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与雨》一条不起眼的弦鱼

6、第六章

　　“男装”艾琳看着袋子里的衣服，虽然很疑惑，但是她依然按照安德莉娅的话快速的穿好衣服。
　　艾琳因为被虐待身体发育有些差，即使年龄渐渐增长胸脯也没有长大，反倒是身高越来越高。
　　艾米兰塔也是相似，但是不同于艾琳，她的身材不算贫瘠，而是纤细，穿上男装后也没有任何的不妥，在安德莉娅稍微的整装后便如同一个优雅的真正的男性。
　　“你的银发很漂亮。”安德莉娅在给她编起头发的时候突兀地说了一句，安德莉娅抬起她的脸，面对着镜子。
　　“你对自己没有信心、是吗”微粉的嘴唇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安德莉娅又露出了她标志性的微笑。
　　“可是你为我做的事情都十分完美，亲爱的，我很高兴，你没必要去把自己和艾米比。”
　　“你们是不同的人，擅长的领域与完美的地方都有所不同，当然——”
　　安德莉娅的嘴唇又凑近了些，温热湿润的感觉让艾琳不自觉的脸红了起来，她用几乎微不可闻的话道：“——在办事这方面，我更看好你，容貌不是一切。”
　　“不过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就是了，亲爱的，”她拍了拍艾琳的肩膀，“走吧。”
　　心里的云雾不可思议地消散了许多，安德莉娅的话语仿佛给予了她十足的力量。
　　————『你为何呼唤我』
　　艾琳看着笼罩在昏暗的烛火中的黑烟，低沉的声音仿佛穿透了骨头与肌肤，在脑中响起。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吐出。
　　『我想要能够与安德莉娅一直在一起。』

　　『你能为我付出什么代价？』
　　恶魔又这样问。
　　艾琳沉默了，她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被捡回来的孩子，所有的一切都是被安德莉娅所赋予的，唯一值钱的生命也不能被拿走——这是她唯一能和安德莉娅在一起的条件。
　　黑烟仿佛看透了她的犹豫，笑了笑。
　　『我……什么都没有。』
　　艾琳握紧了拳头。
　　“欢迎您来到拍卖场，女士，还是原来的位置吗？”一个侍者恭敬地行礼，安德莉娅点点头，踏进了拍卖场。
　　艾琳和艾米兰塔像执事一般站在她的两侧——现在富家的人都是这样，所以也没人去特别在意，也顶多有小女生因为她们漂亮的容貌多看了几眼这样的程度而已。
　　“稍微看着些吧，会有用的，”安德莉娅带着紫色的蝴蝶面具，“让我看看你们所学的东西吧，我亲爱的孩子们。”
　　艾琳有些茫然地盯着拍卖席上走来走去的人们，眼瞳中灯光闪烁。
　　『用你的感情来交换吧。』
　　拒绝的话刚想说出口，恶魔就桀桀地笑了起来。
　　『别在意，你对她的感情还会保留下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艾琳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于是在那一瞬间，她的整个世界都开始发生变化。

　　什么都感觉不到。
　　——并非只是单纯的冷漠，而是真正的，什么也『无法』感觉到。
　　刺眼的视线也好，好奇的视线也好，就连平时与镇子上人们的交流也感受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
　　这便是『代价』。
　　于是她不得不经常对着镜子练习表情，什么样的时候应该做什么样的表情或者动作？她反反复复的练习，就连对于这样的练习的倦怠之情都消失了。
　　有点可怕，她这样想着，虽然是这样想，但是内心中一点害怕的感情都无法涌现出来。
　　现在的我说不定连杀人都能毫不犹豫都做到她在闲暇时间这样漫无目的地乱想着。
　　“在想些什么呢？”安德莉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不知何时她已经坐在了艾琳的旁边，只是似乎因为自己一直在盯着窗外发呆而没有发现的样子。
　　“你最近似乎有些困扰，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么？”安德莉娅偏过脸看她，细碎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撒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艾琳忍不住微微的屏住了呼吸。
　　『我在被姐姐关心着』，这样的念头一从脑海中冒出，内心就被温暖所包裹，随即自然地笑了出来。
　　“没有什么事是需要姐姐担心的。”艾琳这样回答。
　　“是吗？可不要勉强自己。”安德莉娅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依旧坐在她身边，过了片刻艾琳有些困倦，于是安德莉娅便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艾琳便沉稳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