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哪吒是仇人》如磐

27、第 27 章

　　碧云并不懂得怎么跟女生约会，这还是第一次他出去跟女生约会。

　　安菲翁轻嗤道：“他也不算是女孩吧，用你们这边的话来说，就是伪娘，还是一个不怎么好看的伪娘。”

　　碧云严肃道：“你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别在青女面前说，他会伤心的。”

　　安菲翁湛蓝色的眼睛盯着碧云看了好一会，那眼神似是在观察着碧云是不是脑子有点儿毛病，随后他耸了耸肩，道：“随便你吧。”

　　其实这次也并不算是约会，学校里的课程并不轻松，除了文化课程外，还要自身修行提噶实力，除却之外，他们还得按照学校给出的排班表负责学校以及这一个小山城的安保。

　　两人好不容易有点儿空，遂相约一起去吃个晚饭。

　　青女他一直相信觉得他是个女孩，他的心理性格以及各种行为都与女孩相迎合。他制定了下大概的约会流程，先去吃个饭。

　　学校里的学生外出吃饭多数都是去镇上的马氏开的饭店吃饭，但青女想去吃个西餐，遂把店定在了刚开没多久的西餐店。

　　那家西餐店并不像外面的西餐店装潢豪华精致，这边的人并不多，所以店家为了节省经费，只是简单地装修了下，看起来反倒像是个快餐店。

　　青女和碧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他们的桌子刚好是在一个三角形柱子旁，前后隔壁都不挨着别的餐桌，旁边是一座花架。花架上摆放着一盆盆绿萝和多肉，倒也有点清幽安静的味道。

　　两人都点了一份西冷牛排，还有蔬菜沙拉、水果沙拉，另外，碧云想了想，再要了两份芒果慕斯。

　　女孩子应该都喜欢甜品吧。
　　碧云想着。

　　青女今天也是细心打扮一番。她没有像在生存考试中穿的清凉，化着一个分明的欧美妆。
　　她今天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连衣裙，连衣裙上是金色亮片的蝴蝶星星点缀着，低调中又多了点活力，连衣裙很宽大，能遮住青女稍微粗壮的身体。

　　她今天妆容偏向于日系，尽力地让五官与妆容相贴合和谐，青女还戴上一顶公主切型的假发，鬓角长长，有效地挡住她过于圆的脸。

　　现在，看起来，青女确实像是一个女生。

　　穿上女装，也不会让人觉得奇葩。

　　青女注意到了碧云认真却礼貌的眼神，她有点儿激动，心想着老娘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果然不白费。

　　青女略带娇羞：“那天是因为考试，所以穿得要尽量方便行动。”

　　碧云了然，确实也是，总不能穿着长裙去进行生存考试。
　　碧云丝毫不吝啬他的夸赞，“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

　　牛排很快就上来了，碧云切着牛排吃着，他心中的紧张减少了点。
　　其实，他并不是很擅长与人交谈，幼儿时在孤儿院长大，院里很多小孩。小孩们为了争夺生活老师的宠爱，都会尽量装乖，尽量地讨老师们的喜欢。

　　碧云不是没有尝试过，但他说话一向慢吞吞，这以至于老师们根本没什么耐性听他把画说完。后来，碧云就养成了能少说话就少说话的沉默。

　　后来被石矶小姨收养，他的话稍微多了一些，因为石矶小姨的注意力只在他身上，他开始变得话多了些。

　　直到赵小新的出现，赵小新简直就是挑战他所有忍耐极限的存在，托赵小新的福，本来缄默的碧云学会了骂人，学会了怎么加快速度说话。

　　“青女，你没有别的名字了吗？”碧云突然问道，这样说听起来有点冒犯，可他确实记得青女似乎是负责降霜雪女神的一个称呼，相当于职业名称而已。

　　青女有点受宠若惊：“啊啊，确实呀，这个只是代称而已，我以前的名字是卓图，后来继承家族的职位，所以大家都叫我青女。”

　　“卓图？”碧云念了下，他声音轻柔，带着一点缱绻的味道，听得青女脸像烧起来般发烫。

　　“挺好听的。”碧云笑了笑。

　　被碧云那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仿佛如一潭幽泉，漾开着柔柔情意，青女心里是按捺不住的欢喜和激动。

　　对面坐着的少年长相清秀，带着女气，比不上哪吒以及杨戬，可对方却有着如春风般的温柔，与他相处时，会很舒服。

　　青女的话闸子忍不住打开了，她念念道：“怎么说，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有无可无的神明，以前并不是特别地受重视。我们家族代代掌管霜雪，每年一次降霜，除害，为明年的粮食丰收做准备。不过，经历了那场大浩劫，我们家族也已经人员萧条，到我这一代，只剩下我和我姐姐。”

　　“青女，青女，我们家族的女子一般不外嫁，都是旁人入赘，每次生下的孩子都是女孩，”青女语气充满了苦涩，拿着叉子的手突然一紧，“到了我，却是个男孩。”

　　“所以我，天生是个异数，只是，我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子，我知道这叫性别认知障碍，可我就是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子。我喜欢着女孩穿的裙子，闪亮亮的耳饰发饰，喜欢着吃甜的东西，这一些我没有办法改变。好吧，听起来确实像个变态，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小时候我尝试过像男孩一样生活，可那会让我痛苦。”

　　碧云心中一紧，他听到了青女话中的那种苦涩，他有点想安慰青女，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青女目光迷蒙，“本来，浩劫后，神明有无可无，但为了形式，我姐姐继承了这个职位。只可惜，姐姐在这所学校外出执行任务时去世了。”

　　“所以，你代替了你姐姐？”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自己是个天生怪胎吗？”青女摇了摇头，她无声笑了笑，“不单单是因为我有着男人的身体，长了女人的心，而且，我的神力比姐更上一层楼。家族的考验下，我更适合“青女”这个职位。“

　　“不过，因为我的性格，因为我有着异装癖，所以姐姐代替了我，还这里上学，也代替了我，死在了这里。”

　　西餐厅为了营造出一股朦胧浪漫的氛围，灯光昏黄，即便是两人相对坐着时，也会莫名地觉得两人之间似是有种距离感。
　　在这样氤氲迷蒙的灯光下，青女诉说着往事，她眉目淡淡，神情淡淡，可全身上下笼罩着一股让人不人打破的哀恸。

　　碧云平时虽然话少，可也不是那种木讷口拙的人，在此刻，他确实是真的不知要说些什么。

　　青女挑眉一笑，她像是为了冲淡这股哀伤，语气轻松，“别这么紧张啦，好吧，是我的错，不应该说这些破坏氛围的话。”

　　碧云沉默着，他不知道说点什么了。

　　青女看着碧云的眼睛，她突然莞尔一笑，有种烟雨清新的味道，她缓缓说：“我来这里上学就是为了复仇的，不过，认识你，我很开心。”

　　“我的荣幸。”

　　……

　　月朗星稀，夜幕上的云纹像是轻烟般，丝丝缕缕地萦绕在月亮周围，仿佛被风吹来，又像随时要被风吹走。

　　学校处于半山腰，到了夜晚时，空气变得湿润和冰凉，要是走在植被密集的地方，更是能感觉到一股湿气如雾直接裹上了皮肤。

　　安菲翁和哪吒提着手电筒走在了学校外的盘山公路上，今晚是他们值夜，负责巡视从校外到山顶那一片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