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无绝期》喜上眉梢大开喜

10、第九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

　　两个人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识、相知叫做缘分；若是两个本不该在一起的人相遇了还纠缠在一起叫做孽缘；那么若是你无意伤了人，而那人却时时存着一口气就是为了伤你报仇该叫什么呢？那是该叫怨恨吧，怨你不分青红皂白的伤人，恨你让他从此要活在不见天日的地狱！那么当他们再次相遇，他又会用怎样的眼神看你，用怎样的语气跟你说话？
　　简玉树舔唇一笑，看了眼准备击出致命一掌的手上被缠上了几根树藤，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充满笑意的眼里竟透着点媚意，痴痴对拉住树藤另一端的暮叶笑道：“来得倒很及时啊？”
　　暮叶皱眉看着被打伤的花海，简玉树竟将她伤的如此之重！声音中透着怒意，道：“放了她。”
　　简玉树柔声道：“放了她？呵呵，我原以为你只是棵清心寡欲的树，你还真是有泛滥的怜悯之心啊。呵呵，不过，既然你要她，就还你吧，要接好哦。”故意强调着接好二字，说完，就轻轻一扯便挣脱了缠在手腕上的树藤，随手将花海抛出。
　　这一抛看似轻柔，花海整个人就像片云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却偏偏在靠近暮叶事这股被抛出的力量急剧加重！没有丝毫防备的暮叶只觉得一股力量排山倒海的向自己涌来，本能的想运力抵制，却突然想到会伤了花海，已出手成掌的双手立刻收回，硬是接住花海的身体。
　　简玉树微微笑着看即将发生的一切，相信暮叶会这么做也在他的算计之内，否则他又怎么会暂时放过随手可杀的花海！一招欲擒故纵便又伤了一人，何况在面对他安排好的计划里，越多的伤患对他越有利！呵呵，他轻笑，相信暮叶完全不反抗的受这一击，一定大伤元气，是应该说他这种举动很外大、感人，还是总结一句，仁慈是愚蠢的最好代表！谁说他一夜就不能制服这些妖怪？呵呵……
　　“主人！”荧火拖着李唐玉赶来的时候，只看到暮叶抱着受伤的花海被一股力量逼地向后退去，直到撞上柱子才停了下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才一会主人就被伤成这样！她一直认为自家主人很厉害，就算抱着一个人也不至于被伤成这样。来不及多想的她暂时扔下李唐玉，冲上前，扶着似已没有任何余力的暮叶。
　　“快走……”只说出这两个字，他便喷出一口鲜血。
　　“走？走到哪去？主人，我先扶你起来好不好！”荧火先将暮叶怀里的花海移到一边，向看呆了李唐玉吼道，“你傻啦？过来帮忙啊！”
　　回过神的李唐玉愣愣的点了点头，还是有点余悸的走近已昏过去的花海。暮叶微微皱眉叹道：“你不用怕她，即使没晕过去，她也没有力气伤你了。”这话说的有点苦，别说是绵绵了，他竟连花海也照顾不了啊！现在，恐怕也没机会去照顾任何人了吧！回头看着一脸急切的荧火，忽然莫明的伤感，这些年，他照顾的最好的或许只有这只不怕死的老喜欢闯祸又忠心耿耿的蝴蝶了吧！即使是现在，也至少要想法子让她活着！抓着荧火的手轻声道：“若等会一有时机，就逃出简府，记着，一定要出去！”
　　主人是怎么了？一向只会淡淡的笑，眉眼间总有温柔笑意，甚至有时会很轻易就看破生死的主人为什么变得、变得这么在乎起这些了？是因为受了伤很痛的缘故吗？那到底是主人痛到乱了神智，还是自己不懂主人的意思？低头看着被牢牢抓住的手，她笑道：“主人上次握荧火的手是因为荧火偷吃火龙姑姑酿的花蜜，被气坏了的火龙姑姑喷出的火给烧伤了。当时很痛呢，主人怕荧火上药时会觉的更痛，就握着荧火的手，还讲好听的故事呢！荧火喜欢主人很大、很暖和的手，就像是喜欢吃花蜜一样的喜欢！主人对荧火很好，无论闯了多大的祸，主人都站在荧火身边！现在，荧火也不会离开主人的！”听着她说完了一堆饶口令似的话，暮叶笑了，像喜欢吃花蜜一样的喜欢是种什么样的喜欢？相信也只有荧火会这么形容了！既然他忠心耿耿的蝴蝶都不怕费力的说了这么让他很感动的话，那就不论生死都带着她吧！
　　暮叶费力的抬手拍拍荧火的脑袋，柔声道：“扶我和花海进去好吗？”
　　“恩！”主人又变会那个温柔的人啦，想着荧火小心的扶起他。
