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于助晚》宇宙空气

6、第 6 章

　　客厅里小姑一家已经不见踪影，司暮晚向苏椰投去询问似的眼光，苏椰指了指门口，暮晚了然，看来是已经走了。大家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吃完午饭，二姑他们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苏椰端着水杯凑到暮晚面前，看了看她的表情，碰碰她，“还好吧？这小子每年都不消停，难为你了。”
　　“表姐，你早就知道爷爷立遗嘱的事儿了？”
　　“啊，是，我以为舅舅已经跟你说了，没想到你也是才知道，说到底我觉得姥爷做的也没啥错，而小姨他们就是这样，你不用在意他们的看法。”
　　“恩，我就是突然有点心疼爸爸。”暮晚心中酸涩。
　　“那没事儿就多关心关系他吧，舅舅现在除了偶尔跟我妈说说知心话外，想来也没什么能倾诉的人了，尽管你不喜欢来这个家，但可以给他多打打电话，陪他说说话。”
　　司暮晚“嗯”了一声，感激地向苏椰笑了笑。这个表姐看似大大咧咧，但心思却是细腻的很，从小就很宠着她，后来即使两人见面少了，但倒是一点也不生分。
　　“小晚，跟我过来下。”司伟站在书房门口叫她。
　　“诶，就来。”司暮晚收到苏椰鼓励的眼神，朝书房走去。
　　“爸……”暮晚叫了一声，却没说下去。
　　“今天让你委屈了吧？你不用在意那混小子的说法，爸爸又不缺钱，那笔钱就当是给你做嫁妆的，爸爸就你一个姑娘，不疼你疼谁啊是不是。”司伟很少用这种非常温柔地语气跟司暮晚说话，这种慈父样的语气让司暮晚觉得曾经高大伟岸的父亲也经受不住岁月的磨砺，有些苍老了。
　　“恩，我没事，叶子盛哪有一年不找我事的，他要什么时候安静了，我还不习惯呢！不过那笔钱~”司暮晚故作轻松的说，“万一你家闺女以后嫁了个富翁，那可就看不上了哈。”
　　这话倒真把司伟逗笑了，“那你现在交男朋友了吗？”
　　“没呢，这不是富翁难找嘛，你要是有记得介绍给我呀！”
　　父女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些有的没的，像是回到了司暮晚的小时候。
　　除夕夜，守岁。
　　司暮晚忙着跟许多人发拜年信息，作为记者，要懂得与人保持必要的联系，到了需要的时候才可以通过各种渠道获得线索。因为手机通讯录添加了人，微信上也会随之显示出来，暮晚就会经常不定期浏览一遍，刚刚浏览了下，就看到了前两天刚获得其联系方式的许启南的微信。
　　人家给自己当了两次司机，应该要问候一下的，司暮晚如此想，又觉得突然加微信会很突兀，于是给许启南发了一条拜年短信：
　　“师兄新年快乐！很高兴能认识你，以后请多指教。”
　　发送成功后，司暮晚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幕：那天许启南将她送到母亲家楼下最后说了句“两次”没错吧？！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两次”呢？！司暮晚顺着逻辑往前推，惊恐的发现，这“两次”怕不是指她说请他吃饭说了两次！！！他还当真以及计数了？！司暮晚突然有点慌。
　　还好，司暮晚马上收到了回复，很官方，很简洁，四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新年快乐。”
　　ok，这人的风格一向如此，看他如此高冷的样子，哪有让她请吃饭的可能？司暮晚塌下心来，坐到沙发上和爸爸、大姑他们一起看春晚摇红包。
　　此时的许启南坐在省人民医院值班室，目光还停留在与司暮晚的短信交流界面。骨科科室许多医生都是别的省市的，医院过年秉着人性化和个人自愿的原则，安排了值班表。许启南虽然为人疏远，但从不会为这种事计较，反正也是无事，排在哪天对他而言都无所谓。倒是司暮晚突然的拜年，让他没有想到，毕竟在他面前，她总是拘谨而无措的，仿佛很怕跟他扯上关系似得，说好的那两顿饭，啧，不知道他有生之年能不能吃到。
　　大年初一，司暮晚早早地起床打扮，跟着司伟去拜年。有近亲，有远亲，还有各种世代相通的人家，反正司暮晚只负责叫人、微笑，必要的时候说两句吉祥话，一上午忙忙碌碌。
　　傍晚时分，司暮晚告别司伟回母亲家，临走前跟司伟商量好，在她回G市前两人再在一起吃顿饭。
　　年初三，司暮晚的大姨李丽芬一家来做客。李丽芳就这一个姐姐，自是格外开心，前后忙活着削水果、沏茶水。
　　“妈，我来削吧，你去忙别的。”司暮晚从李丽芳手中拿过苹果，用水果刀去皮。
　　“瞧你家小晚多好，哎，女儿就是贴心小棉袄啊，瞧瞧沈岳和林鹏飞那两小子，真是看着就头疼。”李丽芬感慨道，尽管林鹏飞不是李丽芳的亲儿子，但大家对他都跟亲儿子一样，说话不用顾忌。
　　林鹏飞自司暮晚回家后地位直线下降，如今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姐姐呆的时间短，等她走了他又是爸妈的小宝贝儿了，抱着这样的心态，林鹏飞笑的很开心，还打趣表哥：“哥，我还小，被批评就批评吧，你都这么大了，你不要面子的嘛？”
