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趁人之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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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刺耳的警报声震耳欲聋，乱步正靠墙捂着嘴打哈欠。有栖川理奈看他一眼，抬手对摄像头比了个中指。
“走了，名侦探大人。”
从冰冷的长廊往前，穿过几个拐角，突然一群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从角落里冒出来。
乱步毫无危机意识，他抬了抬侦探帽：“好慢啊有栖川，社长要来找我了。”
社长？应该是乱步那不会带孩子的家长没错了。
有栖川理奈无奈扶额，她瞪了江户川乱步一眼，伸手指向拿着不明液体蠢蠢欲动的研究员：“哪里慢了，要慢也是他们慢吧。”
他俩若无旁人的交流，几个研究员警惕又恼火，他们举起装着不明液体的水枪，狞笑着冲过来。
说是水枪，就还真是水枪。和街边哄小孩开心，五百円一把的塑料枪没有任何区别。
淡蓝的水柱从枪口滋出，化学药剂特有的刺鼻味道蔓延。有栖川理奈推着江户川乱步的肩膀，让他站在相对安全的地方。
药水滋到地上，明亮的蓝色呈现出透明的胶质感。
她避开地上的水渍，灵猫一般步伐轻灵的冲出去，纤薄的掌侧敲击在研究员脆弱的脖颈，几个人噼里啪啦倒了一地。
□□撞击地面发出沉重的闷响，有个脸着地的研究员正好糊在地上的水渍里，液体如同有生命般迅速渗入皮肤。
研究员的身体像被腐蚀般冒出蛋白质烧焦的轻烟，转瞬只剩块人皮摊在地上。
这种程度的药水，就算是她的念能力也很难保证立刻治愈。
解决掉全部的研究员，有栖川理奈抬起脸，灰蓝的眼瞳对准随处可见的摄像头，蔷薇色的唇瓣勾起露出挑衅的笑。
这笑容对躲在监控摄像头的监测人员来说如同催命死神，他手脚冰凉，眼神慌乱试图找到主心骨。
“怎么办啊博士！A级实验体已经从我们准备的牢房里逃出来了！”
“你慌什么。我们现在可是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就算她闹翻了天也不可能对我们做什么！”博士扶着金丝框眼镜，表情轻松且笃定。
监控直通博士的休息间，博士作为整个实验团队的核心，他待在全实验室安全系数最高的地方。这里的墙壁是有稀有合金铸成的，机关陷阱更是数不胜数。
“他们走不出这里的。”博士推了推眼镜，镜面闪过冷酷的金属光泽：“况且想控制这样的实验品，总得牺牲点什么不是么？”
无用的、价值低微的垃圾，就该趁早销毁不要浪费资源。
监测人员喏喏的低下头，冒着冷汗精神紧绷的盯着监控。
监控显示有栖川理奈和江户川乱步已经在网实验室资料库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所有试图阻拦攻击他们的人都被打晕扔在墙边。
博士突然抬起枯瘦惨白的手，发紫的指尖点在屏幕上，指尖下滑拖出长长的轨迹，嘴角提起扭曲怪异的笑：“把那些失败品放出来，正好省的人道销毁浪费资源。”
“是，博士！”
监控摄像头敬职敬业的无死角转动。
有栖川理奈板着脸，随着文字的指引往前走，江户川乱步似乎什么也不担心，步伐轻松的跟在她身后。
实验室的灯光是冰冷的白色，落在皮肤上似乎能把体表的温度带走。有栖川理奈拐过几个弯道，最后停在金属密码门前。
“请输入密码。”
