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话、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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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两人都吃得很安静，期间只听到姜念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陆玖偶尔接几句话。姜文卿似乎有些纠结，最后搁下碗筷，有些抱歉的看着女儿说道：“对不起念念，明天开始妈妈要去上班了。”
接下来的话姜文卿甚至还没想好怎么说，姜念洲歪着小脑袋眨眨眼，懂事的接过话保证道：“念念会乖乖的，妈妈你也上班乖乖哦。”
姜文卿点点头，小鸡啄米似的数着饭，捉摸着是请个家政还是带着姜念洲，陆玖看她纠结那样，看着对面乖巧吃饭的姜念洲道：“明天陆姨姨还来陪念念好不好？”
姜念洲自然是高兴的，立马就点头表示赞同，姜文卿倒是拉长了脸，狐疑的望着她，不轻不重的问了句：“医院是要倒闭了吗？”
言下之意，陆玖你也太闲了吧。
陆玖懒得和她计较，眯着眼睛温吞吞的笑着，道：“我在休假，念念都答应了，你就安心去上班吧。”
一早和姜文琳通过气的陆玖自然知道她要去上班，这次姜大小姐是铁了心要把她弄回去，又岂会给她拒绝的余地。陆玖不明白姜文琳图什么，姜文琳只是笑笑回了她两个字：“造反。”
陆玖似乎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姜文琳都不是第一顺位，这人一身反骨啊，试问哪个大家长乐意让这样的孩子接管自己的终身事业？而较之她，姜文卿更稳重内敛。
现在姜文琳是动了念头，一心要在姜家这台轰鸣的机器里，当一颗卡壳的螺丝，不仅如此，她还要拉着姜文卿一起反。姜文卿这个人藏在壳里，要把她扒出来尚且困难，更别说劝她加入阵营了，那么姜文琳会怎么做？结果显然易见。
姜念洲，是她的软肋。唯有让她痛，才能逼反姜文卿！
陆玖看着眼前欢快的孩子，默默叹了口气，姜大怕不是疯了吧。
是夜陆玖告别了姜文卿，只是这一整晚她都没睡踏实，满脑子都是姐妹俩反目的情景。于是第二天大早，陆玖以一个神奇的姿态出现在了姜文卿家，被姜念洲嘲笑陆姨姨好像熊猫。
八点半姜文卿出现在了明都大楼，由于姜文琳并没有提前告知工作内容，她只得先去人事部报道。人事部的小姑娘根本没接到新人入职的通知，乍一听姜文卿是姜总安排来办理入职的，也唬了一跳，无奈之下只得求助经理。
人事经理这边同样没接到通知，但姜文卿自报家门，经理还是犹豫着给老板办公室去了电话。姜文琳是真忘了通知，直到秘书接到电话，才想起来今天姜文卿要来入职，于是亲自接过电话交代人事经理妥善安排。
得到了领导批示，人事经理不可谓不用心，亲自给姜文卿安排了办公室，还捎带领她参观了公司，好方便她日后的工作。姜文卿一一应下，于是一整个上午，她就在认人和观光中虚度。得知这位是姜二小姐后，人事经理更是超标完成了老板的指示，将她这位新来的策展人介绍给了全公司。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姜文卿摆脱了人事经理，立马给陆玖去了个电话。她担心孩子，嘴上说的心里念的都是姜念洲，好一番交代才肯放心。陆玖直笑她担心过头，连带姜念洲也在电话里小大人似的让她好好工作，表示自己非常乖。
用过午餐后姜文卿正式开始着手工作，底下几个小文员忙进忙出，搬来了不少资料，她看的仔细，时不时还添加标注，反复对比检阅。关于这次嘉树春拍的物件儿，她多半熟悉，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印象不深，唯一有疑问的就是这次的压轴，那些内容似乎是刻意模糊了。姜文卿对待工作的态度十分严谨，也深知有意模糊定有原因，这才想起了问问姐姐，这么想着也不迟疑，立刻就去找了姜文琳。
这一去还没见到姜文琳，先就遇到了昨晚被陆玖八卦的女主，周静。
周静刚从姜文琳办公室出来，迎面就撞上了姜文卿，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周静礼貌的微笑，换来了姜文卿一脸漠然，似乎冷漠才是她对人原本的态度。周静见她冷冷的总觉得有些尴尬，故作轻松先开口道：“文卿，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姜文卿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是嗯了一声。
周静没料到她这么冷清，越发觉得尴尬，两人这么站着实在局促，周静便又随口扯了一句：“你来找你姐姐吗？她应该在忙。”
这会儿公司来往的人不多，但两人这么站着确实扎眼，或许是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低气压，路过的也都绕开她两人走。
“你还有事？”姜文卿面无表情横了眼周静，又说道：“没事情让让，我还要忙。”
“文卿，等你下班，我们谈谈。”周静满脸的无奈，软声说道。
“抱歉，我没时间。”至于为什么没时间，姜文卿不做解释，她也懒得和周静纠缠，只是周静这副苦瓜脸是怎么回事，好像被她欺负了似的。
“文卿，怎么不进来。”姜文琳适时的开门，招呼了一声，突然就又看到了周静，愣了一下道：“周总还没走？”不等周静回答，姜文琳似乎顿悟了，自顾自开口道：“我差点忘了，你们本来就是同学，老同学叙叙旧挺好的。”
姜文琳说完又办开玩笑道：“文卿应该还有工作，等我们谈完再把她让给周总，周总不妨先去她办公室喝杯茶等会儿。”
周静倒是不和她客气，真就应承下来，姜文琳面上笑着吩咐秘书带路，自己则把姜文卿喊进了办公室问话。