　　沈岳送他一记冷笑，没理他。他和司暮晚是同岁，从小两人什么都比，小到谁多被老师表扬一次，大到中考、高考成绩，俩人比的不亦乐乎，不过现在，沈岳一脸淡定，他26岁有对象了司暮晚有吗？光这一点，他就完胜。
　　“小晚，听说你和钱思阳见过面了？”说曹操曹操到，李丽芬对此很上心。
　　“是啊大姨，见过了。”司暮晚大方的回答，“但还没怎么相互了解，如果有什么结果我会及时向大姨禀报呀~”
　　“哎，好孩子，我还怕你抵触相亲呢，现在很多年轻人不接受相亲的。”李丽芬真欣慰，越发觉得养个闺女好了。
　　“没，就算抵触，大姨的眼光我还是信的。”司暮晚把大姨哄得很开心，沈岳看的很不爽：就这么简单的混过去了，说好的过年逼婚大戏呢？！
　　吃完午饭，林鹏飞提议打麻将，据他所说这麻将小玩怡情，他现在需要陶冶情操，沈岳和司暮晚抽了抽嘴角，没和他争辩，又叫来了李丽芬陪他们玩。后来由于林鹏飞手气太差，又说他今天不宜玩麻将，换上了李丽芳。再后来司暮晚接到了钱思阳打来的电话，就让林□□帮忙接手。再后来，沈岳一看自己陪着三个长辈玩，默默的叫来自己的爸爸，让他上场，于是，这麻将桌成为四个家长的战场。
　　等司暮晚挂了电话，准备从阳台进来，发现林鹏飞这臭小子在偷听！
　　“你又要和那个相亲对象见面？”林鹏飞丝毫不隐藏自己偷听的事实。
　　“是啊，怎么了？”司暮晚一脸不解。
　　“我……我就是觉得，你不用管爸妈他们，别什么都没考虑清楚就结婚，相亲太有目的性，你可以找个你喜欢的、更好的，就之前送你回来那个就不错。”
　　司暮晚心中一暖，原来她的弟弟这么为她着想，她的小男孩真要长大了。不过，之前送我回来那个是什么鬼？而且还是我喜欢的？更好的？这孩子想象力很丰富啊！“好啦，我懂你的意思啦，我保证，姐姐肯定会找一个我喜欢的也喜欢我的人结婚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抵触相亲啊，这只是认识人的一种方法，剩下的磨合还是靠双方的。”
　　林鹏飞闷闷的“恩”了一声，又说：“你以后要是闲的没事儿就把爸妈接过去住一住，我都这么大了不用他们总操心我。”说完觉得自己有点啰嗦，朝司暮晚假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回房间了。
　　司暮晚看着他刚长开还不太健壮的背影，脸上笑开了花，想来她后天要值班，明天就回G市了，这个小屁孩是担心自己一个人生活的不好想让爸妈没事儿去陪陪她呢。
　　司暮晚拿着手机往客厅走，想起了刚刚钱思阳的那通电话。电话里钱思阳约她明天去看电影，因为中午和爸爸说定了在聚和楼吃饭，她就把看电影的时间定在了下午，然后傍晚再坐火车回G市，还真是行程满满的一天。
　　客厅里四个大人打麻将打的不亦乐乎，看司暮晚回来了又让她坐在边上聊天，因为一年见面的时间有数，司暮晚眼看着又要回G市，几个大人抓紧时间跟她叮嘱。司暮晚笑着一一答应，越是一个人生活，才越能感觉到家人唠叨中的温暖。
　　初四，聚和楼。
　　司暮晚和司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司伟靠在椅背上问她是否已经买好车票，需不需要他把她送回G市，司暮晚笑着说是傍晚的车，让他不要操心。司伟笑了笑，无比感慨地说：“这一晃你也这么大了，但你要知道，在家长眼中，孩子永远都是孩子啊。要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不要自己忍着，尽管来找爸爸！爸爸给你撑腰。”
　　司暮晚笑着说好，又跟爸爸聊了一会儿，没隐瞒要去见相亲对象的事儿，看着快到约定时间了，才依依不舍地跟司伟道别。
　　这是司暮晚和钱思阳见的第二次面，对于这个相亲对象，司暮晚暂时倒没发现这人有什么让人无法接受的地方，谈吐举止很正常，对方既然有想再进一步了解她的想法，看来对她的印象不会差。
　　司暮晚到影院的时间比钱思阳早，于是就在附近找了个咖啡店点了杯喝的玩手机，突然被一段题为“男孩遭受车祸，警察与神秘男子将其送往医院”的新闻视频吸引。
　　视频中一个男孩儿正在横穿马路，由于个子矮小，又是“鬼探头”似得冒出，被一辆汽车撞倒了，很快男孩的周围聚集起不少路人，但大家都没敢出手，只是在拨打电话。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进人群，走到小男孩身边，跟他交流，并查看他的伤情。然后又有交警开车过来，处理现场情况，清散群众，还跟男子沟通了什么，最后男子小心的抱起男孩，坐上警车，警车闪着警灯加速开走了。
　　虽然视频一看就是道路上的监控拍摄的 ，但很清晰，再配以文字解说，让司暮晚一下子就认出这个高大的男子是许启南。这出乎司暮晚的意料，虽然知道他是医生，但感觉这只是他的职业，因为他实在不像这么有爱心的人啊！一副跟谁都不熟的样子，实在没法和“乐于助人”这四个字挂在一起，此时的司暮晚没有想到，这个跟谁都不熟的人，已经帮过她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