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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大哥哥季令的婚事定在二月十五,月圆之夜。

      出了年后季府微微松懈两日便又忙碌起来,连带着季禾抚都略感紧张。

      她作为家中独女,理应在季令出阁那日背着他自祠堂走到府门前上花轿。

      想到季府占地着实宽广,季禾抚隐隐头疼,因而这些日子除了跟关楼学习兵法以外,也跟随锦瑟等人锻炼体能。

      这还要从关楼闲暇无事逼迫铁马长刀说起,第一日两人做了艰苦的运动后,委实筋骨疼痛,第二日本想称病,再去陈相公面前告他一个苛待下人。

      哪知关楼冷冷一笑,模样活像一尊杀神,说这不过是长久不运动,骤然运动过度引起的本能反应,于接下来的训练并无大碍。

      季禾抚知道他这是把他们当成手底下的兵了,关楼练兵一向严厉,最不喜人偷奸耍滑中途退出。

      且他对士兵一向大方,恩威并济之下必有勇夫,手底下的兵个个骁勇善战,没有孬种。

      想到这儿,季禾抚瞥了眼铁马长刀二人组,他们现在的情况与关楼前世的兵比起来,不过才十分之一。

      虽是不够格比,但能在短短十来日改变人的精气神已是不易。

      季禾抚不禁感叹,若叫关楼成为京师驻军的总教头,那些老幼病残,混世魔王样的兵总会激发出战斗力来。

      两个一瘸一拐的僮儿屈服于小关爷的淫威与厚赏之下,不得不从,身子骨从里疼到外,日复一日渐渐习惯过度运动后的酸痛感。

      不过十来日功夫,两人气色已有明显改变,走起路来甩臂昂首,颇有女儿家的气势。

      易弦也从木匠那儿取了木刀,依着关楼吩咐,木刀用了十足十的量,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和真刀没有区别。

      连日将养,关楼气血亏虚得到改善,握着木刀耍了套刀法,在天寒地冻的院落里大汗淋漓,痛喊一声畅快。

      他耍刀法不避着锦瑟等人,并叫她们杵在一旁看了学了去,除却易朱从前是书房的书童,武力不行外,其余三人,特别是易弦,学起来快的不像话。

      战场上不需要耍花刀,这刀法结合了简、迅、猛、捷,手起刀落一击即中,不过两日几人便掌握了刀法精髓。

      虽然她们好奇关楼从哪得到这套刀法,转念一想他出生将门,会些功夫也就不足为奇了。

      陈相公听闻来仪院的动静,只当两个小孩闹着玩,他们只要不惹出大事来都随他们折腾。面子上虽过得去,心里总归对关楼生出一二分不满来。

      碍着季禾抚的面子,他也不戳破,后来想想他一个长辈何苦时刻记挂着女儿院中的事,且盼儿近日读书刻苦,想必是为春闱准备,也就不说什么了。

      而季敞束更不会过问这些后宅的小事,她与陈相公职责分明,后宅之事皆归陈相公打理,若她插手则是不相信陈相公,难免坏了多年妻夫情分。

      因而只在季禾抚去书房换书时提点一二,告诫她大燕自立国始便重文轻武,望她别选错了路。

      总之,来仪院算是彻底归了季禾抚和关楼,关上门任她两人闹腾。

      季禾抚见锦瑟等人舞刀风采,又想到要背着大哥哥出嫁,心一横也加入几人,日后用不用得到另说,首要的是要过了眼前这关。

      “累了。”季禾抚手上是真刀,丢在地上登时哐啷一声,惊得铁马一个激灵。

      关楼身上只着长袍,未系腰带,松松垮垮的衣袍衬得他整个人颇显瘦弱,特别是他懒懒地倚在轮椅上时。

      事实上他已好的差不多,压根不需要再用轮椅,完全是出于轮椅舒服、不用走路的想法继续赖在轮椅上,堪称来仪院中一等一清闲人。

      关楼懒懒地睁开眼睛,睨了季禾抚一眼:“这两下就累了?”语气里是若有若无的嘲讽,然而也并没有再说其他。

      教她兵法,是为她日后不被人蒙蔽,至于冲锋陷阵这种事,自有人替她来,她能学个一二强身健体便不错了。

      季禾抚应了声,转头却见垂花门外闪过的青色衣角,当即笑道:“铁马,你去瞧瞧门外是何人鬼鬼祟祟的。”

      铁马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垂花门走,不过半路,一闪而过的青色衣角便又回来,大方暴露于人前。

      正是二哥哥季栎。

      自打关楼磋磨起来仪院的一众僮儿使女起,季禾抚便好几次抓到季栎站在院外眼巴巴地向里望。

      这就不免想起她二哥哥时常看武将话本的小兴趣,还在生辰向母亲要了大将军戏乐图,挂在屋中时常临摹。

      她这二哥哥啊,除开最开始他给她的斯文印象,后来他英勇上前替她挡下母亲长鞭,乃至后面熟识了,一开始的斯文印象倒是渐渐减轻,反倒是从他日常行为中看出一丝坚韧与隐忍。

      “我早便说了,二哥哥若要看,只管进来院中大大方方的看,”季禾抚笑眯了眼,“何苦在院外透着门缝望,也看不全。”

