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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发病 ...

  •   关键时刻,应欢的脑子转得飞快,考虑也足够周全——到底是法制社会,背着个昏睡的大活人招摇过市,难免会惹人注目,应欢到外面的红旗连锁买了瓶50度的江小白,跟个纵火犯倒汽油一样拧开盖子捏着瓶底往应简身上洒。
      夏齐遇扶着应简,也沾了一身酒气。

      应欢退开一步,“把她背上,打个车去你家。”
      顾译那边买好锅盔又等了会儿也没见两人回来,心里也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拎着锅盔走到巷口,夏齐遇背上多了个睡得人事不知的女人,走两步就把滑下去的人往上颠一下,应欢倒跟个没事人一样,悠哉悠哉跟在后边走。

      顾译真心有点儿看不惯自家兄弟像只驴一样受人驱使,但人都被打晕了,除了带回去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一个昏迷的姑娘就这么扔巷子里。
      看到顾译,夏齐遇找回了主心骨,“先打车回我家?”
      走近了,一大股浓郁的酒气从夏齐遇身上飘了过来,顾译闻得眉头一蹙,“给她泼酒了?”

      夏齐遇回答,“为了不吸引人注目,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吧!”
      很少会有人大早上喝成这幅德行的,但眼下,把应简伪装成一个醉酒的人是最为保险的做法,即便有多管闲事的人问起来,也能借助这个由头敷衍过去。

      应欢早就留意到了顾译手里的锅盔,越过夏齐遇过去抢,“牛肉的是哪个?凉了就不好吃了。”
      就只有她还有心情关系锅盔的馅儿是荤的还是素的,顾译懒得跟她计较,把手里的锅盔都扔给她,转身走到路边拦出租车。

      把应简扶上车的时候,夏齐遇鼻子上溢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并非是身强力壮的体格,应简直逼一米七的身高,驼在背上走一百来米,实在是费力。
      关上车门,出租车里就充斥着刺鼻的酒气,把前排的司机都熏得呼吸急促,忙打开车窗透气,“大清早的,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瞅瞅日头的位置,说大清早的实在有点儿牵强,应欢不客气得一巴掌拍上应简的脑门,“可不是吗?昨晚喝了一夜,早上起来又灌了两盅,现在的女孩儿怎么这么随便呢?”
      应简被应欢这么一拍,人往车门倒去,撞得“咚”一声响,夏齐遇到底是不忍心,替应简说话,“好好的,你打她干嘛啊?”

      应欢来气了,好歹是自己的未婚夫,当着自己的面儿也不知道避讳,替别的女人说话,是活腻味了吗?
      于是夹枪带棒得怼回去,以前没觉得她这么有文化,吓唬夏齐遇还把三从四德《女戒》之流给用上了。
      顾译坐在副驾驶位,对后面的动静充耳不闻,系上安全带报了夏齐遇家的地址,车就开动了。

      三个人里就应欢是吃了早饭力气充盈丰沛的。
      于是,把人驼回夏齐遇家后,应欢就找了一捆麻绳把应简的双手双脚缚住,怕她挣脱,每绕一圈还用力交叉勒紧,应简那细皮嫩肉的手腕被蹭破了皮,夏齐遇看得于心不忍,又开始叨叨,“你绑这么紧干嘛?她手腕都被绳子蹭破了。”

      应欢被他数落得满肚子火,从开始到现在,就见着他帮应简说话了,打好死结,应欢抬起头,从眼神里长出来的尖刺全部扎向夏齐遇,“心疼她啊?把她配给你当二老婆好不好?”
      夏齐遇光想想被两只母老虎环绕的日子就吓得遍体生寒,他艰难开口,“可不可以两个都不要。”

      应欢加重口气,“我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人吗?”
      夏齐遇识趣得闭了嘴。

      买来的锅盔早冷了,馅儿腻在饼的夹层里,看起来就没有食欲。顾译从来不在吃上苛责自己,夏齐遇和应欢绑应简的时候,他一个人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找食材。
      应欢打好一盆冷水,准备把应简泼醒,今天温度虽然不低,但到底入了秋,不比夏天,任应欢这么一浇下去,到时受凉发烧了折腾的还不是他自己,夏齐遇赶紧伸手挡下来。

      三番五次拦她的事儿,这是要反了天了,应欢正准备给夏齐遇点颜色瞧瞧,被绑了手脚的应简忽然间有了动静。
      先是从空中吐出白沫,随后整个人跟发羊癫疯一样颤动起来,也许是受药物牵制,她闭着眼睛一直没醒,潜意识里挣着手上的麻绳,手腕上挣得血迹斑斑,应欢和夏齐遇都看愣了,对视一眼,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令人头皮发麻的“嗬嗬”声从她嗓子里传出来,等不及挣掉手上的麻绳,应简就着被捆绑的动作将手支到喉咙上,不管不顾得乱抓乱挠,很快白皙的皮肤上就被她挠出了几道血印子,她似乎感觉不到疼,脖子被抓得血肉模糊都不见停下来。
      夏齐遇看得脸色发白,“她这是怎么了?”
      应欢摇头,“不知道。”

