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他从仙界来》陈柑

17、宣告

　　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外照进来，将列家的餐厅映得份外明亮。

　　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早点，这是列母紧急叫星级酒店送过来的。

　　装早点的盘子碟子加在一起总共有三十六个——六是列母的幸运数字，要不是列父说摆太满像暴发户似的不好看，她能摆更多。
　　为了照顾林千声的口味，其中一大半都是素食。

　　摆在餐桌上的早点都十分精致美味，列母却还说：“这些点心也太粗糙了，要是我早知道你会在我们家留宿……”

　　她猛地住了口。

　　林千声尴尬到差点要爆炸，垂下眼睑不敢望她，脸一阵阵地发烫。

　　列父咳了一声，打圆场道：“说这个干嘛呢？客人肯来是给我们面子。”

　　列母马上笑着接口：“对对对。小千，我跟战云他爸都不是思想僵化的人。年轻人的热情是压抑不住的，这一点我们都明白，所以呢……”

　　——所以你要是想来我们家过夜，光明正大过来就是，不用偷偷摸摸。

　　林千声恨不得把自己埋进面前的小碗里。

　　这件事情她根本无法解释。

　　她总不能说：“阿姨，其实我就是昨天来你们家的那只珍珠鸟。昨晚我上总裁那张床的时候还是一个小鸟呢，人鸟体形相差这么大，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列母喝了一碗燕窝西米露，突然想起了小珍珠鸟：“咦，怎么没看见声声？它跑去哪儿了？”

　　列战云轻描淡写道：“她一大早就飞走了，看样子以后不回来了。亏我们对她这么好，没良心得很。”

　　林千声：“……”
　　她实在坐不住，略微吃了一点就借口家里还有事要回去，列母连忙安排车子送她。

　　九点的时候，她回到了知心花园。
　　在门口她遇到了邻居陈婆婆，陈婆婆说今天她要去东城看孙子，拜托她帮自己浇花。
　　林千声答应了下来。

　　这种老式住宅区的物业管理基本等于没有。除了设个门岗收停车费，以及清理垃圾箱之外，其他事一概不管。
　　有些老人便在小区内自己辟出一块地，种草或种花。

　　陈婆婆辟的那块地不算小，林千声便取了一条软胶水管套在水笼头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松松地掩在水管出水口，做成一个人工花洒来浇。

　　清水从她的手指缝中喷出，变成了漫天的水雾，在夕阳的照射下闪着七彩的光芒。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喊：“啊呀我的衣服……是谁干的？”
　　林千声转头望了一眼，赶紧放下水管，关上水笼头，往那边跑过去。

　　天气好的时候，小区内较空旷的地方这里一条，那里一条拉满了晒衣绳，绳上如同万国旗般晾满了床单、衣服、婴儿尿布。

　　有一条晾衣绳大概是绳头处没缠稳，吃不住力，松脱掉到了地上。
　　偏巧地面有积水，挂在绳上的衣服便被水弄湿，又粘了泥沙，只能重洗了。

　　一个胖大妈从地上拎起那几件花花绿绿的湿衣服，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

　　林千声怯怯地走近她：“丁、丁阿姨，对不起，我刚才，浇花……”

　　她用来浇花的那条塑胶水管有些漏水，水流顺着地势流淌，在低洼处积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水坑。
　　水坑正好位于胖大妈的晾衣绳下面，绳子一松，胖大妈的衣服掉了下来，便弄脏了。

　　“啪！”胖大妈把那几件湿衣服卷成团掷到林千声面前的地上，高高吊起一对卧蚕眉，两手叉腰，尖声道：“你这是浇的什么花，啊？你是浇衣服吧？年纪轻轻的，心思怎么就这么坏！看我不顺眼，就来作践我的衣服！”

　　她这一连串话说得又急又快，声音又尖又利。

　　“不、不是的……”林千声有些手足无措。

　　旁边有几个老头子正围坐在石桌旁下棋，听到胖大妈的话，纷纷转头来看。
　　有人便劝道：“丁贵花，得饶人处且饶人，小千可是个好孩子，再说她也不是故意的。”

