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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适时,小荀子取了药回来。精致的两个小瓷瓶,一瓶是伤药,一瓶是去疤的。

      姜骊拿着两个小药瓶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擦药,容齐的视线落在她的伤口上,因为伤口不再流血加上寝宫里的熏香,那股药香味虽然已经淡了下去,却依然萦绕鼻间。

      不似那些涩苦药汁般难闻,像是夹着迷迭香的花香一般清新凛冽,独特又难忘。

      姜骊的解药对容齐而言简直是雪中送炭。

      原本要容乐去北临借和亲之口寻找山河志,容齐和容乐皆是不同意的,可符鸢用容齐的性命要挟,逼迫容乐服下天命之毒,再拿容乐的性命逼着容齐同意容乐去和亲。

      为了保住容乐的性命,容齐只能忍痛喂容乐喝下封锁记忆的汤药,并告知容乐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使了苦肉计让容乐心甘情愿的到北临寻找山河志。
      至此,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恋人就只能以兄妹相称。那句皇兄像把利刃,将容齐的心脏刮的鲜血淋漓,可容齐却又甘之如饴。

      于容齐而言,他生来体弱,天命之毒入骨,是注定过不长久的。但容乐不同,容乐中毒不久,还没那么严重,所以这些时日他一直派影卫到各地探查神医踪迹却始终无果。

      原本他没将希望寄托于姜骊一人身上,却不想姜骊自己承认有解药,并愿意将解药拿出来,就只求容齐能护住她的性命。

      “你既以解药为筹码,朕定当竭力护你性命无虞。”

      彼时姜骊已经擦完了药,闻言转过头去看容齐:“解药特殊,无法保存,我只能在陛下毒发之时交给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大概是因为今日凶险的刺杀,所以在姜骊说只能在毒发之时交出解药来的话,容齐是信她的。

      他不多言,站起身来准备去吩咐影卫彻查一下今日刺杀的事,临走之时叮嘱了姜骊一番:“此次刺杀非同小可,宫里应是出了细作,你多加小心。”
      这句看似随口一说的叮嘱不知怎的,让姜骊心中一暖,连带着看向容齐的眸光也有几分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柔和。

      姜骊有些怔然的点点头,然后看着容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容齐走后,姜骊简单的将自己梳洗一番,钻进了被窝。

      尽管身心俱是疲惫,却丝毫困意都没有。姜骊睁着眼睛看着屋子正中央的那棵翠绿的长青松,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一片。
      她总觉得这场刺杀和映雪脱离不了关系。
      姜骊眉头紧皱,心情烦闷起来。若真是映雪,便是要非除不可了。姜骊并非圣母,可细想想这些年来,映雪在她身边,除了是赫连商的人以为,还从未对她做过什么伤害过她的事情,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姜骊长叹一口气,又想到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她与鬼门关一线之隔,瞬间那些于心不忍就消散殆尽了。

      大概是收到惊吓和累极了,一旦困意涌上来后便阖眼睡去,却睡的并不安稳,做了一夜的噩梦,以至于第二日醒来后整个身子都是沉的,睡了一夜还不如不睡。

      她强打起精神来下了床榻,阖着眸子让映雪为自己上妆梳发。

      映雪一眼便瞧见了姜骊颈上的伤口,微微皱了眉:“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伤了娘娘!”

      姜骊懒懒道:“昨夜我与陛下出宫游玩,碰到了一群刺客,若不是陛下舍命相救,我此刻怕是成为了一具凉尸。说起来这刺客与我还是老相识,映雪,你猜是何人?”
      姜骊故意如此,映雪自是不解:“何人?”
      姜骊睁眼,透过铜镜看向映雪:“赫连商。”
      闻言,映雪的眼睛微微睁大,尽管她克制的很好,却依旧流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情绪。
      映雪道:“这怎么可能?”

      姜骊收回视线:“我也不敢相信,可小荀子在刺客的身上搜出了死士的令牌。那令牌我验过了,是真的。”

      映雪还是一副不能相信的模样,但她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对姜骊道:“娘娘,将军是绝对不会派人来刺杀您的,会不会是有人栽赃?”

      “栽赃?”姜骊抬眸:“那你倒是说一说,是何人栽赃于他。”

      彼时寝宫之中只有姜骊与映雪两个人在,映雪稍加思索后吐出了三个字:“启皇帝。”

      姜骊的语气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你的意思是容齐自导自演了这场刺杀,然后再栽赃给赫连商吗?”

