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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逃婚 ...

  •   经昨天一番折腾,应简元气大伤,被扔在夏齐遇家里疗养身体,应欢几次按捺不住性子想要严刑逼问,都被夏齐遇给挡了回来,多来几次,夏齐遇也失了耐性,直接把人给轰出门外。

      天府路的小天鹅火锅是连锁总店,生意火爆,从下午六点左右就开始拿号等位,店门前的街道整整齐齐码了两长排塑料凳,仅留出一条逼仄的通道供行人过路。
      顾译晚上去了趟超市,路经小天鹅火锅店门口时,听到有人扯着嗓门喊,“应欢,再各加一份菠萝和香蕉的。”

      等位的人交头接耳,门前人来人往,橘黄的光束印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额前掉落两缕额发,白色的厨师帽牵出一分喜感。
      应欢一边揉着面一边和坐在旁边等位的顾客胡天海地得闲扯。

      顾译刻意走近听了听,陈芝麻烂谷子的婆媳纷争,家长里短,亏她有心肠陪着聊。
      “可以外带吗?”

      应欢甩个飞饼也能甩得眉飞色舞,听闻有来客上门,头也不抬,热情得回了句,“可以可以,要多少有多少,柜台结账,银货两讫。”
      大概是甩得太投入,连顾译的声音都没听出来,顾译闻言一笑,自觉走到柜台结了账,揪了一张便签纸写了一串地址贴在收银小票后递给引客的男服务员,“麻烦把飞饼送到这个地址来。”

      没见过人都到了还要求送外卖的,服务员面露难色,好声好气解释,“抱歉啊,这个点我们店不提供外卖服务。”
      被人拒绝顾译依旧面色如常,瞥了一眼忙得不可开交的应欢,对服务员说,“飞饼可以等应欢下班了再做,到时候她一起带回来。”

      难不成是认识的?
      待要再问,顾译已经转身离开了。

      服务员一头雾水,这单虽然金额不大,但害怕顾客投诉,也不敢怠慢,趁应欢切香蕉粒的间隙把便签纸伸到应欢眼前,“这个客人说让你下班的时候再做,做好了一起带回去,你们认识吗?”

      应欢头一偏,看到一串地址下的人名,脸上笑意顿收,炯炯有神的凤眼恨不能把薄薄的一张纸盯出一个窟窿来。
      顾客是上帝,妈的,还真把自己当她上帝了?臭不要脸的。

      看应欢脸色不虞,店员神色转为不安,“是个男的,你不认识?”
      这年头,变态泛滥,瞧人姑娘长得乖巧生了坏心也不无可能,也就二十块钱,投诉就投诉吧,万一真让人姑娘出了啥事儿,后悔也晚了。

      “你要不认识就别送了,大晚上的你一小姑娘,多危险。”
      应欢听出他言语里的关心,和善得报以一笑,“住隔壁的邻居,认得的,我回去的时候顺道带回去就是。”

      这样最好,好心的服务员也不必再左右为难,正好有一桌结账离席,服务员急急跑去安排下一桌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大城市的午夜依旧灯火通明,改良过后的摩托刺啦一声从身旁飙过。

      应欢离开火锅店有一些日子,本来这位置轮不到她,凑巧先前甩飞饼的师傅今晚请假,应欢算是临时被拉去救场的。忙活了一晚上,她什么东西都没吃,这会儿胃饿得难受,腕上挂着两盒热乎乎的飞饼,应欢实在是忍不住,打开菠萝口味的那盒,不顾吃相,十分钟就解决完了整整一盒。

      她其实没怎么吃饱,毕竟干的是力气活,也不能赖她胃大。但如今人在顾译的屋檐下,蹭人住蹭人吃,人要了两盒飞饼,要一点儿都不留也未免太过分了。
      凡事留余地,切莫做得太过,真把顾译惹急了,把她扫地出门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应欢拎着飞饼揉着脖子敲门,顾译竟然还没睡。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被打扰的愠怒,这男人跑店里来买饼,留了张便条人就不见了,应欢猜测过他的用心,无非就是因为她重操旧业自力更生了嘛!

      想嘲笑她,又不肯面对面讥讽,做这一出也算是全了他的男士风度,归根到底就三个字——欠收拾。
      成大事之人先得学会忍,应欢深谙这个道理,早打定主意等最后一个梦境结束后再秋后算账,所以这会儿她也不心急发作,举着飞饼腆着脸笑,“今天生意太好,下班前也只剩了这一份,你不会怪我吧?”

      顾译答非所问,“人果然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懂得成长,应欢,你当真是孺子可教也。”
      损就损了,还非得文绉绉得损,应欢满肚子火,生生压了回去,脸上笑意不减,几乎是咬牙切齿得回道,“那是,不能习惯吃白食,不能堕了我圣人祖宗的圣名。”
      先人祖宗!老子吗?