门前感应器感应到人体的温度，展开密码键盘发出机械式的提示音。她看见键盘上方飘着一小串半透明的数字。
有栖川理奈偶尔也会想，她依赖游戏带来的便利，却又从心底恐惧它。真是虚伪的胆小鬼。
按照排列的数字输入密码，有栖川理奈看了眼自己的手，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
“密码正确。”
实验室大门打开，江户川乱步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气的拉长语调抱怨：“快一点，快一点啦，社长找过来我的零食就没有了。”
“居然还没实现零食自由么，啧啧。”
“名侦探大人才不要你管！哼！”江户川乱步抱着胸，侧过脸哼了一声。
有栖川理奈瞥了幼稚鬼一眼，继续往前走。
这里没有看到研究员，空荡荡的很安静，再往里走几步后金属大门轰然关起。
“哦，门关上了。”乱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糖果在他的脸颊顶出一个鼓包。
清冷的的实验室内仪器上的光点闪烁，实验台上电脑屏幕里蓝色数字飞速滚动。有栖川理奈翻找出U盘，顺着文字指引开始拷贝资料。
电脑上进度条缓缓推动，她站起身往前一步挡在江户川乱步身前：“小心一点。如果名侦探大人聪慧的小脑瓜受到伤害，我可赔不起。”
乱步咬着棒棒糖棍子，声音含糊：“你在看不起我吗，有栖川？”
她耸肩：“不敢不敢。”
从实验室往里走，起先看见的是金属封营养舱，再往里，是一个个立起的盛满液体的巨大封闭培养皿。里面有神似珍珠奶茶里珍珠的胚胎，密密麻麻的黑色对密恐患者很不友好。
有栖川理奈脚步未停，她的目标是拿到研究资料并抓到博士。
为了不影响实验体发育，实验室里的光线昏暗，培养皿连接的监护仪器跳跃出幽深的荧绿色。
她的脚步逐渐慢下来，纤细的眉毛紧锁，灰蓝的眼睛倒映着荧绿的光，气氛逐渐压抑起来。
江户川乱步的绿眼睛睁开，孩子气的模样消失不见，眼神光正经又犀利。
他们面前的是成型的实验体，巨大臃肿的怪物清晰可见人类孩童的轮廓。类人生物的表情痛苦，浸泡在培养皿的营养液里，咕噜吐着泡泡。
培养皿顶端打开一个口子，有人操纵着机械手往营养液里投入药物。
“咚。”
药丸沉底，滋滋冒出气泡。类人生物的拳头捶在玻璃上，像是被抽干了氧气，在培养皿里剧烈挣扎。
形似人类的脸上露出痛苦的扭曲表情，尖锐的如同婴儿哭喊的声音被玻璃隔住闷在培养皿内。
有栖川理奈和形似人类婴儿的“怪物”对视，那是一双蒙着白色薄膜的眼睛，薄膜掀开露出猫科动物般的金色竖瞳，闪烁冷酷的光泽和野兽的食欲。
嘴和眼睛的比例像极电影里的畸形儿，嘴巴夸张的占据了半张脸，裂开的嘴角里能看见几颗尖锐的牙齿。
极目远眺，这样的类人形生物还有很多，有的面容安详，外貌和七八岁、十来岁的青少年没有太多区别。他们浸泡在营养液里，像封存在琥珀里永恒的标本。有的身体发生异变，痛苦的翻腾挣扎。
被实验摧残，丧失神志和思考能力的他们，还能被称为人类吗？
“砰砰砰！”
有栖川理奈身前培养皿中的实验体突然裂开夸张的笑，嘴角几乎从脸颊勾到耳后根，露出鲜红的口腔和锋利的倒刺。
突然，培养皿被打开，里面的营养液流了一地，实验体和水流一起落在地上。它四肢着地的爬行，扬起脸挥出爪子试图攻击。
“这种怪物，你会怎么做呢？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可是你的同类哈哈哈哈！”监控器旁边的扬声器里传来博士兴奋到变调的声音。
真是冤魂不散，她该先去找到这位博士聊聊天的。
有栖川理奈没什么心理负担，所谓的试验体不过是游戏给她安排的身份而已。惨无人道的实验，她本身并没有经历过。
