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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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舒自从怀孕之后一直蔫蔫的，她妊娠反应大，一整天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吃了就要吐，吐累了就睡。
几个月下来体重虽然一直在涨，精神状态却不怎么好。
杨铭就更不用说，公司里事一大堆都推给副总唐段。在家专心照顾老婆。
杨铭和唐段虽然两人是好友，但也顶不住这样的托付，唐段这几个月忙得脚不沾地，眼都晕了。一得闲就给杨铭发微信催他回来做事。
何希作为一名小学生，除了学习意外没有别的事可做。他每天完成学习任务后都会去陪一陪何舒，边给他捏腿边讲每天在学校的事。虽然何舒听着听着就会睡着。
何希现在学的课程可以说是最简单的小学内容，纵使他没有。丝毫基础，却也毫不吃力。
何希聪明，学什么都学得快，老师表扬他是班里最棒的同学，每次作业后边都会有个小红花贴纸。
进入十二月以来，天气是越来越冷，大人小孩都穿上了笨重的羽绒服，家里暖气开得足，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何舒已经怀孕四个多月，肚子微微隆起，大衣一拢就看不见了。
她在家里也格外小心，能不亲自动手的尽量不碰。她好一阵没能和何希好好呆在一起了，这段时间何希都避着她，因为他生病了。
南方城市很少下雪，空气也是潮湿阴冷的，稍有不慎就会感冒发烧。
何希就是了。
他抵抗力相较常人较弱，寒潮又来得气势汹汹，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高烧两天了。
要不是那天何舒看他脸色不好给他量了体温还不知道。傻孩子连生病了都不懂，还以为是自己学习太用功了。
何希自从知道自己生病之后就离何舒远远的，他知道孕妇要是生病会很麻烦，不能吃药，只能硬挨。
他知道生病有多难受，不想传染给别人。
何希病了整整两周，最后好完之后人都瘦了一圈。
......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是剖腹产，婴儿的啼哭声在手术室响起，传入门外等待的人的耳中。
麻药没过，何舒还没醒。
孩子被放到育婴箱里，就在病床边，何希坐在旁边看得入神。
婴儿很小，脸皱皱的。
好丑啊。何希想。
......
是男孩，取名杨琛。
何舒自生产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容易累。想亲自带杨琛却是心有余力不足。
何希在学校待的不踏实，干脆直接请了家教在家学，也方便照顾杨琛。
.......
杨琛长得很快
四岁的时候最粘人，总是跟在何希屁股后面跑，何希上课他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吃饭要何希喂，睡觉要何希陪，形影不离。
十一岁的时候知道丢脸，也不粘着何希了，嘴硬着不承认小时候的事，又会忍不住偷偷瞄何希，被发现时又立马转头假装没事。
那年何希十八岁，该去上大学了。大学不能在家里上了。他依照自己的喜好选读了一所国外有名的艺术大学，学的美术专业。
要读五年，离得远，恐怕久久难得回来一次。
去国外的前一天，杨琛从早上吃过早饭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叫吃饭也不下来，一叫他出来就闷闷的说困，要睡觉。
杨琛没下来吃晚饭，何希端着盛着玉米糖水的陶瓷圆碗敲响了他的房门。
手指关节敲在厚厚的木门上发出沉闷短促的响声。里面同时传来少年杨琛清脆的声音，话却不太好听:
“不吃。”还挺倔
“小琛，是我。”何希的声音温润似流水
房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最后停在门边。沉默了几秒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木门缓缓打开，杨琛低着头不去看何希，开了门转身跑回床上，拿被子蒙住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何希轻轻叹口气，把陶瓷碗轻轻放在床头木柜上:“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去了那里会忙一段时间，下次回来可能要等到过年了，你还不抓紧看看我？”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都什么年代了，就不能视频吗，非紧着现在看啊.....”
