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途》水月老妖

8、灰姑娘的噩梦

　　干了一天的夭夭现在是浑身疼痛，想起以前在桃花镇的时候被奶奶欺负，现在又被这个人欺负，一种委屈的滋味让她自己心里都没有办法寻求平衡。为什么夭夭的命就这样苦呢？

　　荆浩晚上没有回家，夭夭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和陈伯吃饭有些奇怪，陈伯也知道她在奇怪什么，对她解释：“老爷不会在这个时侯回来，他的离夕居现在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他要看着，或者在那里睡觉。”

　　夭夭心里拼命大笑：“哈哈，他不回来，明天就不用我去干这种活了。”
　　谁知道陈伯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你不要高兴地太早，老爷说了，你今天的活干的很好哦，明天开始我们的所有夜香还是交给你，银子不会少了你的。”
　　“为什么？”夭夭欲哭无泪，“他干嘛要这样对待我？我又没有得罪他？而且你们不是有专门负责这种事情的人吗？为什么一定要是我？我不干了。”

　　陈伯仿佛早就料到夭夭会这样说，他慢条斯理地回答：“老爷交代，一是昨天你说过做牛做马都可以，所以他不要你做牛也不要你做马，只要乖乖地干完自己的分内事情就好哦。二是因为我们倒夜香的工人最近回乡下，的确需要你帮忙，没有故意为难你的意思。最重要的是，老爷说你要是不干也是可以，老爷不会逼迫你，只是从此以后你就没有资格再回来请求他做什么事情了。你可以自己考虑一下。”

　　夭夭整个人颓唐下来，自己的所有把柄都在他的手中，而且无权无势没有办法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有人说冥江城妖人当道，果不其然啊。她愤怒的样子简直都可以把整桌子的菜都给啃光，还不算上夜宵。

　　“好。”夭夭狂怒，“我做！”眼睛里飚出来的火焰仿佛可以瞬间燃烧整幢房子。
　　“还有，老爷还说如果你要接下这个工作，就请你今天晚上开始工作，不要弄到白天干，今天我们已经接到邻居的投诉，说我们把空气都给弄臭了。”陈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定要把夭夭哦给弄走。

　　“哼！”夭夭彻底绝望。

　　陈伯的脸上出现若有若无的笑容。

　　当天晚上重新走进那个恶魔一样的地方，夭夭恨不得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才好，看着一坨一坨令人发呕的东西，她索性把东西一甩：老娘不干了。

　　干脆找个地方美美睡一觉就好了。睡梦中她又回到那个曾经让她很害怕的地方——桃花镇。

　　夭夭是一个出生就带着诅咒的小孩子。她不知道人家为什么这样说她。她只是知道从她有记忆的那天开始，迎接她的就是无止尽的折磨。每天奶奶出门都要狠狠地盯着她好几分钟。那个是一种杀人一样的眼光，夭夭始终不明白，血液里留着同样的血，为什么奶奶要这样恨她？那年她才五岁。

　　五岁是一个还在撒娇的年纪，但是夭夭知道，这样的殊荣不属于她。因为那个时候她就要开始学会煮饭烧菜，饭烧焦了，奶奶就会毫不留情面地劈头盖脸一顿毒打，菜炒过头了，就会再一次接受教训。每天奶奶总会从她的生活中寻找出一丝可以让她施展拳脚的地方。甚至有的时候夭夭睡着了，还能感觉到奶奶刺人的目光在身上游走，偷偷地睁开眼睛一看，奶奶已经在旁边睡的跟个死猪一样。

　　又一次挨打之后，夭夭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痛楚，她质问这个唯一的亲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如果我是你的亲孙女，你就应该疼爱我，如果我不是你的亲孙女，请放我走。”

　　奶奶冷笑，那个是一种对弱者的鄙视笑容，一种玩弄别人命运的笑容：“让我放你走？我都没有把我心中郁结发泄干净就放你走？笑话。”

　　一如既往，奶奶每天都要把她带到村口的老槐树下进行审判，每一次她可怜的眼光从四周的观众扫视过去之后，看见的只是幸灾乐祸。她有些恼怒，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喜欢这样对待她。那年她已经十岁。

　　十岁已经懂得寻求帮助，她也开始发现和平常人有着不一样的地方。奶奶每天拳打脚踢，留下的伤痕都会在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消失殆尽，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可以干什么，夭夭开始对自己产生恐怖，一种不祥的念头从脑中滋生开去：“我真的是一个不祥的人！

　　于是有着这样的念头，让她有了想要逃走的欲望。
　　她开始策划逃走。不为别的，也是为自己能够活下去。

　　但是奶奶抓住了她，狂风中，奶奶的声音分外狰狞：“想要逃走？哼，我都没有同意，你凭什么逃走？”说完在全村人的帮助下把她捆绑起来，她的哀号声成为桃花镇以后唯一不幸福的来源。

　　在老槐树下，奶奶大声地笑着：“你看，我已经把你的女儿养到这么大了。可是她还是和你一样不懂事，让我怎么办好呢？还是杀死她吧。省的我再次受到伤害！”说完这句话，奶奶已经把刀高高举起。

　　“阿弥陀佛，何必呢！”村口一直都在吃斋的浓伯把奶奶唤住，“阿牛他妈，你杀死她，也就杀死你们家阿牛唯一的骨肉。难道你想让你们家绝后？”
　　奶奶的语气中充满了绝望：“浓伯，不是我想这样做。只是养着她，只是会让我更加仇恨她，因为她杀死我家的阿牛啊。这样的孩子我还需要她干什么？”

　　“你的杀戮已经迷失了你的眼睛，你这样做只会让我们村陷入一场浩劫。阿牛他妈，听我说，妖精的复仇心理比我们人类更重。我们可以用理智选择更明确的做法，他们只会以暴制暴。所以你还是收手吧。”浓伯继续劝说。

　　奶奶的话已经让夭夭听不懂了，浓伯的更是莫名其妙，不过不要紧，这个时候居然刮来一阵阴风，让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寒冷，夭夭的脸上一热，湿热的气息刮进她的耳朵里：“夭夭，快逃。”

　　夭夭能够听到那个人的召唤是对的。于是她撒开脚丫子就拼命地逃，没有前途地逃走。她知道奶奶恨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她就一直流浪，不曾回去过。为了让自己能够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下去，她选择了说谎，只要每一个人来问候她，她都能够编出一套属于自己悲惨身世的谎言，谎言的世界里，她得到的只是片刻的安宁，至少不用想起奶奶了。

　　“她为什么睡的这么痛苦？”荆浩有些不了解。
　　陈伯回答：“做恶梦吧。人类总是把最危险的东西带进梦里。让他们在梦中经受折磨。”

　　荆浩有些好笑：“人类还真的是不怕死啊。都侮辱她成这个样子了，她还是没有选择走。”

　　陈伯也觉得好奇：“老爷，也许她是人类中比较愚钝的那一类吧。只是我也不知道她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
　　荆浩笑着回答：“那就检验看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