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地玉成霜》寒轻漠漠

2、第 2 章

　　润玉来到了人间并不是有什么公务，而是要来看看锦觅，如果那相同的长相还能用仙术实现，为何灵元与本体也如此一致？

　　润玉来到锦觅和旭凤的屋前，轻扣那斑驳的木门。

　　“谁啊？”锦觅悦耳的声音传来，润玉心头一紧，他从未忘了她。

　　“呃，是你……润玉，润玉你来这……”锦觅神色慌张，有些结巴。

　　“我只是路过，来找旭凤，好久没见他了。”润玉的声音永远这么温柔。“最近没什么事吧，你们过得还好吗？”

　　“嗯，挺好的，凤凰他还没回来……呃，应该快回来了吧。”锦觅将眼神移到了门口。

　　“那好吧，我还有公务，下次再来看你们。”润玉转身离去，恰巧旭凤回来了，旭凤愣了一下，说：“来了？”

　　润玉笑了笑，说：“是啊，本想与你品茗，可惜还有一堆事情处理，我先走了。”

　　旭凤并没有挽留，待润玉离开，他望向锦觅，还未开口，锦觅着急的说：“他是刚来，看你不在，都还没有进门。”

　　“无妨，他一向如此，来，这是新打的兔子，咱们来个□□肉。”说罢，旭凤关上大门，开始收拾弓箭，锦觅提着那刚打的白兔去厨房准备中午的菜肴。

　　见过锦觅后，润玉那颗左右不定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他觉得这应该就是最好的结果，锦觅安好，那天上那位是谁就不重要了，又或者，终于有人可以陪伴自己一段时间，无论是一分一刻，还是一月一年。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
　　天上几日的光阴，人间的日子就已似水流年。

　　玉霜在润玉灵力的注入下，身形已经稳定，不需要化作玉佩保全，她没事儿就求邝露带她去省经阁学习、修炼，并未因为对润玉的迷恋而荒废时光。因为自身融了应龙之泪，玉霜修炼起来进步飞快，她总想着，要给润玉最好的爱就要多多提高自己，以她现在的灵力就算和润玉在一起也只是一坨麻烦。

　　“玉霜，玉霜……”看着玉霜修炼，邝露情不自禁的叨念。

　　“嗯？怎么了邝露？有事吗？”玉霜转过头来。

　　“呃……没有，你修炼的很好，加油吧。”邝露心中掠过一丝慌张。她想，“玉”是润玉的“玉”，“霜”是霜花一朵，陛下初见她就各取一字，这玉霜的名字还真是有深意啊。

　　“邝露，你给我讲讲润玉这些年的故事吧？”玉霜走过去挽住了邝露的胳膊，“我明白你对他好，我与锦觅相同却也不同，锦觅将我分身以前我体会过锦觅对他的无情，那时不觉得什么，但自从我作为春华秋实被毁掉以后，那种毁身灭己的疼痛都不及润玉眼泪中情感的万一，我必须来做点什么报答他，如果有机会，我会用一切去爱他去补偿他。”玉霜脸色微红。

　　“这些年日复一日就这么枯燥无味中过来，没什么好说的。”邝露有些冷淡。这是因为嫉妒吗？邝露自己也不知道，但她意识到自己对玉霜的态度，又加了一句：“做点鲜花饼给陛下吧，他很久没有吃过了。”

　　“嗯嗯，我这就去，也给你做一份，谢谢你。”玉霜高兴的蹦起来，边跑边喊。

　　自从遇见玉霜，润玉感觉时光仿佛倒流回那些年少无忧的日子，伏案处理公文的间隙，他经常装作不经意间去偶遇玉霜。因为玉霜并不十分常来见他，他亦不愿强迫她来，所以只能用这个笨办法，聊解相思之苦。

　　“润玉，我能进来吗？”玉霜端着鲜花饼，在寝殿门外轻问。

　　润玉的眼睛亮了，他故作镇定的说：“进来吧。”

