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铃在唱歌》久不更

5、五

　　第二天中午，风铃拉着我来到市中心给宋衍挑礼物，我在书店买了一本精装的泰戈尔《新月集》，风铃则在一家银饰店看中了一对精巧的尾戒。
　　傍晚，我们稍微收拾了一下，叫车来到宋衍给我们的一个地址。在按门铃前，风铃还稍微整理了一下妆容，紧张地问我怎么样。我知道，风铃把这当做了第二次和宋衍在一起的机会。
　　我将她一撮垂在额前的碎发夹在她的耳边，莞尔道：“嗯，很漂亮。”
　　在得到我赞赏的回答后，风铃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挺着孕肚的少妇，风铃直接愣在了门口。
　　那少妇温婉清秀，身材可能因在孕期而有些微微发福。她似乎对我和风铃很熟悉，热情地招呼我们进门，熟稔地和我们打招呼：“你们是风铃和南槿吧，阿衍都和我说了，我在家养胎的日子，店里多亏了你们帮忙。”
　　风铃从进门到现在都处在失神的状态，目光游离。出于礼貌，我客套地与那个女人寒暄。
　　这时，宋衍围着围裙，拿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来，浅笑说：“风铃和南槿来了呀，阿若，你先帮我招待下，菜马上就好了。”
　　宋衍和那个叫阿若的女人的关系不言而喻，我知道，风铃可能要奔溃了。我怕阿若看出风铃的异样，努力地寻找有趣的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但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即使我极力掩藏，我想她大约也能感受到些什么。
　　宋衍的手艺很不错，只是饭菜吃进嘴里怎么都不是滋味。风铃还是没能控制好自己，饭才吃到一半就匆匆离开了。
　　风铃的尾戒怕是送不出去了，我将那本精装的《新月集》拿出来，客气且生疏对宋衍地说：“今天你生日，我和风铃也不知道送些什么，就给你买了本书，学校还有些事，我们先回去了。”
　　我没花什么力气就追上了风铃，她根本没走远，蹲在离宋衍家不远的路边小声啜泣。我走过去，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红着眼，咬牙切齿：“南槿，怎么办？我想杀了宋衍。”
　　我一时惊住了，随即又有些了然。风铃这样漂亮骄傲的人，想要什么东西从来轻而易举，宋衍是个例外。宋衍已经有家室了，而且很快就会有一个可爱的宝宝，风铃已经没有希望了。爱而不得继而生恨，风铃那么爱宋衍，爱得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用所有失败的爱情里高频出现的句子来开导她：“这世上，没有谁是非谁不可的。”
　　风铃看着我，眼里写满了失望：“南槿，我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可你不是，你和他们根本没什么不同。”
　　说着，风铃甩开我跑远了。看着风铃远去的背景，我怔了怔，我本来就是个俗人，又怎会真能看透一个人的心思，成为她肚子里的蛔虫。
　　接下来，风铃对我形同陌路，即使同一所学校，同一间教室，同一个宿舍，即使我们曾经那么要好，她仍然选择一个人独行也不与我往来。
　　我本以为风铃只是性子傲，等这件事淡了，等她想通了，也许我们也就自然而然地又重修于好了。
　　可我从没想到，整整一年时间，这件事没有变淡，风铃也没有想通，所有事，越演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