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偶像他又撞鬼了》糖什么

5、线索

　　夏茗语焦躁地在客厅里转来转去：“我没做什么事啊……最近因为换经纪人，连通告都没上，天天闲在公司长蘑菇……唯一一次工作就是去试镜，然后前天领了剧本在公司里看。”

　　“也不一定是你自己做了什么，有没有别的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

　　夏茗语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徐致远：“频繁撞鬼算吗？”

　　徐致远眼神一亮：“当然算！”

　　“好吧……”夏茗语搬了个小凳子摆到沙发对面，坐下了，“我是从小到大撞过很多次鬼了，但是讲道理，这个‘很多’也只是跟不撞鬼的人比较的，别人可能一辈子平平安安什么事都没有，我呢，就差不多一年见个一两次鬼这样。虽然是惊吓了一点，但是也没太大威胁，吓完了日子该怎么过还是这么过，而且吧，好歹在家里是安全的……说到这个，我还真想顺便问一句。”

　　“你问吧。”

　　“我初中的时候吧，有一次，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遇上了一个……呃，鬼兄，那位鬼兄呢，追了我一路，看着张牙舞爪吓人得很，结果我跑到家之后，他就站在外面，站了很久，但是也没过来。照理说，墙壁啊，门啊什么的，是拦不住它们的吧，可我还真没在家里撞过鬼。”

　　“不错，能发现这一点，挺聪明的。”徐致远赞许地点了点头，“鬼怪实际上没有常人想象的那么可怕，那么无所不能，实际上它们的行动也是有很多限制的，这些限制一般都来源于它们的死因，力量强弱，以及生前的身份，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未得主人允许不能进入别人家中’是很基本的生活常识，这种常识也会被带到它们死后，成为束缚它们的本能，所以实际上大部分路边的孤魂野鬼，是不能随便进入别人家中的。”

　　“原来如此……”夏茗语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他虽然发现了这个规律，但一直不明白原因，如今徐致远这么一解释，倒是简单易懂。

　　“但是……”徐致远话锋一转，微微眯起双眼，“万事都是有例外的。如果这个鬼身前就是溜门撬锁的贼，那死后自然是不受‘不能进入别人家中’这一常识束缚的，还有就是，厉鬼寻仇，是无视这一束缚的，再有就是，有些鬼本身力量强大，也是不受束缚的。所以你刚刚说你初中的时候遇见的那只鬼，也许看起来很吓人，但是没并没有什么力量……而前天晚上你遇上的那只女鬼……”

　　夏茗语咽了口唾沫，双手握在一起，不由得绞紧了。

　　“虽然现在对她的来历了解还不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单单生前‘不能进入别人家中’这样程度的常识，是不可能对她有束缚作用的。所以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考虑，我们得赶紧把她找出来，解决掉。”

　　夏茗语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来。

　　“那么我继续说，以前撞鬼都是隔很久才有一次，但是最近这一个月，撞鬼的频率突然变多了，差不多两三天就会撞一次鬼，而且以前很多时候其实只是单纯地在路上看见它们，装作看不见的话偶尔是能混过去的，并不会发生什么，但是最近……我感觉混不过去了，而且已经不止看见鬼这么简单了，就前天吧……晚上那摊子事我就不说了，你也知道了。实际上在我坐车回家之前，在公司的车库里就有奇怪的事了。”

　　夏茗语简略地将那天晚上出现在车库里那个“卢小沅”的事告诉了徐致远。

　　“跑出来之后马上打电话确认本人的情况，这倒是挺好的，至少这样我们就能确定那天晚上你看见的是幻象而不是附身了。”

　　夏茗语问：“有区别吗？”

　　“当然有。都说了，不要把鬼怪想象得太可怕，觉得它们无所不能，实际上每只鬼怪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在对付鬼怪的时候，弄清楚它的能力是很重要的。”徐致远停下来思考了一下，“车库里遇到的那只是让你看见了幻象，而回家路上遇到的那只是把你的精神拖进了幻象中……也许并不是同一只鬼呢。不过讲真的，能产生幻象的鬼也算是挺厉害的了，你一晚上能遇见两只，运气不错。”

　　“……并不想要这种运气好吗。”

　　“不过知道这些也不算太大的收获，对它们的来历以及为什么缠上你还是一无所知……哦，还是有收获的，现在要担心闯进你家里的鬼的数量从一变成二了。”

　　“……也不想要这种收获好吗。”

　　“好了。”徐致远从沙发上站起来，俯视着夏茗语。

　　徐致远本来个字就高，夏茗语目测了一下，少说也是一米八往上了，大约是工作性质的原因，身体锻炼得很结实，穿着保安的制服上衣也能感受下单薄的布料下匀称的肌肉。再加上夏茗语又是坐着的，这样被他一俯视，即使徐致远本身脾气不错，也给人一种压迫感，让夏茗语不自觉地稍稍往后仰。

　　“虽然追查那女鬼是我的工作，但是你既然你现在是她的第一目标，那应该是可以配合我调查一下吧，怎么说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命……哦，对了，追查女鬼的报酬我已经从别的地方收取过了，不会再跟你收一次费的，放心，我们是正规行业，不会乱收费的。我们先去你撞鬼的那个车库看看。”

　　夏茗语点头：“肯定配合。但是我们这就出发吗？其实还有一件事……”

　　徐致远脸上神色一僵，愣了一会儿才摸了摸鼻子，又坐回了沙发上。

　　“你这经历还真够精彩丰富的……”