何希偷偷笑了一下，嘴角弯起小小的弧度“我煮了糖水，你等会儿记得吃啊，我下去了。”
他转身刚走两步就听见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即听到一声闷响，是肢体撞到木柜的声音，又是哐啷一声瓷碗摔在地板上。
碎了。
一股巨大的冲力把何希撞到往前踉跄了几步，堪堪站稳后又被一双稚嫩的手臂报的紧紧的。
“你不要走了。”
何希没说话，他对杨琛总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腰上的力渐松，杨琛的脸埋在何希背上用力蹭了蹭。
“鼻涕眼泪都蹭我衣服上，你真会想啊。”何希无奈的笑了一下。
他转过身用力回抱着杨琛，十一岁的杨琛还没何希肩膀高。
“很快的，很快就回来了。”
床头柜果然被撞得歪到一边，台灯倾倒在地上，是杨琛十岁时何希送的生日礼物。瓷碗摔得稀碎，清甜的糖水撒了一地，实在是一塌糊涂。
第二天下了雨。何希没让人送，独身一人打了车就去了。
三楼杨琛的房亮了一夜的灯，他顶着难看的黑眼圈目送何希，直到车子拐出路口再看不见。
.......
何希到国外后非常忙，虽然杨家夫妇俩早就给找好了住处，但还是有很多事需要亲自处理。
第一天到的时候匆匆给家里去了个电话，父母在电话里千叮万嘱何希都一一应下，杨琛别扭的说让他记得给自己打视频电话。
这里和国内有八小时的时间差，何希刚到，忙着办学籍倒时差。
杨家夫妇给何希租的是间高级公寓，房子很大，住一个人绰绰有余，卧房有三间，两间有独立卫生间，有一个公共卫生间，开放式的厨房连着餐厅，阳光正好的阳台。
何希挑了大的那间卧房，安置好行李后叫来车到学校办手续。
去的路上突然感觉小腹一阵钝痛，他用手紧紧按住，腰弯的底底的，头抵在前座的皮质座椅上，上牙紧紧咬着下唇，身体却阵阵发虚冒冷汗。
司机是杨家的司机，是个中国人。他看到何希的异样吓了一跳：“少爷您怎么了？需要去医院吗？”
嘴里说着询问的话，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他打灯就要掉头往医院走，动作连贯毫不迟疑。
何希头脑一片空白，完全听不见司机的话，甚至浑身发虚说不出一个字。
考虑到何希身体问题，租的房子附近就有医院，只是现在过去有点远了，司机只能将车开得更快。
何希渐渐回神，疼痛感在消减，抽丝一般。
直到彻底缓过劲才发现已经快到医院了。他抹掉额头的汗，慢慢的说：“去学校。”
司机愕然“这....您刚刚都.....”
“去学校。”何希打断他的话，执拗得很。
“不许告诉父亲母亲。”想想又说“杨琛也不许。”
“好的。”
何希身体不好，偶尔的小病痛他都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这次确实是太难受了，他决定等忙完这阵就去医院看看。
可等他从学校回来时就已经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了。
直到半个月后再次发作。
那时正好是下课，何希正准备去超市。在出校门的时候小腹又是一阵钝痛，比上次更甚。
何希眼前发黑，不得不蹲下，双手按紧小腹，脸瞬间变得苍白，汗珠大颗大颗的滴下来。
书本被迫散落一地。
“同学你没事吧？”身旁一个人用英语询问。
“帮...帮我。”何希意识已经涣散，下意识用中文回答，想要抬头看看来人，眼前却一阵模糊，应该是汗水沁到眼里了。
那人楞了一下，马上回过神：“原来你也是中国人！你还好吗？是否需要救护车？”
何希在晕过去前听到他的话，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开口拒绝。
......
何希醒来时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陌生的被子，陌生的味道，他感到非常不安。
想开口叫人却发现嗓子疼的难受，伸手想要够桌上的被子还有些勉强。
房间门突然打开，一个很高的男生走进来，惊讶的瞪大眼。
“你醒了啊！诶别别别，我帮你我帮你。”
他快步走去把水杯递给何希。
然后自顾自坐在旁边的懒人沙发上。
“我叫林宋，和你同校的，刚刚看你在校门口很难受想帮你叫救护车的，但是你不让，又晕了，就把你扛到我家来了。”
“谢谢”何希很轻的说了句，似乎觉得声音太小又补了句“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