　　玉霜笑靥如花，神神秘秘的说：“我做了鲜花饼哦，而且用我在省经阁学到的知识做了升级款，这可是秘方。”

　　润玉仿佛看到了以前那个活泼可爱的锦觅，他不由得笑笑，说：“什么秘方？我省经阁还有菜谱不成？”
　　“呃，那倒不是，我只是加了一味金银花，虽然有点苦涩的味道，但回甘更甚，而且还能清热解毒呢，我看你实在太累了。”玉霜说着，拿起一块鲜花饼举到了润玉面前。

　　这普通的鲜花饼曾是润玉渴望而不可求的东西，它仿佛是旭凤的专属，润玉多么希望锦觅也可以全心为他制饼，为他研磨，红袖添香。

　　润玉伸手去接，饼小而薄，他触碰到玉霜的指尖，却像触电一般又将手缩回。孤独了太久的人，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一丝温暖。
　　玉霜觉察到了，她放下鲜花饼，上前一步，握住了润玉的手，润玉想要挣脱，却觉得无力，那是贪恋玉霜掌心的温度。

　　“润玉，你救了我，还给我取了这么好听的名字，所以我想陪着你，做你的书童，做你的丫环，”玉霜顿了顿，继续说：“做你的什么都可以。”

　　润玉拂了一下玉霜的面庞，幻形的小仙童变成了窈窈少女的模样，那面庞，和锦觅一模一样。

　　“锦觅…”是润玉轻声一唤，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吻住了她柔软的唇。

　　这一刻，她忘了自己到底是谁，只觉心口一痛，她虽然是锦觅的二重身，但她更愿意做天帝的玉霜。她看他迷醉的表情，心想：是谁有什么重要的？千万年的等待，日月更迭，沧海变桑田，那些修炼的艰辛，难道不就是为了眼前润玉这温情的一刻？

　　“润玉，我等了你太久太久…”玉霜闭上了眼睛，她抚过润玉白皙修长的脖颈，指尖停留在他宽阔的胸膛。

　　仙裙飘飘，香之袅袅。润玉吻过玉霜的双眸，指尖剥落了她的翩翩衣衫，那如雪如瓷的肌肤里仿佛藏了另一个仙境。

　　“我亦等你太久。”润玉伏于玉霜的耳边，轻声说。玉霜觉得自己在润玉身下碎裂，蒸发，又一次融合，只不过这次融合的不是眼泪，而是她心心念念的润玉。
　　玉霜伏在润玉的胸口，长发萦绕在润玉指尖。“你到底是谁呢？”润玉温柔的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

　　“你想我是谁我便是谁。”玉霜抬起头，继续说：“我知道我像锦觅仙子，你若想让我当锦觅，我便不再是玉霜。”

　　“不，你是玉霜。”润玉把头别了过去。“你是玉霜。”他又轻轻重复了一句。“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自己的分寸。”
　　凡间的旭凤和锦觅过着淡烟流水般的生活，时光流转，这些平淡的日日夜夜磨退了当初的激情，两人虽不似从前那般干柴烈火，却更加的心有灵犀，往往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心思。他们在凡间很少使用仙术，同凡人一样打猎、织布，只是偶尔入不敷出，便会利用神仙的优势搞一点碎银子花花。

　　这天，旭凤照常去山中打猎，眼见一只野兔在不远处，正要射箭，却见一只百灵鸟叽叽喳喳飞过去，赶走了小兔子。“真是一只讨嫌的鸟儿。”旭凤冲小百灵叨叨了一句。小百灵像是能听懂一样猛地朝旭凤飞过来，忽的化作一个少女，却没站稳脚跟，摔在旭凤的身上。

　　“哎呦，到底是谁讨厌啊，你敢射我的朋友，可知我是谁啊？”小百灵揪着旭凤的领子说。

　　好久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小妖，旭凤饶有兴致的说：“你不就一百灵小妖？”