即便如此，听到蠢兮兮又洋洋得意的声音，她的拳头和内心压抑不住的怒气蠢蠢欲动。
“别太得意，你的实验室已经岌岌可危了吧？这些设备至少是5年前的批次，你现在甚至连最基础的人员维护都支持不下去。”江户川乱步绿色的瞳孔沉淀，如同夏季最炎热时的墨绿色叶片，充满生机。他插在口袋里的双手紧握。
“蠢货，你就安静坐那等着吧。”有栖川理奈拿起实验台上的一排试管，随手扔向附近的监控和音响。
“你…！滋滋……”
一番对话，所有培养皿已经被打开，脆弱的幼年体和胚胎落在地上，失去营养液的支持后很快失去呼吸和心跳。
身体机能相对稳定的实验体很快恢复行动力，他们从粘乎乎的营养液里爬出，踉跄的冲过来。
充满食欲和破坏欲的眼神，让人联想到失去理智的野兽，只会遵从内心欲望和生理反应的野兽。
实验体迅速冲了过来，他们鼓着疱疹的皮肤渗出粘液，奇怪的异味在空气中弥散。
“吼！！”
栖川理奈轻叹口气。现在的怪物都曾是人类啊。
指尖夹着锋利的刀片，她的动作从未这般利落，实验体们在未感到任何痛苦前，纷纷到底不起。
紫红色粘稠的血液溅了她一身。在有栖川理奈的视野里，这些实验体没有名字，只有一串孤零零的编号。
睡一觉吧，至少在最后让你们轻松一点。
“晚安。”
这些实验体先是僵直在原地，而后露出诡异又安心的笑，过分裂开的嘴角很难看，但这时又不显难看了。
其他验体们仿佛接收到指令，对一旁的江户川乱步视而不见，一拥而上扑向有栖川理奈。
杀戮不过是刀片滑过脖颈，很快的。
大片被实验折磨，变得不成型的尸体倒下，血肉腐烂的臭味蔓延开。
有栖川理奈蹲下身，毫无保留的放出自己的念。随着念的灌入，地上残破的怪物尸体逐渐显现出人类的模样。
过分透支的念就像一点点割裂自己的生命，然后分块强行从血肉里挖出。有栖川理奈感受不到□□的疼痛，但同时精神上的痛苦就更明显了。
蔷薇色的唇瓣先是血液上涌的鲜红，瞬间后变成惨白。额头上青筋暴起，她紧紧咬住牙齿压抑冲到喉咙口的痛苦呻.吟。
痛苦已经无法概括有栖川理奈现在的感受，疼痛到达极致几乎让她以为自己身处噩梦。
江户川乱步的面色凝重，他的绿色瞳孔专注的定格在有栖川理奈身上。
沉默片刻，他突然把手搭在有栖川林的肩上：“够了，停下吧。”
汗水湿哒哒的从额头一直往下，滚出豆大的水珠落在衣服上。
有栖川理奈牵起嘴角：“别开玩笑，我可不做白工。”
现在停下，所有的痛苦就白受了。做事做百分之一和百分之九十九没有任何区别。反正别问，问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为了感动自己，当一回别人的英雄。
精神上被碾压成碎沫的痛苦集中爆发，持续的时间却不很长。有栖川理奈的小腿肚微微颤抖，她轻笑着：“侦探大人，麻烦扶我一下咯。”
“……你真麻烦。”江户川乱步小声嘟囔，但还是小心翼翼扶着有栖川理奈，把她放在实验台旁的椅子上。
“欠我一箱零食。”
有栖川理奈靠在椅背上，灰蓝的瞳孔被沁出的生理泪浸润的闪闪发亮：“喂喂，哪有你这样的，你这是趁人之危。”
乱步伸手按在椅子扶手上，他略倾下头，眼神执着的有点危险：“两箱。”
“砰！！”
实验室天花板落下几块碎石，然后被猛地掀开，一声巨响伴着扬起的烟尘，一道黑漆漆的劲瘦身影落下。
来人耳边橙红的碎发飘动，他看向似乎是把有栖川理奈困住的江户川乱步，帽沿下眼神凶狠：“抢港口Mafia的人？你可以去死一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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