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步归》梓兔

5、雪夜，无辜晕倒

　　慕容九被彻底的抛弃在了灵堂。
　　那个小白脸，无耻的小白脸！
　　慕容九咬牙切齿的瞪着明渊的背影，想追过去，却被脚下的东西咯了一下。疑惑的拾起来，慕容九才发现那是一块玉坠，被灵堂内白惨惨的灯光一照，闪着翠玉特有的光芒。
　　这玉坠便是明渊抛出去的那件物什，被慕容九的格子剑击偏正好落在她现在站的地方。
　　“来人，把这个偷吃东西的乞丐给我丢出去！”管家一声呵斥，慕容九才惊觉灵堂里还留下了一个人，接着外面风也似的进来几个家丁，不由分说的架起慕容九。
　　“喂，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那蛇妖明明是我打伤的！”好吧，她承认她原本是打算来“采购”点东西的，但那蛇妖也是她顺便打伤的好不好。明明是两个人站在那儿，凭什么他就进去喝茶，而她就被扔出喝西北风啊！
　　慕容九无比郁闷的看着咣当关上的大门，心里气愤到了极点。手里攥着明渊的玉坠，狗洞不能爬了，她又爬不上墙头。慕容九决定守在门口，等着那个无情抛下她还顺拐了她东西的人出来！
　　哦，不，是小白脸出来！反正她呆在哪里都一样，更何况她的格子剑明渊还没有还给她，她怎么能走呢！
　　姑奶奶一定要你好看！慕容九下定决心的想到。
　　打定了主意，慕容九在门口找了个地方，也不管地上冷不冷，蜷着身子缩在了那儿。