　　小百灵跳了起来，弹了旭凤的额头一下，说：“什么小妖，我可是百灵大仙，也就比凤凰差那么一点点，你可害怕了吗？”

　　旭凤噗嗤笑出了声，说：“那敢问大仙何名？”
　　小百灵整理了下衣襟，故作老成的轻咳两声，说到：“灵儿是也。我娘说这可是天底下最好听的名字。”

　　“好吧灵儿，我没空跟你磨叽了，我家人还等着食材下锅呢，下次别随意幻形，你这学艺不精别丢了鸟族的脸面。”旭凤拿起弓箭就要离开。

　　“你，你竟然瞧不起我，你是何狂妄之徒，可知我们鸟族会把你啄成筛？”灵儿气愤的脸都红了。

　　旭凤觉得这鸟族的姑娘十分可爱，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逗她：“我啊，我就是那个你差一点才能赶上的凤凰。”

　　灵儿愣了一下，说：“你骗人，我从来没在这儿见过凤凰，你怎么可能是凤凰。”

　　旭凤不答，转身离去。

　　“凤凰？他真的是一只凤凰吗？”灵儿自言自语，对他的背影大声喊：“明天你还来吗？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话说在天宫的玉霜和润玉，朝夕相处，很是愉快。白天玉霜化作一小仙童，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她酷似锦觅的长相而惹麻烦，晚上她帮润玉磨墨，给他煮茶，偶尔也会对饮几杯，每到此时，她都会准备好多笑话逗润玉开心。

　　她在天宫种了不少龙舌兰，某次温存之际，她在润玉耳边轻声问他知不知道龙舌兰的花语，润玉摇头，玉霜说：“是为爱付出一切。”

　　最近的润玉有些忧愁，毕竟他想给玉霜一个名分，想让她堂堂正正以真身面貌出现在大家面前。

　　润玉曾经想过，玉霜是不是锦觅天魔大战之时分裂出去的元神，他总觉得他们似一个人，但他试过，玉霜可以辨五色，锦觅天魔大战时已经失去了色彩的感知力了，眼前的玉霜那一举一动更像是锦觅还是小葡萄的时候。润玉并不知锦觅曾将一瓣真身化作春华秋实送给旭凤，那是她的秘密。

　　润玉也一直在思考，自己是爱锦觅的外在还是爱她思想和灵魂？他还是会去关注锦觅在凡间的生活，但他尽量不让玉霜知晓，无疑，他对眼前的玉霜是喜爱的，她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什么是被爱，这一切好像这么的不真实，他很怕瞬间就会失去它们，重新变成那个与天同寿的孤寂天帝。
　　同时，润玉也很矛盾懊恼，自己到底爱的是谁？如果爱锦觅，就不该与玉霜纠缠，可每次缠绵，自己的身体却对她十分的依恋，有时在大殿上偶尔走神，会想给玉霜带点什么稀奇的玩意；如果他爱玉霜，为何锦觅的生活还让他牵挂？润玉觉得自己不负责任，他不想辜负任何人。 玉霜在天上过的很开心，但他并没有忘记忘川河畔摆渡的老爷爷，她一直喊他河伯，那些还未成人形的岁月里，她记得河伯对他们这些漂泊的魂魄和元灵都很照顾，所以玉霜不时会去忘川河畔看他，给他带好吃的。 “河伯，我最近经常去省经阁，里面记载的东西真多，都快赶上你知道的了。”玉霜又来到了忘川河，边啃苹果边对河伯说。“你要是能和我一起去天上就好了，润玉一定会喜欢你的。” 河伯摸了摸胡子笑了笑，“润玉啊，是个好娃娃，能做个好天帝。天上啊，呵呵，我可不去，放不下这些魂魄还有…” “还有什么呀？”玉霜好奇的问。 “不提也罢。”河伯看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