      不能任由她这么抓下去,夏齐遇扑到她身边拽住她的手,“应简,你怎么了?”
      绕是被绑着,应简的力气也没有消减半分,夏齐遇的手被她用力挣脱,眼看着又要去抓脖子,夏齐遇赶紧拽住她的手,这一回他下了大力气,应欢痛苦得“啊啊”叫起来,声音凄厉,疼得全身痉挛,不知道到底经历了多难忍受的痛楚,本来能够维持三个小时的药性竟然不到一小时就全部褪去,应简睁大眼睛,瞳孔骤然紧缩,手被夏齐遇束缚住,竟然开始拿头去撞茶几。

      应欢抓着她的头发把人往旁边一拽,“你疯了是不是?”
      听到这个声音,应简的眸色回复了清明,她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坐起来,侧着蜷缩着身子往应欢的方向挪去,“把解药给我,求求你给我解药。”

      应欢哪里有什么解药,看她这幅样子,暂时失了头绪,“什么解药,我没有。”
      在应欢的印象里,从来没有看过应简这么狼狈过,剧烈的挣扎中头绳不知道被挣到哪里去了,长发落下来盖住她的半边脸,应欢瞥到她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一条条的细红血丝爬满了那双失了神采的眼睛,如同一条发疯的野狗。

      夏齐遇刚刚一闪神,被应简挣脱,见她脸贴着地往应欢的方向爬,急急过去扶她,听清楚了应简的话,夏齐遇只觉得定是应欢又在作妖了,把应简扶在怀里圈着,他扬起头朝应欢吼,“人都成这样了,你还闹个什么劲儿,把解药拿来啊!”
      平白无故被人冤枉,应欢也起了火,“没有解药。”

      客厅的动静惊动了正在做饭的顾译,他拧关火,从厨房走出来。应简的手得了自由,竟又伸到脖子上一通乱抓,又是几道惨不忍睹的血痕。
      “把她的手拽好。”

      夏齐遇被顾译这沉声的一通吼拉回了神智,卖力去捉应简的手。
      顾译没有被这阵势吓住,略一思考,就有了头绪,他偏过头,镇定的眼锁住应欢,“分家的人为什么拿出这么大的阵仗来找你,你真的不知道原因?”

      应欢双手垂在两侧,眸色暗了暗。
      本来是不知道的,如今看了应简这幅样子,她心里也有了猜测。虽然是未来的家主继承人,但她对族中事务向来不怎么上心,有关于分家的事,祖母曾给她露过一点儿风。

      从应欢母亲那辈往上三代,应家曾有过一场大风波,分家想要脱离主家自立门户,当时当家的是应欢的太祖母,她没有因为这场混乱就乱了阵脚,想分家,好啊,咱们坐下来好好合计合计。
      于是把分家的几位大家长都召集在一起开会,不知道太祖母使了什么手段,分家的人回到本家后,隔了两个月后,每个人身上就起了可怖的霉斑,身子里仿佛有万蚁啃噬,疼得满地打滚,家里的人看得着急上火,城里最好的大夫一个一个往宅子里请,药用得不少,症状却毫无起色,犯病的人疼得想死,拿头哐哐撞墙。

      这么下去怎么得了,只好拿绳子把人绑床上,以防轻生。
      从前身强力壮的人,从主家回来后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分家的人也不尽是傻蛋,当即猜测定是主家使了什么手段,分家那辈的掌事者妻子亲自去求应欢的太祖母。

      两人关在当初开会的偏厅里不知说了什么,掌事者妻子从主家带回了七枚黑色的丸药,七颗,不多不少,正好够发病的人每人分到一颗。
      说也奇怪,当世神医都束手无策的怪症在发病的几人服下丸药后,终于有了起色。在家里人的精心调养下,几人很快就恢复到了原来的体格,变得身强力壮,红光满面。

      谁也不知,这是分家噩梦的开始。
      三月过后,当时的七人再次犯病,不得已,家里人只好再次去求主家赐药,本以为主家的手段会在这一代终结,哪知,下一代出生后,顺顺利利长到了十四岁,却都在十四岁那年,手上开始陆陆续续长出霉斑,接着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剧痛。

      历经两代,主家的最终目的终于浮出水面。通过茶水根植于当年那一代血液里的不是毒,而是可以通过血脉传承沿袭下一代的蛊,她们要分家的世世代代都听从主家的意愿行事,不得忤逆,也不得再生异心。
      想要脱离主家自立门户,更是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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