　　当明渊出来时，便看到慕容九蜷缩在门厅的一角，头伏在合并的膝盖上，合着眼睛，似在假寐，又仿佛是真的睡着了一般。
　　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尚府的管家。
　　看到慕容九执着的赖在门口，尚府的管家面露愠色，刚想出声呵斥，却被明渊拦了下来。
　　“她是和我一起的。”明渊脱口而出，说完连自己都为之一愣。
　　同样愣住的还有尚府的管家，虽是不解，但是尚府的管家还是很给明渊的面子，对着明渊抱歉的一笑，随后退了回去嘱咐下面关好了门。
　　明渊无趣的摸了一下鼻头，他原本就不想多呆，喝了一盏茶又象征性的坐了一会儿，就找借口出来。却没想到在灵堂里碰到的这个古怪丫头居然还等在门口，这样的天气，一定很冷吧！他看着慕容九红彤彤的小鼻头，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毕竟自己拿了人家的东西还没有还，理亏的是自己。原本想叫醒她，却在看到慕容九蜷缩的样子时有些不忍。手来来回回的伸出去几次，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明渊失声哑笑，觉得自己今晚的行为太过异常，甚至颇有些可笑。
　　最后一次打定主意想要叫醒慕容九，手却在伸出去的刹那被一片冰冷给浸湿了。
　　明渊一呆，抬头看到漫天飘落的飞絮。
　　——下雪了么
　　刚刚明明还有月亮，此刻却下起雪来。
　　明渊伸出手，又有几片鹅毛落在了掌心，贪婪的吸食着那表面上的温暖，顷刻之间化为了一滩雪水。那水冰冰凉凉的，透过掌心，一点一滴仿佛渗进了心里。
　　明渊静静地看着那滩雪化的水，看着更多的飞雪落在上面，直到掌心变得冰凉，不在有雪融化。
　　他看的很是专注，以至于耳朵里充满飘雪坠入人间的簌簌声响，忽略了身侧那双晶亮的双眸。
　　慕容九睁开了眼睛，在明渊专注的看着飞雪的那一刻。
　　只不过她却是被冻醒的，冬天冰冷的寒夜，任谁能够在这刺骨的地方酣然入睡。她只不过是打了个盹，她还要等着明渊出来，要回她宝贝的格子剑。所以她扶膝假寐，为的是赶走这周身的寒冷，她给自己编造了一个美梦，幻想着睡在一间烧着炭火的温暖屋子内。她必须那样幻想，因为只有那样，她才不会觉得这里很冷，她才能挨到明渊出来。
　　只是明渊出来时，她还没能从自己编织的美梦里挣脱出来，直到飞雪打在了她的脸上。睁开眼睛，她看到明渊站在她的身侧，伸着手专注的看着那漫天的飞雪。那专注的眼神，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玩雪的情形。
　　“没看过雪么？”慕容九问道。
　　明渊先是一愣，接着侧过身淡淡一笑，“你醒了？”
　　“嗯。”慕容九点了一下头，她本来就没睡着，不过他那样以为，她也就当她刚刚在睡觉好了。
　　“不是没有看过雪，只是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罢了。”一瓣雪花又飘了下来被明渊接住，他眼神亮亮的，像一个正在淘气玩耍的孩子。
　　“是么。”慕容九低声应道，心里却有些懊恼，她等在这里不是要和他谈论雪的。
　　“你的玉坠。”慕容九一摊掌心，那玉坠静静的躺在那儿，甚至还带着她掌心的那股热气。
　　“哦。”明渊下意识伸过手去，却没想到对方的手一下子缩了回去。
　　他一时不解，既然要还给他，为何又收了回去？
　　慕容九懊恼的同时又添了些许气愤，她瞪着眼看着有些茫然的明渊。
　　明渊这时才意识到什么，伸手掏出那柄小剑，也就是慕容九的格子剑，“你是要用玉坠换回这个？”他问，心里倒是觉得慕容九的行为有些怪诞。不是他的东西他自是不会要的，他原本也是要还给她的，却没有料到她竟来个以物易物，只是那玉坠是他身上最为普通的一个物件，可有可无的东西，他把它打了出去，原本就没想捡它回来，却没想到被眼前的这个丫头当成宝贝，要和他换那柄小剑么？
　　“嗯，那是我的格子剑。”慕容九很高兴，在看到格子剑之后。
　　“格子剑？”明渊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心里暗暗的吃了一惊。
　　在江湖上被人传的神乎奇威的格子剑居然是这么一把小剑，而它居然还在一个乞丐的手里。明渊看着一脸兴奋的慕容九，很显然，自称格子剑主人的慕容九丝毫没有意识到格子剑三个字的重要性，她这么口误遮拦的在自己面前说出来，是真的单纯还是别有用心？
　　明渊心里盘算着，这把剑他不必去验，因为刚刚在灵堂的一切足以证明了这把剑的真伪，只是眼前的慕容九倒是让他觉得颇为疑惑。
　　“喏，你的玉坠。”慕容九再次伸出手来，把玉递给明渊，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探了过去，要拿还在明渊手里的格子剑。
　　“你确定这把剑是你的？”明渊的手一缩，躲过了慕容九。
　　慕容九被他的这句话问得一楞，实际上她根本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问她。
　　“不是我的，难道还会是你的？”慕容九有些恼火，要不是为了救命，打死她也不会把格子剑亮出来。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次会出现这么一个偏差，这剑每次飞出去，在击中目标之后都会自动的返回来。不过这回它非但没有返回来，还很意外的自动攻击了她并没有设定的目标，结果还打了个空，被人家擒在了手里。
　　“哦？”明渊一挑眉，“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不像啊！你拿什么来证明它是你的？”
　　慕容九语噎，一时倒是没想起来格子剑上有什么特点来让她证明。
　　“我，我——”她吞吞吐吐的说不上话来。
　　“要不这样吧，我先帮你收好，等你哪天想起来，再来朝我要回就是了。哦，对了，那玉坠就暂时先放在你那，可要好好的保管啊，那可是我准备日后用来定亲信物。”说完他狡黠的一笑，一转身摆摆手，居然走了。
　　慕容九目瞪口呆。
　　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
　　咬牙切齿的看着明渊融进飞雪里的背影，慕容九又气又恨，原本想要出出在灵堂受的恶气，却没想到还没等她发作，自己先被气了个半死。
　　“把东西还——”慕容九抬腿疾走了几步，却没想到胃里泛起一阵恶心。脑袋嗡的一下，她直觉的眼前一黑，脚下没了根底，一头栽进了雪地里。
　　她怎么了？
　　失去意识前，慕容九心里疑惑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