　　“哦？是想让我夸你道行高深还是意志强韧？”看着被荧火扶进屋的暮叶，顺道瞥了眼被李唐玉抱进来放在椅子上的花海，简玉树不痛不痒地说道。“哎，还能站着来啊，看来我之前下手也算是仁慈了。”
　　看看，看看他那是什么表情，一副深表遗憾的样子好象在说，哎，没杀成你还真是遗憾呢！所以快来感谢我的仁慈吧！一边重伤的主人，一边是嚣张的简玉树，按奈不住的荧火挥起拳头就想冲上去给他两拳！什么人嘛，简直比李唐玉还欠揍！没想到，看破她心思的暮叶早就抓着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冲动！好！主人的话她听，她忍！
　　“现在这里只剩下一只冲动的小蝴蝶和一个没用的人，你们还有什么机会逃出去？”简玉树一脸玩弄的神色，现在这群人是不是叫垂死挣扎？
　　什么叫没用的人？落水说过他可是很有潜力的捉鬼大师，怎么可能是没用的人？一脸不服想要抗议两句的李唐玉突然看到荧火的目光向自己看来，重点是那眼神像在说，我也很讨厌他，但他说的没错啊！哎！还是算了，抗议也没用，这世上会夸他的只有落水了吗？对了！落水呢？每次他有危险，不都是找落水救命的吗？若是落水在了，或许就有了逃命的可能！
　　只可惜他还没兴奋多久，看穿他心思的简玉树轻声笑道：“还在想着帮手吗？呵呵，现在他们两个也许都快自身难保了。”不说他都忘了，今晚的主题可是另有他人啊！甚至连他自己也很期待呢！
　　“绵绵？你把他们怎么了？他们在哪里？”一提到绵绵，本已平静的暮叶激动起来。今晚他才决定不管绵绵知不知道他的心意都要守着她，哪知现在她有了危险，他却已受了重伤不能护她？这怎能不叫他激动！不叫他心烦意乱！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呵呵，我也很想知道答案，既然我们都想知道，不如就看看吧。”简玉树扯出一个漂亮的笑容，手轻轻一挥，桌上盖着六道菜的食盒统统不见了，只是盘里哪有什么菜！有的只是六个泥人，形状各异，有的是坐着的，有的是站着的，还有的躺着像睡着了似的……
　　“这些是……”暮叶看向简玉树，这些泥人是不是正代表着他们六个人，那个躺着像睡着了泥人就像受伤昏睡了的花海，若真是这样，那便太……不容他多想，简玉树已笑道：“你猜出来了？呵呵，这六个泥人分别代表着你们，想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是吗？那就好好看着吧。”他轻轻取出两个泥人单独放一边，又道，“若我猜的不错，现在他们正在一个美丽的世界里吧，百花瞬间盛开，香气扑鼻，简直就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你说，我是不是待他们不薄？不过唯一遗憾的事，我本只想留她一人的，没想到另外一个也赔进去了，呵呵，呵呵……”他所说的本只想留她一人的她会是绵绵吗？
　　百花盛开、香气扑鼻，这本是多美的事，只是若这花的美不是为人赞她美而开，那又会是为了什么？
　　“若是死在这些花里，是不是也算是件幸福的事？”绵绵靠在床边费力的说着，怀里还抱着丝毫不知现在处境的胖猫小肥。方才她还好好的跟落水说话，却突然传来一股不同寻常的香味，落水跑进屋想带她走的时候，整间屋子被迅速成长的花团团包围着！若不是落水及时关上门窗，恐怕连屋子里都被那些树藤与枝叶占领了！她本想用法力冲出去，但不知为何，她的法力不仅伤不了它们，甚至还使它们生长的越快！而被捆在屋子里越久，她就越觉得疲倦，这些植物像会吸收着她的气力。而那不断传来的花香让她总是想着从前的种种，那回忆里总闪过绝期的身影呢！
　　“喵呜……”小肥倒是精神的很，在绵绵怀里翻了个身，伸出爪子抓抓绵绵的手，绵绵低头一笑道：“你这只懒猫平日里只知道吃和睡，现在倒是很精神，又饿了吗？不过我可没东西给你吃啊。”
　　“喵呜……”又叫了声，小肥费力的仰起短短粗粗的脖子看向主人，又眨了眨眼，它是很困惑吧。平时一提到吃，它那个看似温柔实则凶悍的女主人就会用很凶、很可怕的表情吼她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顺带几句笨猫或是只会吃的猫来督促它减肥，而看着今天这个温柔的主人，它都有点不习惯了。
　　“小肥，若是饿了，我还有两个馒头，你若实在忍不住就拿去吧。”落水好心的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放到小肥面前。这馒头还是在为简玉树治病时简家厨子送来的早饭，当时只抓了两个塞怀里想饿了的时候可以随手拿来吃。