　　胖大妈泼辣地啐了一口，大声对众人说：“什么好孩子？她根本就是贪慕虚荣、小鸡肚肠！
　　我看她可怜，怕她条件太差以后找不到男朋友，特地把我家侄子介绍给她，结果她说什么‘不合适’。嘿，她自己走了狗屎运进了大公司，就嫌弃我侄子一个月只能拿几千块，不是富二代。当时我只不过说了她两句，今天她就故意弄脏我的衣服……”

　　林千声抿了抿嘴，微微低下头。
　　她胆子小，最怕这种泼辣蛮横的人，再加上口吃，所以现在被她压着骂，完全没有反击之力。

　　要是总裁在这里就好了，他说过的，不管什么人，都不可以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员工。

　　“身为我的下属，怎么可以这么自卑懦弱？！”
　　耳边突地响起列战云严厉的声音。

　　林千声脸一烫，暗暗唾弃自己，竟然像一朵菟丝花一样，只想依附别人，等着别人为她解决问题。
　　这是她的事，理应由她自己解决。

　　她握了握拳，深吸了一口气，先在脑海里面理了理，片刻后缓缓唱出了一句歌词：“丁阿姨你说话理太偏。”

　　她的声音有些艰涩，当中带着迟疑与不自信，但总算是流畅地唱了出来，没有一点结巴。

　　她的声音清婉柔和，众人都静了下来。
　　几个老头子一下子竖起了耳朵：

　　“这是……豫剧《花木兰》的唱腔？”
　　“对对对！我说怎么听着这么熟呢。”
　　“小姑娘唱得不错，音挺准的。”

　　林千声暗暗捏拳，看来网上教的方法是有用的。她定了定神，一句句地唱了下去：“丁阿姨说话理太偏，我泼你衣服有哪个看见？明明是你的绳子没系紧，反说是我害你有心。再说你那个侄儿，人品太差，试问有哪个姑娘敢嫁？你硬说我贪慕虚荣，这样蛮不讲理怎能服众？”

　　她一边唱，那几个老头子就随着曲调不住摇头晃脑，等她最后一句唱完，喝彩声、鼓掌叫好声轰然迸发。
　　“唱得好！”
　　“有道理！”

　　这时又有几名邻居闻声走过来，得知事情的原委后便给林千声帮腔：
　　“丁贵花，你不要太过份了，你自己没儿子，把侄子当宝，那是你的事，但你不能强迫人家小姑娘接受啊。”

　　“就是。你那个侄儿，好吃懒做，吃喝嫖毒样样来，这是好小伙吗？你还好意思介绍给小千！”

　　丁贵花虽有心要呛回去，但她怎么也说不过五六个人，片刻后就败下阵来，灰溜溜地走了。

　　林千声舒了一口长气，缓缓松开一直捏紧的小拳头。
　　看来，对付这种心怀恶意的人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难，前提是自己得鼓起勇气，据理力争。

　　“林千声。”

　　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呼唤，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林千声转头望去，惊奇地发现列战云正站在小区大门口。

　　她连忙跑过去：“总裁，您、您怎么来了？”

　　列战云伸出一只手，掌心里躺着一个藕色橡筋发圈，“我来还这个给你。”
　　林千声平时是披着头发的，但她习惯在手腕上缠一个发圈，以便自己要扎头发的时候可以用。

　　这个发圈应该是昨晚在列家过夜的时候掉在总裁房间的，没想到他还特意送过来。
　　林千声连忙道谢，伸手将发圈拿过来。

　　列战云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突然低低地笑了：“林千声，唱得好。”

　　林千声很开心，这可是总裁第一次表扬她啊。

　　她把两只手背在身后，扭了扭身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阳光在两人身上镀上了金色的光圈，花尾巴的喜鹊在枝繁叶茂的树枝上跳跃，微风吹拂，粉红的玫瑰花瓣上沾着晶莹的水珠，在风中轻轻摇晃。

　　“林千声。”列战云止住笑，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嗯？”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决定追求你，而且，不接受拒绝。”

　　林千声倏地抬眼，呆呆地望着他。
　　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没听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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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的情节得再理一理，理清了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