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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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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时日,阮修大多都与宋云祁他们在一起厮混,时日一转便到了元宵佳节。
这日傍晚宫中举行了晚宴,来的大多都是皇子公主与朝中重臣。
阮修与宋云祁辈分不同并未坐到一起,不过也不远就是中间隔着一个宋阔。
宋阔本以为自己还能膈应膈应这对关系不错的叔侄,可他没想到隔着他一个大活人,阮修也能与宋云祁聊得火热,完全不当他存在一般。
阮修:“昨日湖月庄的那道五香仔鸽还真是不错。”
宋云祁:“皇叔若是喜欢,改日再请您。”
阮修:“这多不好意思。”
宋云祁:“皇叔客气了。”
……
宋阔忍住心中的怒火,这两人肯定是故意的吧。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刚刚还有些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纷纷跪下行礼,等到宋明帝落座一句‘平身’阮修这才坐回位子。
这场宴会目的简单,促进君臣关系的同时,宋明帝又为几家臣子的儿女指婚。
宋明帝目光落到宋修身上笑:“十三弟可有属意的姑娘?”
被点名的阮修行礼,犹豫了一会:“回陛下,臣弟并无属意的姑娘。”
“这样啊。”宋明帝捋了捋胡子,“那不如朕为你赐婚,朕记得大理寺卿的长女还未许配人家。”
这宋明帝开心了就喜欢胡乱点鸳鸯吗?
“陛下!”阮修出声阻止,“臣弟……不想害了人家姑娘。”
宋明帝:“此话何意?”
“臣弟……实在是有难言之隐。”阮修故作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难言之隐……
底下的大臣都想到了前些年修王喜好难色的传言,但也从未见过修王养小倌。
难不成……是不举?
只怕是了,要不然那句怕害了人家姑娘该作何解释。
宋明帝也想到了这点,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日后等你有属意的姑娘尽可与朕说。”
“多谢陛下!”阮修故意一脸失落的回座。
这在众人眼中,已经完全肯定修王定是不举。
众人的目光都在阮修身上,自是没注意到宋云祁过于紧张的神色。
袖中握紧的拳渐渐松开,宋云祁缓缓吐出一口气,眼中的情绪被藏起。
月挂枝头,这场晚宴才结束,阮修乘着马车回府回想起刚才出来时众人看自己时略带同情的目光,忍不住苦笑。
只怕明日京中就会流传修王不举。
夜空中的月亮圆乎乎的可爱,此时的御书房中气氛却是紧张的让人喘不过气。
将手中厚厚的纸张放下,宋明帝无可奈何叹气,不知是叹自己的臣子过于大胆还是叹自己的儿子过于能干。
但不得不承认的时,这两者他都低估了。
玉河堤坝拨款一事竟能牵扯出大大小小十几名官员,宋云祁甚至还借此调查出了前几年北方大旱导致灾荒朝廷拨款被贪污一事。
“父皇想如何处置?”宋云祁询问。
虽然当初宋明帝说过此事全权由他处置,但事情查到最后他还是要象征性的来确认,顺便让宋明帝心里有个底。
宋明帝:“当初说了全权交予你,朕又怎能反悔。”
涉案官员之中不乏一些宋明帝信任的重臣,但那贪污的巨大的数额加上此次玉河决堤带来的损害,也是让宋明帝下了狠心的缘故。
“好。”得到想要的回答,宋云祁起身准备行礼告退。
宋明帝:“你准备何日动手?”
