郑清音偏爱单纯可爱傻白甜没错吧？
美丽明艳的异域祭祀眨巴着两只格外大的眼睛，明明是神秘夺目的装扮，偏偏努力拗成低幼绿茶，指尖“不经意”地擦过男人的掌心，羞涩又撩人。
郑清音：“……”
噗。
他竟然有些动摇，毕竟影帝这种做作不清纯的演技实在难得一见。还……
还挺可爱的。
色令智昏的小郑总叹了一口气：“导演……其实就算我没意见也没什么用，您知道我的戏份那么少，关键还是要其他老师们……”
正主口风一松，刚才还被小婊砸搞到脸绿的易导顿时一挥手：“盒盒盒小郑放心好辣，大伙都是老司机，他们可喜欢这种戏码了——小容特别清楚是不是？”
容乔真诚而正直地点点头：“条件允许的话，哪个男演员不想来一场没有女主捣乱的禁忌の爱恋呢？”
郑清音：“……”
真的吗我混圈少你不要驴我？
总之这个老顽固总算是被导演连同男主忽悠瘸了，精神恍惚地去化妆间试妆，成功化解一场剧组分裂危机的容乔得意地冲易导扬扬下巴。
我捅的篓子总能自己补上，不服不行！
易书迦竖起了大拇指。
——他们剧组就是这么看重人权，毕竟要每个演员都是心甘情愿全力配合，才能拍摄出最完美的画面嘛！
没办法，人家并没有那种商业大导的豪气嘛，一个不开心就撸掉演员的什么的——很多流量够的演技人家看不上，看上的又没有足够的热度，两者皆有的……请一个容乔就很费劲了，其他的根本用不起的呀。
郑清音这个角色虽然是合作方塞进来的，但也已经是两者结合的最优解了呀！
***
次日是正式拍摄第七天，也是容乔进组的第三天，主要演员们终于陆陆续续全部进组，加上导演刚好凑齐两桌麻将。
大家的装扮也差不多都定了下来。
容乔昨天晚上连夜被导演拉去试妆，换了N套才最终敲定，早上被硬拖到片场的时候还一脑袋糨糊。
他的体质不太耐受咖啡，一喝就神经兴奋精神恍惚，只好拿着一杯冰水慢慢地喝，好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直到他看到又早早等在片场的郑清音。
“噗——！”
“容哥？”小宋茫然回头，“怎么了温度太……”
“啊，”他眨眨眼，“易导真的好懂哦。”
易导真的好懂，懂到容乔经常性忍不住想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大喊姐妹。但……这样仗着仗着导演身份，欺负懵懂无知的新人真的没关系吗！
郑清音穿着一身黑色短袍，但不知道是剧组恶趣味还是买不起布料，那衣服的紧身程度简直让人想犯罪，偏偏领口又松松垮垮，全凭腰带才没有散开，光明正大地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肤，和甚是精致有弹性的胸肌腹肌……
是嫌他的窄腰不够热火，还是禁欲气质不够浓厚？？？看上去这位人设表中的“冷酷杀手”只需要再一根皮鞭，就能让观众把他若隐若现的领口里塞满钞票！
这可怜的小羊羔……容乔充满同情地笑着跟郑清音打了个招呼，果然天真单纯、不谙世事，被老狐狸忽悠得团团转，怕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他数钱。
真是道（干）德（得）沦（漂）丧（亮）！
原本噙着温柔笑容的郑清音无端打了个趔趄。
***
不管论名气还是论地位，容乔都是剧组中当之无愧的一哥，他和另外四位男同事一位女同事之间都或多或少合作过，早已不幸崩掉了人设，小伙伴们相处十分融洽。
演员表上的男二是年近五十的老牌影帝黄端梓，拿过不少奖，长得也英俊，但为人相当低调，不进组没活动的时候立即化身大型流浪犬，心宽体……壮，络腮全是胡子，走在街上连港岛狗仔都认不出来。
