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满雪复活

5、第 5 章

　　今天也是想放弃当演员的一天呢。
　　自从导演安排了各种任务，林霂每天睡前得强迫自己读几页张佑泽翻译的演技零基础，去健身房跑步要看两集欧巴恋爱套路剧，就连去他最爱的花鸟鱼虫市场也从观察小鱼改为了侧重观察人间百态。
　　尤其是健身，真的太累了。
　　结束后林霂咸鱼一般躺在床上给张佑泽发信息：
　　——你能不能给我翻译一本书？
　　——什么？
　　——演员之路之从入门到放弃
　　张佑泽要笑死了，给他回拨过去：“虽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但是我寻思你还妹开始做事呢呀！”
　　“我没做事？！你敢说我没做事？！”林霂跳起来大声反驳，可算是逮着机会倒苦水了，“我特么天天跑八公里，累的跟孙子是的，结果一量体重，不但没瘦还重了四两！上哪儿说理去！”愤慨完又倒回床上，“而且我本来怕健身无聊，跑步时特意下了点韩剧学套路，结果看完不但觉得更无聊了，还被教练嘲笑。”
　　那真是够惨的，张佑泽吭哧吭哧地笑。
　　“你干嘛呢？”怎么听起来声音这么少儿不宜的样子。
　　“骑车。要不然你也试试，半个小时十公里，只要保持好节奏我觉得没那么难熬。”
　　“没兴趣。”
　　“你对什么有兴趣？”
　　这话问住了林霂，他怪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对什么都没兴趣。”
　　从小他就不像别的小朋友那样有个啥的爱好，只喜欢窝在家里。如果硬要说个兴趣的话，因为家里餐厅是主打海鲜的，他又有些小迷信怕杀鲜太多影响爸妈的福报，于是就私下里经常养一些小鱼，时不时还放生一下，替家人求个平安。
　　但是这个小癖好好像并不太高端大气上档次。

　　原以为没有爱好的寡淡生活会被嘲笑，没想到张佑泽却说：“那你很厉害啊，没兴趣还能把什么都做得很好。”
　　“哈？”
　　“读书很好，广播稿写的很棒，打篮球也不错。”
　　“这也叫‘厉害’哦？”
　　“当然，‘厉害’又没有模板。”夸得平淡又真诚，“对了，正好这周末有学院间篮球赛，要不然你回来看看？”
　　“你上场吗？上我就去。”反正他家离学校只有半小时的车程。
　　“不上，我九月份才入学，现在只能算是住在家属楼的观众。”张佑泽狡猾地笑，“不过比赛结束后会跟尚虔他们打一会，你也一起来？”
　　“好，咱俩配合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毕竟刚被夸了篮球打的好，回答起来也是气势如虹呢！

　　然而大话可能还是说太早了，周末林霂来张佑泽家的时候一边敲门一边后悔。
　　开门的又是尚虔。
　　林霂有气无力地叫了声“哥”就往里走：“尚哥我每次来你都在，你跟张佑泽真是好基友。”
　　！！！
　　尚虔震惊地望着林霂天真无邪的脸，半晌转头问张佑泽：“你平时是怎么…‘教育’他的？”这鸳鸯谱点得有点乱啊！
　　尚虔原本想说“调教”，词到嘴边又换了个温和一点的，毕竟咱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哪一步了，咱也不敢问。
　　张佑泽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笑着看了“欠调教”的林霂一眼，回答尚虔：“我们林小木头不需要‘教育’，只需要给点阳光让他自由生长。”然后又跟林霂一本正经地说：“别看了一本耽美就敢腐眼看人基，他哪里配得上我？”
　　“这是你应该抓的重点吗？！”尚虔持续震惊中。
　　林霂没形象地斜靠在沙发上嗤嗤嗤地笑。
　　张佑泽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冰冰他红扑扑热腾腾的脸：“干嘛去着？怎么看起来这么累？”
　　“我今儿骑车过来的，想着就当健身了。”林霂接过水灌了一口，“结果骑了四十分钟，感觉身体被掏空——咱们什么时候打篮球啊？”
　　“且呢，比赛这会儿还没完。”尚虔抢答，“我先下去看着学生比赛了，你们可以快结束时再去。”拍拍张佑泽的肩膀，一脸“哥们识趣吧”的欠揍模样。
　　张佑泽：冷漠脸。

