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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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子跑了，落下的长竹竿刚好让许兰英派上用场。日光日白，她不好去打菠萝，十来斤的大菠萝也不知道怎么偷运回家。孩子们一听也是，总不能等到天黑了再来山上拿回家吧。于是大家愉快地决定，打几个酸桃回去过过嘴瘾解解馋就好。
许兰英拿着长竹竿，往树枝上重重打去，噼里啪啦几声，青绿色的酸桃簌簌从树上掉了下来。她撑着竹竿打，孩子们跑来跑去在地上捡。
“好了，我们只能摘一点点回去，摘太多别人就没得吃了。”许兰英一脚踩着竹竿，把它掰断成几截，“把竹竿带回去烧火。”
四个孩子，每人手里捧了一个酸桃，还有两个多出来的，许兰英往自己裤袋里一揣。
日子穷，连酸桃也没啥好营养，只有小半只手掌大。闻着倒挺香的，也不知道还涩不涩。
“走啦走啦，咱们要去捡柴火啦。”许兰英在山溪把酸桃洗干净，孩子们一边拿着啃一边往大山深处走去。
“小姑，去年我爸是不是在山里捡了一只鸡回家？”二丫抓着许兰英的衣角，仰着小脸渴望道，“等会我们要是能捉到一只鸡回家就好了！”
说着还砸吧砸吧嘴巴，舔舔嘴唇。
几个孩子说着就起劲了，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和斗志，像是要凭他们四人的缚鸡之力，想要把山林中的小动物变成餐桌上一道丰盛的菜肴。
许兰英心里发笑，那次是大哥走了狗屎运啊，现在山林都被砍得光秃秃的，小动物们往更深处的山林里躲了，别说山鸡野兔什么的，连鸟儿都少见。
伴随着孩子天真的话语和清澈的笑声，一行人走到了树木较多的地方，分散开来，四处搜寻干枯的树枝。
许兰英见孩子们埋头在地上捡起小枝丫，没有注意到她，便让系统006把鸟蛋提现出来，零零散散放在干枯的树叶底下。
“呀！这些是什么？”许兰英掀开树叶，惊讶地问道。
毛毛们听到小姑的声音，好奇地跑过来，边跑边问：“小姑小姑，是不是看到鸡啦？”
当他们跑过来，看到干树叶堆里的一片白，惊喜地叫出来：“啊，是鸟蛋！小姑小姑，是鸟蛋！我们可以煮来吃啦！”
许兰英笑吟吟看着孩子们小心翼翼地捡起鸟蛋，放进大毛肩上的小竹篓里。二丫和四丫更为细心，捧起一大捧树叶放进背篓，生怕鸟蛋从背篓边角的缝里掉下去，也能更好地避免那些蛋在里边碰撞受损。
捡了那么多鸟蛋，孩子们的情绪无比高涨，捡柴的速度蹭蹭蹭上涨，恨不得赶紧把柴|枪两头的木柴分量捡够，能早点回家去。
许兰英也默默加快了速度，脑子里循环重复着鸟蛋的几种做法——白水煮蛋、煎蛋、蒸蛋、放在灶膛里用热滚滚的柴灰焖蛋……啊，每一种做法，鸟蛋的味道都是同样的美妙，真是让人无法做出决定呢！
即使他们速度明显加快了，但回到家时也是大中午了。家人也出工回来，做饭的做饭，洗菜的洗菜，歇息的歇息。
“奶！我们捡了好多鸟蛋回来！”几个孩子几乎都是张桂芬帮忙养大的，个个都和奶奶亲近。背着满满的收获回到家，直奔向奶奶，第一时间跟她分享这喜悦。
张桂芬撇开背篓上层的褐色枯叶，看到一个个圆润的鸟蛋，一张脸笑出了褶子：“哎哟，我的乖孙孙真能干，给家里捡了那么多好东西！来，奶给你们存起来，咱们省着慢慢吃！”
几个孩子当场懵了，他们满怀激动地跑回家，就是希望赶紧把鸟蛋下锅，痛痛快快吃一场，现在奶居然说省着慢慢吃！
尾随进来的许兰英也愣了愣，“妈，咱中午就把那些蛋给做来吃，干嘛留着啊？反正都是捡来的，就让大家吃得过瘾嘛！”
正在烧火的刘芳芳和洗菜的黄春华满脸期待地看向家婆。别看鸟蛋看起来挺多的，可是家里有十来张口，每个人也吃不到多少。要是再省着吃，那可不是只能浅浅尝个味儿？
张桂芬坚决地把一半左右的鸟蛋放回背篓，说道：“今天咱们大方一点，吃一半！剩下来那些就慢慢吃。”
她的目光逐一扫过各张脸，大家只能乖乖点头。好吧，能拿出一半鸟蛋，那每人也能吃到一两个鸟蛋。
“那我来煮鸟蛋。”黄春华把洗好的青菜往边上一放，伸手就想来拿鸟蛋。
啪的一声响，黄春华猛地把手缩回去。
张桂芬最知道她的本性，现在这么积极，十有八九是想趁大家不知道鸟蛋具体数目，偷偷藏一两个。
张桂芬的目光移向大儿媳，有心想让她干活，但转念一想，不行，大儿媳以前老实，现在可不一定了，现在她娘家出了事，她那双眼早就盯着家里的粮食和钱票了呢！