      “奴猜想,这说不准是启皇帝在探娘娘的底细,毕竟这不仅仅是一场单纯的和亲。”

      三言两语,映雪将赫连商摘了个干净,又点明了姜骊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她不仅是来和亲的,更是有着要与南曜里应外合独吞山河志的任务在身,那是一环扣一环的缜密计划,姜骊是这计划上的一颗棋子,一颗赫连商亲手放上去的棋子,不重要,却不可缺失。

      仔细想来也是,赫连商那种人,不将棋子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榨干他是不会销毁棋子的,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刻派人刺杀她。

      半晌,姜骊道:“你倒是会为自己主子开脱。”

      映雪笑了笑:“奴的主子只有娘娘一个。”

      姜骊跟着笑了笑,没再说话。

      即便是映雪如何巧言为赫连商开脱,姜骊一个字都不信。她有眼睛,也有自己的思想,那刺杀无论是不是赫连商做的,都与南曜脱离不了关系。

      说是容齐自导自演,完全是无稽之谈,若容齐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连赫连商的死士都能以假乱真,那容齐也就不用与他国结盟了早就一统天下了。

      两相沉默之间,姜骊梳妆完毕,湘月也带着一干侍女进来布菜,打破了沉静。

      姜骊起身去用早膳,她昨夜受了点惊吓没睡好,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几口粥便吃不下去了。

      用过早膳后,姜骊便去调香,可因为刺杀的事情像是一块巨石一般压在姜骊的心上,时不时的便放错配料,让姜骊越发的心情烦闷。于是姜骊起身,一个人出了寝宫,想去花园散散心。

      姜骊胡乱走着,头也不抬,哪里有路就往哪里拐。
      她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过于担心这件事,无论刺客是谁派来的都无所谓,反正她都是要与南曜,与这场权利之争脱离的,况且容齐已经许诺了会护她性命无虞。

      她一边想一边走,走着走着,突然间没路了。

      姜骊收回思绪抬头,是一间她从来都没来过的房子,门上端端正正的挂着个牌匾:茶室。

      左右看了看,这里的位置似乎是西启皇宫中很偏僻的位置,没有守卫,门也是虚掩的。

      姜骊好奇,怎么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有一间茶室。

      她上前,轻声问道:“有人在吗?”

      无人回她。

      “我进来咯?”

      姜骊说完半天,还是无人回她。

      是以姜骊轻轻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茶室了,却透露着说不出的温馨。

      烛台上的铃铛随着微风吹过,叮叮当当的响着,案几上是一套精致的煮茶器具,在它的正对面不远处放着一架古琴,古琴旁是一顶燃着香的香炉。

      姜骊走到古琴前,蹲下身来,伸出一根手指在琴弦上拨弄了一下,悦耳的琴音瞬时回荡在茶室之中。
      真好听呀。

      姜骊心中感叹,仅仅是不成调的声音都如此悦耳,若是谈成了曲子定是天籁之音了。

      对于这架古琴,姜骊有点爱不释手。

      她在南曜的时候是没什么机会接触这些的。

      姜骊还想拨弄一下琴弦,却突然想起她贸然的进入茶室已是不妥,万万不可再擅动茶室里的东西。
      是以姜骊收回已经伸出去的手,有点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古琴,起了身,准备退出茶室。

      不曾想,一起身一转身的功夫便与容齐来了个对视。

      姜骊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道:“陛下怎么走路没声。”

      容齐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姜骊,压下心中的一丝不快,语气生硬的问她:“你在这里做什么?谁准许你来此的?”

      姜骊是何等的会察言观色,自是看出了容齐不快的情绪,心下了然这茶室是容齐的,他不喜欢外人贸然的进入他的茶室。这本就是姜骊的贸然进入,她自知是自己的不对在先,可还是因为容齐那略带质问和疏离的语气而感到有些委屈。姜骊觉得自己委屈的莫名其妙,却没表现出来,只微提了下裙摆跪了下去,向容齐请罪:“陛下息怒,臣妾无意间来到此处,出于好奇进入茶室,动了陛下的琴,请陛下责罚。”

      尽管容齐因为姜骊进了茶室而微怒,却不知怎的,在姜骊跪下请罪的那一刻,怒气顷刻消散,责罚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容齐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姜骊初来,并不知晓此处是他与容乐常来抚琴烹茶的地方,让她以后不准许来了便是,何必动怒与她。

      良久,容齐道:“不知者无罪,起来吧。”

      姜骊:“谢陛下。”

      起身后,姜骊又向容齐福了福:“臣妾告退。”

      几句话之间,姜骊与容齐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初见之时那般疏远彼此,就好似昨夜那场同生共死从未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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