　　直到看见聒噪的尚老师从外头把关上房门，他才转身看林霂：“累今儿就不玩了，又不是什么正经事。你去床上躺一会？”
　　“懒得挪地方了。没事等我这躺一会就能满血复活，好久没打篮球了，还挺想玩的。毕业那阵儿大家都忙着各奔东西，没时间。”林霂又往下出溜一些，平躺在了沙发上，还问他，“我这样是不是很没形象？”
　　“噗！既然都已经没形象了，还问个什么劲儿？”张佑泽犹豫了一下，大大方方地说，“我帮你捏捏？哪儿累？”
　　“腿没劲儿了，肩膀始终保持一个姿势也酸。”林霂也没多想，乐得有个人伺候自己——别说这个人的手法还挺不错，自己舒服得直哼哼。
　　“……”张佑泽忍无可忍，啪地拍了他膝盖一巴掌。
　　“你干嘛呀！”林霂不满。
　　“客官，我们这是正经百年老店，别发出这种‘小粉灯’店里的音效。”
　　“……哎呦我擦，”林霂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恼羞成怒地踹他，“滚蛋！给大爷我捏捏肩！”说完自动翻个身准备继续享受。
　　……
　　“哎呦呦疼！张佑泽你大爷！你故意报复是不是！……哥我错了，大哥轻点！好汉饶命……”

　　打打闹闹休息了一个多小时，等他们慢悠悠晃悠到篮球场时，几个学院的正式比赛已经结束了。
　　人群陆续离场，太阳开始西下，暑气逐渐消散，场外有三两对儿小情侣在路边牵手散步消食。
　　岁月静好。
　　尚虔站在场子里叮嘱学生会的几个人把后勤物品收拾完，才带着几个人迎着他俩走来。
　　“他这么看起来还挺正常的。”林霂看着他工作的样子小声跟张佑泽嘀咕。
　　“……”
　　“在说什么呢，大老远的就看你俩咬耳朵。”刚“正常”了一会的尚虔又开始尚“欠”。
　　“说尚哥你棒棒哒！”林霂一脸虚假的真诚。
　　虽然这话听起来可信度不高，不过尚虔也没有深究，给大家简单做了个介绍。这几个人里有他这种研究生毕业后留校的辅导员，有张佑泽这种准博士，还有几个林霂这种家住附近回母校来玩的毕业生。年纪相仿的小伙子们很容易就融合到了一起。
　　跟刚才那场正式比赛相比，他们的这场就轻松了很多。传球、过人、抢篮板的灵动，夹杂着玩闹、耍帅、聊闲天的随意，慢慢地竟也吸引了一些观众驻足叫好。细心的小女生们还发现，这场的整体颜值也很高耶——
　　尤其是当那个卷卷毛的男生没接住朝他飞来的球，反倒蠢萌地把自己绊倒以后，那个身高腿长的男生快速跑过去拉他起来，一边拉一边哈哈大笑，小卷毛还一脸委屈的样子，emmmmn……太有爱了吧！
　　好事者悄悄拿起手机偷拍了起来。

　　运动结束了，几个人加了微信约好了有时间再来打球，才互相道别。
　　尚虔跟着张佑泽往家属楼走，刚走到楼下，就被一辆等候多时的卡宴劫住了。
　　“我上班你也得来监视？！”
　　“没听说过老师周末也用上班的。”
　　“你他妈听说过的太少了，你个文盲知道个屁呀！”尚虔压抑着暴躁的本性低吼对方。
　　林霂听得一愣一愣的。
　　“劫匪”被骂以后却笑了起来，抓着他说：“要发脾气回家发，现在先跟你的同学说再见，跟我回家。”
　　……
　　当卡宴早就开没影了以后，林小木头还担心地站在原地：“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他们吵了很多年了，很正常。”
　　“这种关系，算哪门子正常？”至于“这种关系”指的是是哪种关系，他并没有说明。
　　“他们……”张佑泽忽然觉得此刻的林霂通透得深不见底。“算了不说他们了，你车在哪？推过来，我开车送你回去。”这家伙肯定是没力气再骑四十分钟骑回去的了。
　　“好的好的，”说到有人送自己林霂又开心起来，“就那辆。”角落里，一辆山地车鹤立鸡群。
　　在等着张佑泽去开车的空隙，他还开开心心地给车拍了照片，发到微博：从今天起，每天骑行四十分钟［耶］

　　晚上临睡前张佑泽刷微博发现了这条，笑了起来：四十分钟？这孩子这数学学的，是打算每天都“有去无回”吗？不过狡猾的猎人并没有提醒他，而是推波助澜留了个言：坚持不住揍你！
　　忽然，尚虔的一条信息闪了进来：
　　——快看热搜！

　　番外：小木头的今日微博
　　从今天起，每天骑行四十分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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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佑泽：坚持不住揍你！
　　林那：谁要揍我弟？
　　张佑泽：@林那 你看看那车的价格
　　林那:@小木头 坚持不住揍你！
　　小木头：@张佑泽 @林那 拉黑警告［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