　　夏茗语面无表情：“……并不想要这种精彩丰富的人生好吗……”

　　“说说吧，还有什么事。”徐致远说完低声嘟囔了一句，“看来要从二变成三了。”

　　“还是同一天。”夏茗语说，“那天下午的时候，卢小沅……”

　　“那个助理？”

　　“对，还是他，他的经历也挺丰富的，虽然他自己不知道……那天我在休息室里读剧本，口渴了，就让小卢帮我去茶水间接杯水，他端水回来的时候样子就不太对劲。”

　　徐致远追问：“怎么个不对劲？有没有什么平时的习惯的小动作没有了，或是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

　　“有……但是不是小动作，我想想……”夏茗语思索了一下那天的情况，他说口渴了，小卢一把抓起桌上的杯子就出去接水去了，回来的时候……敲了敲门，推开，平稳地走进来，脸上表情沉静……

　　“我想到了。”夏茗语双手一拍，脸上是恍然大悟的神色，“他出去的时候是个正常的男的，回来的时候行为举止像个女装大佬一样。”

　　徐致远推论：“不是幻象就是附身。他回来之后做了什么？”

　　“就很正常的把水给我了，还让我喝水。”

　　“你喝了吗？”

　　夏茗语眉头一皱，满脸的抗拒神色：“那我哪儿敢啊！我当时虽然感觉不对，可我也不敢当场戳穿啊，我就装作认真看剧本的样子跟小卢说我现在不想喝，让他把水放桌上去，我当时都做好他要是翻脸我就立刻逃跑的准备了，结果他居然真的听话把水杯往桌上一放，就出去了。”

　　“之后呢？”

　　“他出去之后我也没敢动那杯水，结果没隔一会儿小卢又进来了——这回没敲门——一进来就问我水给我端回来了吗，说是自己迷迷糊糊地从茶水间回来了，结果忘记了有没有给我带水。我看小卢好像恢复正常了，才算放下心来。”

　　“有记忆模糊的情况，这一回应该是附身……附身，幻象，幻境，说不定你真是一天之内撞了三只不同的鬼。”徐致远又追问，“那杯水你怎么处理的？”

　　“丢了……明知有问题，我哪儿敢留，连水带杯子，一起扔公司楼下的垃圾桶去了。你要是想找那杯子的话……恐怕垃圾桶里都翻不出来了。”

　　徐致远皱眉：“杯子找不到的话，那这条线算是断了，只能去公司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一只的痕迹。”

　　夏茗语乖乖地坐在凳子上，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跟可怜无辜一些：“这不能怪我啊……你看，我就一普通人，临场能机智地反应过来小卢有问题就很不错了，我哪知道那个杯子还能留着有用呢。”

　　“没事。”徐致远大手一挥，十分豪气，“你算是我见过的客户里比较聪明的一类了，剩下的你就好好配合，交给我就行！”

　　“客……客户？”这个词从徐致远口里蹦出来倒是让夏茗语觉得有些新鲜，“你们这一行，现在这么规范化了？”

　　“当然。”徐致远眉毛一扬，脸上显出点自豪来。

　　“那……那天晚上那位女鬼小姐你是接了别人的委托，但是我遇到的其他的那几位……你能帮我解决一下吗？我们重新建立新的客户关系也是可以的。”意思是说，可以重新收费。

　　“看情况吧。”徐致远说完，就看见夏茗语脸色显出紧张神色，于是立即补充解释，“你放心，我手上的客户还没出过安全问题的，那女鬼难缠得很，肯定是首要解决的，至于其他几只，我顺便看看，要是不太费事儿，就免费帮你解决了。”

　　夏茗语总算松了口气。

　　“走吧。”徐致远站起来，“去你公司一趟，看能不能找到点有用的线索。”

　　“嗯。”夏茗语也跟着站了起来，刚一站直，却觉得一阵晕眩感袭来，脚一下软就要往前栽倒。徐致远见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夏茗语。

　　“不舒服？”徐致远问。

　　一瞬的眩晕感已经退去，夏茗语自己站好，摆了摆手。

　　“没事，可能就是……”眩晕感消失之后，饥饿感跳了出来，正在夏茗语的胃里兴风作浪耀武扬威，宣扬自己的存在感，“有点饿了。”

　　领快递的时候偶遇了徐致远，夏茗语立即就把吃饭的事情给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两人聊到现在，要出门了，夏茗语才陡然想起，自己连外卖都没点。

　　徐致远有点诧异，“你这是……在减肥？”

　　“不……”夏茗语脸上微微有点红，“就只是，忙得忘记了……”

　　“你这得忘了多久了，饿到头晕？”

　　“前天中午吃了点……然后就……”一忙就忘记吃饭是夏茗语的老毛病的，但正常来说，最多忘记一两顿而已，说到底还是因为昨天居然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天，才导致现在饿得发昏，“要不你等我一下，我点个外卖。”

　　“这倒是无所谓，你点吧。”徐致远瞥了一眼厨房，夏茗语煮面失败之后厨房的门就没有关上，透过们能看见橱柜上摆了一堆的锅碗瓢盆，厨房用具一应俱全。

　　徐致远只是随意一扫，夏茗语却有一种被戳穿的感觉，急忙解释：“外卖它……方便一点！节约时间！”

　　徐致远笑了一下：“我什么都没说。”

　　“……”夏茗语闭嘴了，顶着徐致远仿佛看透了什么的目光，掏出手机，坚强地，点了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