　　小肥凑过来嗅嗅，马上不给面子的撇过头，它才不吃类！
　　落水摸摸小肥胖胖的脑袋，笑眯眯地道：“嫌不好吃的话，就好好的陪着你家主人吧，这样等我们出去了她才会给你好吃的，知道了吗？”说着，他抬头向绵绵看去，依然笑的温柔。
　　出去？连她这个道行高深的妖怪都没办法了，他一个凡人还有办法出去吗？暮叶和花海都没有发现这里的变化吗？或许他们自己也正陷在困境中！但明明知道依目前的情况，要想活着出去是不可能的事了，可是看到落水一脸的笑意，她就忍不住想着只要没死，就有办法出去！恍惚中她喃喃着：“我本是不信那句的，什么天长地久有尽时，只是，只是……”只是事实是这样罢了，她很难过啊！对当初的冲动她已经很后悔、很后悔、很后悔了！这样还不能被原谅吗？或者根本就是天意弄人！
　　“是啊，是不可信，事在人为不是吗？”落水的眉眼都是笑意，他看着绵绵似要拉会她的思绪，安抚着她的不安。
　　“事在人为？”绵绵睁着双眼看着落水，觉得这声音好温柔，这笑意很熟悉，而那张看着自己的笑脸在她的眼里已经与另一张脸交叠，“绝期？绝期……”她突然叫出口，伸手抚上落水的脸，似要确定着他的真实。
　　“绵绵？”落水握着她抚上自己脸上的手并慢慢移开，不是他遵守佛家清规，而是有件事、或者应该说是有种感觉他必须理清，当然也包括阿玉的那颗带有他记忆的佛珠。至少他还未和任何人说过他的记忆究竟回来多少，又究竟是带来了哪段记忆！
　　“事在人为？可是我只是只妖啊！”从没想过有天会为自己是只妖而难过，但自从发狂杀了绝期以后，她就在想，如果她是个人该有多好！若是生气了，也只是吵吵架，再怎么任性也不会把绝期给……
　　“绵绵，听我说，先听我说好不好？”落水捧起绵绵垂下的头，迫她正视自己，柔声道，“绵绵，谁都没有办法决定自己是什么，重要的是自己明白自己应有的位置与责任！就像喜欢绵绵的人就不会在乎绵绵是什么，还会把你的位置摆在跟自己一样的线上，也更有责任对你好，包括为你做任何事，也包括……”也包括为你伤、为你死，这半句他没有说出口，若是说，恐怕连他也沉浸在这诱人失魂落魄的花香中了吧？
　　“那你呢？你也喜欢绵绵吗？”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她就问出口。
　　“绵绵，这些问题我们放到后面去讨论好不好？我保证到时候一定告诉你答案！”他笑着、哄着似乎已迷离的绵绵。这花香是不是专门为妖而设计的？不然怎么他一介凡人还没被熏过去，身边的妖倒是先恍惚了呢？
　　为妖设计？又是满园子散发香味的怪花？落水想到了一个名词——种妖得妖，这是不是就花海说的种妖得妖？若真是这样，那该怎么做才能抑制这些花……
　　“喵喵喵……”不知何时从绵绵怀里跳出来的小肥叫着跳上桌子，闲着无聊的叫两声又“噗”的一声从桌子跳到柜子上，而猫尾巴却不经意的触动了摆在柜子上的一支笛子。“砰”一声，笛子滚啊滚啊的跌到了地上，又继续滚啊滚的直到了落水脚边。
　　“笛子？”落水喃喃道，忽然他笑了，道，“既然没有其他办法就以毒攻毒吧。”
　　一直通过泥人知道绵绵与落水情况的简玉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两个泥人一会站一会坐，他眯起眼，笑道：“看来他们还很惬意的享受最后的欢愉啊。”
　　“你究竟想怎么样？”暮叶看着一个做在地上的泥人，这个会不会是绵绵，她现在究竟怎样了？是不是受了什么伤，从泥人的表情上看是那么的疲倦。
　　“我想怎么样？呵呵，当从远处看，我的计划是让每个有人的地方就有我的花，一个全都是花的世界该有多美好！只可惜，不知道你们还等不等的到那一天！”他为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品尝着酒香，仿佛在想象他所设计的将来。
　　全是花的世界？这些花都是妖啊，莫非他是想通过花香蛊惑人心，让人类都做他的傀儡？
　　“呵呵，还不只傀儡这么简单哦！”看出暮叶心思的简玉树笑道，“我要让他们都变成花，不用吃饭，只需晒晒太阳便能有充沛的力量，即使受了伤也只需修养几天，可以算作是无坚不摧的花人！呵呵，这才是真的花的世界啊，相信所谓的乱花渐欲迷人眼也不过如此啊！”
　　都是花人？想到街上全都是排排站晒太阳、只会像向日葵一样摆头的人，李唐玉忍不住心寒，那样才不叫美好，明明是叫吓人才对！