他在影片中饰演“惊羽”的亲生父亲。
容乔也比较尊敬他，这位黄老师是他父母的好朋友，从小见面要叫叔叔的那种——虽然娱乐圈中的论资排辈与普通行业不同，但总有些人是例外的。
容乔和黄端梓合作过许多次了，彼此配合非常默契，一到他俩的对手戏，无论多么暴躁的导演，都能被行云流水的拍摄工作缓和心神，露出仿佛马杀鸡一般舒爽的神色来。
今天易导的表情却显得有些扭曲。
不……并没有人出差错，现场工作进度还是顺风顺水没有一点瑕疵，但——
“容哥，容老师，”拍摄间隙，导演在所有在场人员的憋笑中崩溃地扶额，兰花指都捋不直了，“你上部戏演的是身负川剧传承的麻风病人？这么频繁地转换情绪，你真的不会脸抽筋的嘛！”
“抱歉导演，”容乔甜蜜地微笑道，“毕竟跟黄叔这么熟了，总不能一直横眉冷对吧盒盒盒盒盒~”
易书迦：“……”
屁，真当老子不知道是因为小郑一直跟在他身后充当背景板嘛！
不过拍摄出来的镜头确实没有任何问题，除了今后释放的花絮可能和影片阴暗严肃的风格反差过大。
他傲娇地哼了一声，抬手示意道具组去给容大影帝上下一场的威亚。
“惊羽”这个角色虽然出现在色调暗沉的独立电影里，但实在是个全身搭载毁灭性外挂的古早杰克苏：美若天仙这种基础指数就不说了，同时他还精通当地三门外语、会制造攻城器械、武功高超等闲面对三五百个黑衣人不在怕的，当然还具备瞪谁谁怀孕……不是，瞪谁谁为他坠入情网的必备技能。
至于这种人间凶器为什么还要扮作祭祀舞者，暗杀一个边远城主……
管他呢，易导向来用心做艺术用脚搞逻辑，魔幻超现实主义不需要解释！
郑清音实在是没能拿到完整剧本，但凡他作为金主爸爸而不是整部电影出场不了十分钟的男五，他都不会给这种注定血亏的电影投钱。
容乔吊上了威亚——他对这玩意儿驾轻就熟，早在小容乔第一天踏入娱乐圈开始，他那位享誉国际、要求严格的导演麻麻就一直在强调“敬业”的重要性，这么十几年过来，除了实在需要特技演员完成的非一般动作，容乔基本上就没有用过任何替身。
最早事业属于上升期的那几年，连路人粉都对他“拼命三郎”的名声印象深刻。
天道酬勤，他拍出来的所有镜头，也确实有种独特的仙气和好看，单纯为此种视觉享受买账的观众不在少数。
“哥，紧吗？”
道具师拉拉绳子，容乔冲他点点头：“可以。”
“OK，”易导拿起大喇叭，“Action！”
衣袂飘飘的古装男神以优美的姿势被吊到空中，容乔双手持剑，随着腰上的力道爱的魔力转圈圈。
几个早就等在旁边的群众黑衣人一拥而上，几个人在空中飞来飞去，慢动作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画面很不错，但精益求精的易导还不甚满意，又叫来武术指导嘀嘀咕咕一番，往空闲的方向又加了一个机位。
这一条重复了许多遍，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易扒皮才勉强同意大家先去吃午饭。
容乔被折腾得腰酸背痛，不过也习以为常，领了盒饭一屁股坐在休息区，小宋领着助理团忙着给他端茶倒水扇风挡沙，容乔看着饭盒里没油淡水的几根菜叶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小宋不要挡住他的视线。
小宋一回头，看见在角落里默默把盒饭吃得像高级法餐的小歌星。
他挤挤眼睛：“不趁机玩手机了昂？”
“他好辣，”容乔简洁地说，“更下饭。”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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