“你和周静怎么回事儿？”
“没事。姐，我是来问你要一些资料的，嘉树这次的春拍，最后一件，是你定的吗？”
姜文卿是一心谈公事，而姜文琳根本不买账，周静和文卿之间的氛围太诡异了，她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
“先不说这个，你先回答我，你和周静怎么回事儿？”
“没怎么回事，我们不熟。”
姜文琳难得执着，挑了挑眉继续道：“不熟？我瞎啊！就她看你那个眼神。也是，当年我到处找你，她还帮忙一起找过，你在国外有几个地址也是她给我的，我倒是去了几趟，可惜都没见到你。”
姜文卿在听到姐姐提及周静曾去找过她时，面色有了些许变化，她带着疑问又看向了姜文琳。姜文琳也打量着她，皱了皱眉道：“你和她有过节？”
姜文卿摇了摇头，声音突然就低了下来：“姐，你没问过她关于我的事儿吗？”
“问了啊，她也说不清楚，不过她倒是热情，一直帮着我找你。怎么？你不是说你们不熟？”姜文琳倒是不避讳，略带戏谑的反问了一句，今儿姜文卿有些不一样，她不在对当年的事儿闭口不谈，周静似乎打开了某个开关。
“以前不熟，现在也熟了。听陆玖说，她是叶坤的女朋友，姐你是知道的吧。既然姐不打算谈公事，我先出去了。”
“什么意思？文卿…你等会儿。”任姜文琳怎么喊，她压根儿没理。
她好似又一次陷入那场噩梦里。四年多过去，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可是此刻，那些难熬的日子，那些回忆又一下子涌上来，分外清晰。
姜文卿自嘲一笑，她越是想躲越是害怕，偏偏就怕什么来什么，有些事终究是躲不过绕不过。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最终选择就近躲进了洗手间，默默的揪着心咬紧嘴唇，努力抑制住狂跳的心，不让自己哭出来。
“今天新来的那个策展都见到了吗？听说是空降来的。”
“人事部赵经理带着逛了全公司，还能有没见过的？我听Amy说，赵经理都巴着她呢，好像是什么留美精英？以前就做艺术策展的。”
明亮的女声在隔间外响起，让原本收拾好心情准备回去办公的姜文卿停下了脚步，外头两个女孩有说有笑，听起来这八卦的对象还是自己。她没有偷听的习惯，但此刻出去似乎也不妥。
“嗨，咱们这儿哪个没点本事。但我来公司这么就，也没见赵经理对哪个新人这么客气的，不是我说，什么精英，Claire这个名字我压根儿没听过，不过早上我就在赵经理边上，听他喊那位姜小姐。”
另外两位姜文卿许不知道是谁，但这位想必就是人事的Amy了，她默默的记下一笔，这位姑娘觉得自己是个没本事的空降兵。
“还别说，刚在姜总办公室门口，我听得真真切切，姜总喊她文卿。姜文卿…”
“那不就是姜家那位二小姐？！”Amy姑娘立马抢答道。
“还真是她啊，难怪刚才敢甩脸给人周总看，好好的一对金童玉女，她一回来就拆散人家，婊气。”某姑娘这语气听着满满的不屑。
“可不就是，听说啊她在国外有个私生子，大老板遮遮瞒瞒的就怕这事儿漏出去，这叶家想来也听说了，倒是也能坦然接受。”
姜文卿听着三个女人你来我往，只觉得脑仁嗡嗡的疼，听陆玖说关于她的流言和自己亲耳听到，果然威力不同。
“也就是小道消息，叶少能看上她？不就是生的命好嘛，也不嫌丢人。要说咱们姜总也是大方呢，还能把她召回来。”
三个女人正咯咯笑着，冷不防另一道声音冷冷插入，打断了三人的谈笑。
“没人教你们不要在背后说他人是非吗？”
三人原本的嬉笑声戛然而止，姜文卿似乎听到她们小声的喊了句周总，不多时就听到滴滴哒哒高跟鞋的声音远了。
猜想几人是走远了，姜文卿才推门走出来，谁知刚出来就和周静撞个正着。周静也没料到姜文卿就在里面，愣在了当场。姜文卿则高深莫测的看了周静一眼，低头专注的洗手。
“当年我真是要谢你，琳姐才没能找到我。”
姜文卿的声音很冷，似乎是在嘲笑，周静冷不防听她这么说，捏着手指沉默了片刻，苦笑道：“文卿，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所以才骗了你姐姐。”
姜文卿却好似听了什么笑话，噗嗤一声笑出来，嘴角满是嘲讽。周静自然知道姜文卿笑什么，她笑自己满嘴谎话，笑姜文琳识人不明，对着自己这个骗子还当恩人。
“收起你这套，人总是会变得，你却还是这样。”
“文卿，那时是我错了。”周静再一次低声告饶，她的声儿很低，咬了咬嘴唇，像是在挣扎。最后目光落在了姜文卿身上，小心翼翼。
“文卿，那个孩子…是谁的？”
一瞬间两人的目光交汇，姜文卿看着周静明亮的眼眸，勾了勾唇角，戏谑道：“与你有关吗？你似乎更该关心，怎么留住叶坤。姜叶联姻，你很快会被踢出局。”
“文卿…”周静的目光黯了黯，有些涩然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关心你。至于叶坤，你知道我是没法子。”
周静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圈也有些哄哄的，她这副样子落在姜文卿眼里，只觉得做作。
“与我无关。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说第二遍。”姜文卿斜睨了眼周静，径自离开。
周静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念得是她真的变了，变得浑身带刺。姜文卿的冷硬，她的陌生，都是周静不熟悉的，她开始有了攻击性。
“对不起文卿。”周静默念了几遍，几个深呼吸后，没事人儿似的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话、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