宋云祁:“明日。”
他早已与大理寺卿黎志商量好,若计划不变明日便准备人手将人捉拿,至于那些离得远的地方官员,早就被苏家、裴家和他自己的手下暗中监控起来,就算消息灵通的也逃不走了。
送着宋云祁出了门,冯元弯腰:“三殿下慢走。”
“公公客气了。”宋云祁。
冯元站在原地,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心里有了计较。
比起五皇子的计谋,这一位的城府可是深的多,既能完美处理好玉河决堤又能一个不漏的查出当年涉案官员。
这手段,可还真是让人害怕。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户部尚书付文如往常一般早早出门乘车去上朝,只不过等他刚出门时就被眼前这场面惊动。
付文皱眉:“黎志,你这什么意思。”
黎志(大理寺卿):“付大人有话还是等见了祁王再说吧。”说着一挥手,身后的几人立刻上前制服了付文。
“什么叫见了祁王再说?”付文挣扎,心里涌上不好的感觉。
“天衣无缝,付大人还是想想自己犯的错吧。”黎志让人将付文绑上马车吩咐将其送至牢狱后,便去了下一个目的地。
天启十年正月十六这一天注定是无法平静的一天,十名官员接连被押入狱中。
整个朝堂之中弥漫着怪异的氛围。
有人偶然瞥见大理寺卿抓人的场面,但也不好瞎猜测。有人对着空着的十个位置猜想莫不是这几位大人同时生病。
有人窃窃私语讨论着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直到宋明帝出现,才安静下来。
“说吧。”宋明帝看身旁的冯元。
“是,陛下。”冯元展开手上的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祁王南下贞赈灾一事不仅修缮玉河堤坝,重建村庄修整良田,更是查出朝廷拨款的去向,玉河决堤涉案官员有户部尚书付文、户部左侍郎付江…………苏州刺史蔡飞章。今以证据确凿,判其诛三族,择日问斩。”
冯元话一结束,底下的大多官员早已是一副震惊的模样。
这竟是直接判了死罪,连变都变不得。
下面的二皇子宋阔倒是没什么反应,这十几个人里并没有追随他的。
一旁的宋歌面色有些难堪,他之前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和付江搭上线,关系还没进一步,对方就判了死罪。
阮修听着诏书上的名字,与之前偶然看到的完全一致。
宋云祁说的不假,说年后动手就年后动手,宋明帝这次也是下了心给朝堂换血,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直接下了死刑。
不能空缺的官位,宋明帝在下朝之前便有了安排,户部尚书由右侍郎郑楠接任,左右侍郎怎没有合适的人选,便先空着。
其他的官位也如此,有人则暂时接替,无人则暂时空缺。
天启十年整个三月从未平静过。
狱中的涉案官员有的不知诏书已下,仍死死狡辩。
直到宋云祁将那详细到具体哪一天的证据扔到那些个人的面前,那人才彻底死了心。
几个地方官员也被押送到京,蔡飞章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连收拾都不敢收拾,直接拿上几件值钱的宝贝便想自己跑路。
只可惜,宋云祁早已派人盯着他,刚走出府没几步便被拦了下来。
宋云祁做事迅速,宋明帝诏书一下,便开始审问。
在各种证据之下,这些个官员只得乖乖认罪。
京中百姓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在第一位官员问斩之时,便齐齐聚到刑场朝着烂菜叶子泄愤。
一批批的人被拉到刑场行刑,整个三月京城都似乎弥漫着丝丝血气。
此案从三月初旬开始,直到四月中旬才结束。
随着这场答案的结束,宋明帝在宋云祁的提醒下将科考提前两年举行。(大齐每三年一次科考)
大批大批的学子在这场严惩贪官案影响下踊跃参加。
阮修再一次见到宋云祁已是四月底,这几十天宋云祁为求效率甚至都宿在大理寺,而阮修为了不影响他,也从没有去打扰。
若不是这日,宋云祁得空来府中找他,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这位已经举国闻名的三皇子。
见宋云祁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阮修莫名有些心疼:“这些日子辛苦了。”
“还好。”宋云祁见四下无人这才开口,“皇叔,当日因何拒绝父皇的赐婚。”
宋云祁也这么八卦?
不过不举两个字他还真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阮修语气带着无奈:“实不相瞒……其实是……”
“好男色。”宋云祁出声打断,“是不是呢,皇叔。”
他那双黑眸带着阮修看不懂的情绪,仿佛是被蛊惑一般,阮修愣愣说出口:“是。”
眼见宋云祈的势力缓缓强盛,宋阔终是耐不住主动找了宋歌。
别院内,宋阔语气不善:“你当初怎么不多下毒,直接毒死他。”
宋歌:“二哥说的轻巧,中毒身亡调查可更让人怀疑。”
宋阔:“哼,那最后还不是被查出来了。”
宋歌眼中浮上怒色,语气平静:“是我低估了裴严,没想到这都能被他查出来。”
“行了。”宋阔出声打断,“现在父皇是越来越看重他了,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主意是有,前些日子父皇不是派三哥去监管国寺的修缮吗?”宋歌低头掩去眼中的暗色,“那国寺之中可是有一尊金身大佛,若是这金佛出事……”
“父皇自会对他大失所望,之后若他再出些什么事,这皇位也就离他越来越远了。”宋阔补上宋歌未说完的话。
“二哥该怎么动手可就看你的了。”
宋歌的这句话始终环绕在宋阔耳边,等他回府便立即招来门客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