      季栎摇头:“我就随意看看……咦,铁马今日都能单手握着刀耍了。”
      边说话边走进来,关楼倚在轮椅上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便又闭着眼。

      哥哥妹妹的称呼,酸,实在酸。
      当初,阿禾也是跟在他身后叫哥哥。浑然忘却他与她是没有血缘的兄妹,而她与季栎乃是货真价实的真兄妹。

      “二公子也看看奴婢,奴婢也能单手耍刀了。”只有铁马得到夸奖,长刀当即邀宠,漂亮的脸庞露出一点傲气。

      木刀与真刀重量相差无几,女尊男子嘛,力气总是要小些,铁马长刀一开始只能双手拖着刀在地上划出一条条痕迹。

      季栎闻声看过去,也说了声:“你们倒也活泼许多,精气神也硬朗。”

      长刀呵呵一笑:“多谢二公子。”

      其实他两人私下也琢磨过,他们这样在来仪院中究竟算什么,要知道他们一开始可是陈相公送来做小娘子通房的。

      小娘子与小关爷同吃同宿,通房是没指望了,又想着能做小娘子贴身侍婢也不错,哪知小娘子贴身服侍的活压根也不让他二人碰。

      还记得他们来的第二日守在小娘子榻前,硬生生被小关爷的目光震慑,连滚带爬出了屋子,他们便知道小关爷最恨他们两人近身服侍小娘子。

      后来小关爷于除夕夜做出惊天之举,算是中部奠定他的威严,虽然他们不服气,生出的那些向上之心还是熄灭许多。

      直至小关爷压迫他们锻炼这么些日子,他二人现下在小娘子眼里只怕是粗鲁之人,更是无望了。

      如今他们也想开了,反正奴婢之身身不由己,让主子开心是他们的职责,心胸豁然开朗,性子也重显少年心性。

      “出息。”关楼微微睁开眼睛扫了长刀一眼,唬得长刀立即噤声,专心劈砍空气。

      季栎坐在石凳上:“大哥哥还有半月就要出阁了,都说父子连心,郭小爷心中放心不下大哥哥,日日与我爹述说心中忧愁。连带我爹也想到来日我出阁时的场景,两人整日梨花带雨,”长叹一声,“我去看了大哥哥,倒还好,只是他也舍不得我们,偶尔也会落泪。”

      关楼头转了个方向,依旧不睁眼睛:“成亲了才享人间乐事,被翻红浪,有何可难过?”

      此话如平地惊雷,铁马长刀立即两人面红耳赤,提着刀垂首告退,更莫论一向受大家教导的季栎了,也是惊得弹起来,堪称落荒而逃。

      季禾抚没叫得住季栎,怪罪似得推了下关楼:“哪有人青天白日说这个。”

      关楼沉着声:“我就见不惯你与他说话。”

      他老人家终于又睁开眼睛,悠闲地伸了个懒腰,从轮椅上站起来:“铁马长刀竟然跑了,明天加倍,”嘟囔完后看向季禾抚,见她发红脸颊,生出捉弄之心,“我倒是忘了,我们成亲许多日,从未亲近过。”

      当然,是这世。

      在关楼灼热的目光下,季禾抚脸倏地红透,关楼不在意,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划过她嫩滑的脸:“以前我们又不是没做过,害羞什么。”

      季禾抚猛地拍开他的手指,半天憋出个“你”来。

      关楼确实欢愉,眉眼里都是笑意,靠在她耳边轻声说:“以前由我主导,这世我是无用的男儿家,自然……你不主动,我定然不会越雷池半步的。”

      这就是在逼她了。

      从前的欢事并不算很愉快,季禾抚对这档子事不上心,加上以前两人分居两地,一年到头不过两三次,比不上关楼……花名之盛,技巧之精。

      “还是,你想做禁欲的姑子,嗯?”尾音上扬,带了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挑逗,关楼分寸拿捏的好,低沉的嗓音诱惑面前的纯情小娘子,却又不至于逼得人丢盔卸甲。

      季禾抚敢肯定关楼就在刚才受了刺激,还是受二哥哥季栎的刺激,一阵深呼吸后平静下来,琥珀色的瞳孔一闪而过狡黠。

      “吃铁马长刀的醋也就罢了,连二哥哥的醋也吃,越来越小气。”

      关楼手压在她肩膀上,一字一顿:“也就,罢了?”随后他笑了笑,“阿禾,我是个男人,和他们不同的男人。还是你开始接受这个世界,看着季敞束有陈相公一夫,两个小爷,便把我也当成和他们一样的男人了?”

      季禾抚心咯噔一下。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状态不好,将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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