      顾译几乎立马就想到了应欢当时拿老子转世来讥嘲他却反被自己噎了一口的事儿了。
      想到她可能没钱吃饭,起了个好心,不知道又被她想歪到哪里去了,真是一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顾译大度得不同她计较,“我吃过晚饭,你手里的那份留着自己吃吧!”

      ***
      也许是看过了应简最为狼狈的模样,夏齐遇起了恻隐之心,应简醒后,他也没再心疼钱,傍晚跑到菜市场买了一堆鸡鸭鱼□□子骨。

      比起上次见,应简看起来又消瘦了点儿,夏齐遇用棒子骨起汤炖排骨,又做了应简之前点得最多的可乐鸡翅,炒了四季豆,白黄瓜切片凉拌,两荤两素,炖菜炒菜拌菜一样不落,可谓是十分用心了。

      应简刚刚恢复了点儿,胃口不算好,没吃多少就放了筷子,夏齐遇瞧她这鸽子胃就不由忧心,端起她的碗连汤带排骨舀了一碗,“躺了两天了你身体都没恢复过来,脸色也不好,多吃点儿才行。”

      夏齐遇很会做菜,早在上回她奴役他跑腿下厨房的时候应简就知道,却还是第一次知道他这么会照顾人。
      应简喝了口排骨汤,混有玉米清香的浓汤浸入味蕾,蔓延至四肢百骸,令应简全身都暖和了起来,她放下碗,抬眼盯着夏齐遇看。“夏齐遇,你这叫什么?以德报怨吗?”

      夏齐遇并未往心里去,“你是女孩子,理应被好好照顾。”
      因为是女孩子,所以理所应当被照顾,第一次有人对应简说这样的话。
      满身的尖锐都尽数消退,应简垂着眸,面色泛白,瘦弱的身影融入满室的橘黄暖光中。

      “真的不再吃点儿吗?”夏齐遇又问。
      应简摇了摇头。

      夏齐遇让她坐到沙发去,他一个人收碗筷,洗碗擦灶台,应简虚弱得靠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听着厨房里传来碗筷碰击不锈钢碗池的声响,若有所思。
      等夏奇遇收拾好厨房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秋天的夜越来越凉,应简仅穿一件黑色短袖,得亏她皮肤白,颈侧的肌肤没有因黑色陪衬就显得暗淡,反而在淡淡的暖光中越显莹润,她颈部的线条很美,跟连大人工湖里那只姿态悠闲的黑天鹅真像。

      夏齐遇捞起沙发一侧的薄毯搭在她身上,“注意保暖,别感冒了。”
      真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应简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没说,夏齐遇又接着说,“你手腕上还是得上药,否则可能会留下疤痕,你们女孩子都爱美,留了疤痕又要抑郁好久了。”

      夏齐遇从电视墙下的矮柜里找出一管药膏,拿了一把棉签,走到应简旁边坐下,这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干,所以这回握应简手的时候没有再如前两次一样不自然。

      他把药膏挤在棉签上,在被麻绳勒破皮的地方打圈,应简垂下眼,就看到了他那黑漆漆的后脑勺,他的短发细软蓬松,中间留下一个白色的发旋。
      鬼使神差得,应简问他,“夏齐遇,被家里人安排入赘应家,会不会不甘心?”

      涂药的手一顿,夏齐遇没有抬头,又从药管理挤出一条黄色的药膏抹在伤处,“没有不甘心。”
      应简紧紧盯着他的后脑勺,缓缓笑了起来,“你撒谎。”

      药涂得差不多,顾译旋上白色的盖子,把脏棉签扔进垃圾桶,抬头对上应简的眼神,“我没有撒谎。”
      他说得坦然,脸上没有流露出半分不情愿,周身的气息和缓,像一尊供于佛龛上,堪破生死无常的佛。

      除了和他一起长大的顾译,没有人曾见过这个样子的夏齐遇。
      应简定定盯着他看,似乎也受了他的影响,眉目更趋于柔和,语调不带任何攻击性。“既然没有不甘心,又为什么要逃婚?”

      原来她都知道了,逃婚是顺应应欢要求编排的理由,夏齐遇却觉得,应简知道的或许更多,他得知这桩婚事最初的不情愿,到最后的心甘情愿,其中的变数和苦衷,她一定都知道了。
      “没有想过要一直逃,我会回去的,不带一丝勉强得回去。”

      想到流连于病榻不知恢复得怎么样的那个人,夏齐遇攥紧仅剩了一半的消毒棉签,原本像他这样五大三粗的人是不会懂得如何去照顾一个人的,不会知道家里应该备好一个医药箱,有治疗跌打损伤的,也有治疗伤风感冒的。
      他学会了这些,也只是因为在两年前夏家多了一个需要他时刻妥帖照顾的病人,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今天很累,但是因为一些事情心情很丧,于是化悲愤为写作动力,我又更了,三千,真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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