“兰英，这些鸟蛋交给你了，你看看怎么做。”张桂芬原本让想满头大汗、脸颊晒得通红的小女儿稍稍偷个懒、歇一歇，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只能让她搭把手。
许兰英也有意做菜。四十个鸟蛋的打赏实在太少了，系统006告诉她，美食类打赏的礼物因为能被观众品尝到味道，而更有价值。
那做什么菜好呢？
许兰英想了想，把全部鸟蛋简单冲洗一下之后，往锅里倒进半勺水，放进十来个鸟蛋后盖上盖子烧火加热。然后把剩下的鸟蛋全打在碗里，加盐加油加水搅匀。等锅边逸出白烟，锅里的水开了，把装着蛋液的碗放在蒸格上，再盖回盖子。
几分钟后，蒸鸟蛋的香气飘了出来。把灶膛里的柴头抽出按熄，缓上一缓，开盖，一碗平滑如镜的蒸蛋出现在她眼前。拿起一旁放着的油壶，自中间淋上少许油，再浇上一点酱油，把碗轻轻晃一晃，油和酱油混合后的液体流满整个表面，染上好看的酱色。
“兰英最拿手的就是蒸蛋了，每回都蒸得滑嫩滑嫩的，看着就想哧溜一口。”黄春华凑上前，顾不得烫手，端起了蒸蛋碗。虽然不能偷吃两口，但是她能凑近闻多几口，就比其他人占多点便宜了。
黄春华端蒸蛋出去了，刘芳芳也拿出碗筷清洗，准备拿出去。
许兰英把锅里煮熟的鸟蛋捞起，在凉水里泡几秒，抬头看看家人都进了屋，便把两个鸟蛋塞到刘芳芳手里。
刘芳芳咬咬唇，把鸟蛋藏在裤兜里——昨晚正巧把开缝的裤兜缝好了，这下正派上用场。
“兰英，我会记得这些事的。”刘芳芳端着碗筷走过，特意顿了顿，小声说道。
许兰英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手里抓起一把鸟蛋，往桌上使劲按压几下，蛋发出细碎的破壳声。手掌压着鸟蛋在桌上来回碾压几下，几乎所有的壳都变碎松动，轻易就能去掉。
剥了壳的鸟蛋放在碗里，淋上半勺酱油小半勺油，用汤匙压碎后拌匀，一碗不稀不稠的香喷喷的鸟蛋酱便搞定了。
饭桌上，张桂芬已经分好了饭和蒸蛋，正等着最后的那道菜。鸟蛋酱上来，浓郁的香味惹得大家不断咽口水。
“真是个不会持家的！”张桂芬接过装着鸟蛋酱的碗，没好气说了一句。酱油要花钱，花生油虽是自家榨的，可是家里就这么一点自留地，花生产量也不高，被霍霍完了，还不知道上哪儿找油票买去。
许兰英对着母亲歪了歪头，小圆脸上尽是小女儿作态。张桂芬无奈，怪她一直对小女儿多几分包容和疼爱，把她给惯成现在大手大脚的样子。
“下次可别下手重了！”她叮嘱一句，“以后嫁到别家，可是要勤俭持家的。现在这样会遭你婆婆骂的！”
许兰英不爱听这话，拖着长声尾道：“我知道了。”
张桂芬无奈，又想着以后女儿嫁了，自然就会懂事了，遂把这事撇开不提。
鸟蛋和酱油、花生油混杂在一起，用米饭一拌，每颗米粒都沾上这味道极其鲜美的酱，送进嘴里，先是浓浓的咸香味，然后便是蛋黄融在酱油里的颗粒感，最后是小块的蛋白特有的弹牙结实。
这顿饭，大家显得格外安静，谁也没那闲功夫说话，饭桌上只听得呼噜呼噜和吧唧吧唧的进食声。
“这蛋味道绝了！”许树武放下饭碗，对许兰英说道：“小妹，你这手艺，比咱妈厉害多了！不，比咱们村里那个大勺师傅还厉害！”
“对啊，小妹干脆也像大勺师傅那样，接酒席的单子来做，生意肯定好！”黄春华最爱说闲话听闲话，啥事都知道不少，“听说，大勺师傅上门做一次酒席，能拿半只猪头呢！”
许树武和黄春华一说一唱，差点就把许兰英做酒席师傅的事情定下来了。张桂芬见老二两口子越说越过分，右手忍不住拍了拍饭桌，“好了好了，别闹了！这可不乱来吗，你妹子哪干得男人的事情，连颠勺都颠不动，还想学人家老师傅做酒席！”
“你妹子现在好好养养身子，把脸蛋养白一点，过上一两年，找个吃国家粮的对象，这辈子就安安稳稳了。”张桂芬早就有自己的小算盘，她小闺女可是个初中生，长得又俊，她三姐夫在食品厂上班，到时介绍个同厂的靠谱的好男儿，婚事也就搞定了。
许兰英嘴里的饭立即失去了原本的鲜香——说什么不好，偏要在饭桌上谈这个。她才十九岁出头，嫁人这事还早着呢！再说了，经过了上辈子，她现在根本就不想结婚，不想祸害别人——哪家愿意娶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媳妇呢？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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