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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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很早，早得整个世界只有鸟作陪。
清脆的鸟叫和蝉声，扑棱翅膀的声音。
天终于亮了，他自欺欺人地认定早起只是窗帘没拉，天光扰的。
他对光源很敏感。是这样。
穿好校服，打开房门，寂静，或者可以说是死寂。
不算小的房子里乱七八糟，什么东西都摆放得凌乱极了，因而显得空间很小。沙发上几乎没有能坐的地方，两侧的扶手不是堆叠的脏衣服就是女人已经穿变形了的文胸，还有几条老头衫，七零八落地散在旁边的小柜子上。
充当餐桌的茶几上立着超市里最便宜的面包，包装撕开了个口，是吃剩下的。
他习以为常地进了洗手间，例行刷牙、洗脸，滴眼药水。
沾满水渍的镜子还算干净，照出他苍白虚弱的脸和瘦削得过了头的身体，只是挺直腰板打起精神，脆弱又立刻无影无踪。镜子前的少年五官清俊，但却阴郁又麻木，隐隐约约地透着股行将就木的死气。
黑眼圈有些发青，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睫毛实在是太长了，惹得他心烦意乱。
是睫毛的错吗，他转身坐到沙发上。
对面的挂立式液晶显示屏映出他的脸，他在机械地咀嚼着面包片，偶尔喝口水算是结束了早饭。
背上书包把钥匙扣挂在指尖，锁门，搭乘电梯下楼，走出小区，他甚至无心去看小区里的树和花儿。
上了公交，又是无聊又乏味的一天。
他抓着车上挂着的把手，随着公交的到站摇晃身体，想着有没有忘带眼镜。
眼镜是银边儿的，带上去很儒雅端正，是老师会喜欢的样子。
带了，应该。或者在学校里。
无所谓，反正都一样。
他下车，跟随人群，越走路上行人越少。
他是学校里极少数，不住宿的人。
进了学校，路上有人看他，他并不在乎。
熟人，他好像没有什么熟人。
在他的世界里，什么都是可以被抛弃的，什么都是毫无意义的，他认为别人也理应是这样想的。
当然从前的他也是路上那些打闹着的活泼的男孩子之一，这种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冒了头的呢。
发着呆，竟然也顺顺利利地到了班里。
不算早也不算晚的时间。
他交了作业，回到了位置上。
“嗨学神，我可以抄你的作业吗？”
有人朝他摆了摆手，指着作业小心地问。
他无所谓地点点头，并没放在心上。
无趣，无趣，永远无趣。
仿佛小学生，连作业都需要抄别人的才能完成。他心里嗤笑，算是心情终于有了点起伏。
可是。
他的反应何尝不是抄别人的？
只有这样，才是“正常人”。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立马低落了下去，也许他又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他想。
需要吗？
没有人可以理解的。
他轻轻地叹息。
生活总是这样无趣，乏味，大约是缺乏点什么。
是血腥吗？
不，那太粗鲁了。
是暴力吗？
不，这令他作呕。
那究竟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