　　“若你真是当初绵绵所杀的怨灵，本不该这么残忍的。”暮叶叹道。
　　“本不该？也对，当初做的是和尚，护人都来不及，哪敢想这些，呵呵，说来还要谢谢绵绵那只妖，若不是她杀光了世上所有的和尚，叫我们在地底心有不甘的受着折磨！我们又怎么会怀着对她的恨意活到今天？记得当时有些虽然死了，但仍是撑着口怨气不肯失去知觉，还有些根本就没死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腐化，或是变成花枝、花叶的谋一部分！也是她，彻底改变了我们的意念，既然这个世界没有我们剃度时所想的那么美好，就不如由我们改变。”他说的很平淡，甚至还有笑意，却让人听的毛骨悚然，也只有恨到及至才有这要平静的说着恨意吧！
　　“你，你说的是‘我们’，难道……”若他没有听错，简玉树每句话中的代词都是“我们”而并非是‘我’，难道他竟不是个完整的个体？
　　“呵呵，被发现了呢？刚才说了，她杀了我们之后，还不负责任的随便找了个坑把我们埋了。那个洞很深、很深，当然里面还有其他同伴，像是蛇啊、蚂蚁啊，还有些是叫不出名字的虫子，他们还专挑那些没死透的人当食物吃！哈哈，这还不算，它们还会从毛孔钻进你的肚子，接着就像找到一个家似的住着，饿了就咬点内脏吃，渴了就咬条血管，再后来有人在我们上面种了花，我们的身体也渐渐被腐蚀。可是我们不甘心就这么消失在世界上，就拼命的将还没被吃掉或是没被腐蚀的身体拼凑在一起，后来还发现了这花里竟有属于我们佛家的气味，那应该是透过这些超度着死去的亡灵，使他们受到真正解脱！当时，我们就察觉到了这种花的方法是谁教的，除了那个生来就与众不同还爱上妖怪的他便没有其他人了，既然同出一派，我们就趁机吸附着这些力量靠着跟花争花肥而活着。”说到这，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又道，“这就是我说‘我们’的意思，在我体内有很多条生命呐。”
　　听到这里，李唐玉已忍不住要吐了，人的求生欲加上对一个人的恨真那么可怕吗？竟让这些都不知道该称做什么的东西活到至今？
　　“所以你恨她？想要报复吗？”暮叶缓缓道，到现在，他可以理解简玉树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只是实在没有必要牵涉到本与这事无关的凡人啊！他是个妖都不忍这世界变成那样，何况他们之前还是出入佛门的僧侣啊！
　　“恨她？你指绵绵？其实我们还……”话说这里，突然停住，因为有阵笛声隐约传来。
　　简玉树忽然笑道：“呵呵，有趣，还真是有趣，竟还有这法子，即使他不是绝期，我也忍不住想知道他究竟有多少能耐！”
　　这个他指的应是落水，绵绵已陷在思绪中抽不出来，能吹笛子的只有他了。只是这笛声忽高忽低，没有任何韵律所在，那么他究竟用意何在？
　　其实，就连小肥也受不了这难听的声音，试图用肥短的爪子捂住耳朵！落水歉意的笑道：“小肥，你忍耐下哦！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没办法啊，他根本不通音律，吹这笛子只是想通过笛声传出的内力加速那些包围他们的花的生长速度！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出不去，它们进不来，既然进退两难，不如让这些花迅速成长直到挤破这屋子为止！不过到了那时，他只有一个机会，当屋子一破，他就必须找准空隙带绵绵离开，若是晚一步，恐怕真要做花肥了呢！
　　这花啊，多了还真是麻烦！落水一边吹着笛子，一边观察着情况，想着，不知道阿玉现在怎么样了……
　　相信如果李唐玉知道落水在这个时候还挂念着他，一定会真正的感动一次的！
　　终于在小肥无数次的抗议叫声中，落水的笛声最终停止于墙面因过受积压而发出“咯咯”的声音里。他放下笛子，把小肥重新塞回绵绵的怀里，然后轻声笑道：“绵绵，等我们出去以后，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所以，现在你要听我的，好不好？”
　　绵绵轻轻恩了声，点了点头，落水眉眼都是笑意，抱起绵绵，轻声在她耳边道：“绵绵乖，我数到三，就闭上眼睛好不好。”
　　“一、二、三……”三字刚说出口，四面墙同时向内倒下，瞬间无数枝藤向绝期卷来！同时，绝期运足内力抱着绵绵向找到的唯一空隙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