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女儿去造反》我爱吃吃吃

5、第 5 章

　　春去秋来，相比于以往冷清的张家，今日的张家颇显热闹。宁静躺在临时收拾的产床上，身上的冷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肚子一阵阵的胀痛。

　　稳婆在一旁不停的安慰“呼气，吸气，不着急，已经开了五指了，马上就能生了，哎哟，你这闺女可真是倔强，我先前说的不要大声喊，省点力气，可也不是让你一声不哼的啊，瞧瞧，嘴唇都咬破了，我去给你找点布条过来咬着。”

　　宁静根本听不清稳婆说了些什么，肚子里的孩子一直在动，宁静总觉得孩子动作的力道再大点，她的肚子就能被撑破，孩子说不定就能从肚子里钻出来。宁静从来没有觉得什么时候比现在还难受过，从大半夜到现在，痛一下缓一下，到现在痛的越来越密集，有时候她都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刀算了。怪不得人家说生孩子的疼痛级别为最高十二级，据说比断手断脚还疼，以前宁静不信，现在信了。

　　门外，张黄氏紧紧的盯着产房门口，时不时的走上两圈，感觉比自己生孩子时还紧张。

　　“我说，七弟妹，你别走了，晃来晃去晃得我脑袋都快晕了。就你这弱不禁风的儿媳妇，生不生的下还两说，你紧张什么？”一口幸灾乐祸语气。说话的人姓王，别人都叫她张王氏，原本当初过继时选的是她家的孙子，可偏偏在这个当口碰上宁静怀孕的事，到嘴的鸭子都让它飞了。

　　“三嫂子，可不是我让你来的，你若是想等，那就安安份份的呆着，再说些不着四六的话就不要怪弟妹我送客。”一大早就有厌烦的人来家里晃，如今再听到这样的话，张黄氏再忍也忍不下去了。

　　“哟，还不让人说实话了，不说就不说，不过我看你媳妇肚子尖尖的，生下来也是个闺女。”她男人可是张氏族长的亲弟弟，生的儿子也多，不像张黄氏，从她男人他爹那辈起就是单传，如今唯一的儿子还留下个遗腹子就走了，她可不怕她，还敢看不上她家虎子。

　　“滚”张黄氏只觉得自己火冒三丈，再也忍不住的吼到。

　　张王氏撇了撇嘴，到底不再说什么，她可是请了二奶奶专门看过，就张黄氏这媳妇那肚子，十有八九是个闺女，要是张黄氏不想过继她家虎子，借机把她赶走，从别人那抱个小子把她孙女换了怎么办？她家虎子千好万好，就是已经大到懂事了，可真要过继个小的，到时候养熟了，以后真向着张黄氏，那她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哭都没地去吗？

　　外面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进来，宁静却没心情理会外面的勾心斗角，只觉得肚子一阵一阵的痛，一阵急过一阵，稳婆时不时的再耳旁说上一句“快了”“开几指了”，单这句“快了”，宁静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慢过，从半夜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八九个小时，宁静感觉自己快过了一个世纪。终于明白，为什么大部分母亲要比父亲更疼爱孩子，大概是因为痛过。

　　终于等到稳婆说可以用力时，宁静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依旧痛，并且痛的更厉害了，可总算看到头了不是。

　　可当听到那一声啼哭时，宁静只觉得已经忘了刚刚的痛，只剩下满满的感动了。她生下了一个小生命，一个属于她的小宝贝。

　　宁静忙着开心与感动，可稳婆的笑容却有点勉强，“恭喜，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呢！”时人谁不想要生个大胖小子，更何况这附近谁不知道张家就等着儿媳妇生个小子把根传下去。虽说过继也算是自己的儿子，可到底不是自己的血脉，谁知道养不养的熟，这过继的，不懂事的还好，这记事了的，至少有一半都是得了家产向着亲爹娘的。哎，看来今天这趟来是差不多白忙活了。

　　宁静略过稳婆有点难看的笑容，柔声道:“麻烦把孩子抱过来给看看。”

　　从稳婆手里接过已经擦干净并包好孩子，看着满脸通红，脸上长满了绒毛的宝宝。宁静虽然觉得真丑，跟个猴子似的。不过却感觉整个心都被填的满满的。那是一种连当初坐上宁氏董事长位置都没有的幸福和满足感。

　　这时门“嘭”的一声被撞开，“男孩还女孩？”张黄氏有些颤抖做问道。

　　“是个闺女，我接生那么多年，可很少看到生出来就长的这么好的姑娘呢。”稳婆有些同情张黄氏，可到底这生儿生女也不是她能定的，只能把话说漂亮点，不过这也没说什么假话，现在的日子都不好过，这闺女一生下来就有个六七斤，可不是养的好。

　　“闺女”张黄氏呢喃道，整个人一下子面如土色，在门外就好像听到说是个闺女，可到底不愿相信，如今再一次确认，张黄氏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她对不起孩子他爹，没为张家保下一丝血脉，早知道当初儿子说要去当兵拼前程，她就是拼死也要拦住啊。

　　“我说弟妹啊，你也不要难过，虽说生的是个丫头片子，可还有我家虎子啊，你放心，我家虎子孝顺，以后定会为你养老送终，不会让你家断了香火的。”虽然说的是安慰的话，可张王氏做嘴角却止不住的翘起。

　　张黄氏却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随即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张王氏也不在意，张家这一支算是断了根了，可一屋子女人难道还想占着这大院子和那能生钱的铺子，她得赶紧回去跟孩他爹商量商量，再多给大伯子点好处，可不能让到嘴做肉都被别人抢走了。

　　两人走后，整个屋子一下子清静下来，稳婆尴尬的笑了笑，“那小张氏你好好歇息，做月子可不能想多了，不然以后吃亏的是自己。婶子先回去了。”稳婆这事见多了，多少女人生了儿子就得婆家看重，生了女儿管都没人管，古今如此，这世道，女人苦啊！

　　“婶子慢走，辛苦您跑一趟，茶都没喝一杯，这点钱您拿着去喝荼。”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宁静拿出早就准备好做铜钱。

　　“哪用得了那么多钱。”稳婆看着那一串七八十个铜板，忙推迟到，“这钱你拿着自己补补身子，你婆婆……哎，都难。”稳婆欲言又止，难得的动了恻隐之心。

　　“这是婶子您应得的，若不是婶子，孩子哪能生的这帮顺利。更何况这是喜钱，可不能拒。还是婶子嫌少了？”

　　“不少，不少。那你好好休息，你刚当娘，以后有什么就来问婶子。”稳婆到底没舍得那钱，以前日子好过时，碰到殷实的人家，还是能得个几十个铜板，可现在大多都是几个鸡蛋几把米，还有大部分人舍不得那点东西，自己生的，实在生不下来了才找她。

　　送走了稳婆，屋里彻底的清静了起来，虽说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可到底心里还是有点不太是滋味，看着躺到床上的红脸小毛孩，吧唧着嘴巴，万事不愁，连刚刚的吵闹声都没把她闹醒过来，宁静失笑，“我的小宝贝，你放心，妈咪一定会让你开开心心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