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今天风好大

14、第 14 章

　　下了飞机后李承安就给江博他们打电话报平安，江博提醒他穿好外套，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李承安乘坐地铁到江博家，根据江博提示在地下车库找到车。江博又提醒他路上开车慢点，不要着急，李承安都一一应下。

　　下午四点左右车终于开到了那个他熟悉的村庄，快有一个月没回来了，他平日里有时间就会回来，虽然在家待不到两天就又要走。

　　这两年农村在重建，很多家都盖起了楼房，路也都铺成宽敞的水泥路。而他家还是个一层的小平房，这个小平房是两年前他妈妈拿出积蓄请人盖的，本来也想盖个二层的小楼房，被外婆阻止了。外婆的理由是再过几年她就走了，到时妈妈和他就搬到城里住，盖楼浪费，甚至都不让盖这个平房，可是妈妈执意要盖。

　　平房旁边是一个老旧的红砖瓦房，那是很早之前的老房子。小时候他和妈妈在县城里生活，放假回家时一家人就都住在这个瓦房里，那时现在平房的地方还是一片菜地，记忆里是外婆弯腰在地里除草的画面，还有蝴蝶和蜜蜂在不知名的花上飞来飞去。现在瓦房里不住人了，用来堆放杂物，还有外婆养的家禽。

　　李承安将车开到院子里，外婆正坐在门前的走廊下择菜，见车来她放下手中的菜站起来看，待车停下来，她又缓缓走到车前凑近了看。

　　李承安坐在车里，见外婆在外面开口说了一句什么，车窗关着他也听不到，但看口型像是在说：“是不是小安回来了？”

　　看着外婆瘦小的身体佝偻着，李承安忍不住鼻子发酸，他忙将车停好下车去，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道：“姥姥，是我回来了。”说着大步走到外婆面前伸出双臂将她抱在怀里。小时候都是外婆将他圈在怀里，现在他长大了，外婆却一年比一年瘦小。

　　老太太开心地笑着，边用手轻轻拍着李承安的背边缓慢地说道：“回来了就好，我看见车过来还在想着是不是你回来了呢，看见窗子里有人影就是看不清是谁，凑近了也看不清。”因为年纪大了，她说话嗓音也有些沙哑，李承安则静静地听着。

　　一旁母亲杨淑雅从厨房里出来，笑着说：“小安回来了。”

　　李承安走到母亲身边，看着她，开心地叫了声：“妈。”

　　杨淑雅也很开心，摸了摸儿子的脸，关切地问道：“赶了一天的路，累了吧？”

　　李承安摇摇头，看着因为他来外婆和妈妈都这么开心，他鼻子一酸，难过的情绪又浮上心头，充满歉意的对母亲说：“对不起，我在外面玩了这么久才回来。”对于他选择把大部分的假期用来和方达他们出去玩这件事情，他一直都怀有内疚，他想回来陪外婆和母亲，但是也太久没有和方达和云浩好好聚聚了。在海边的那几天，他几乎天天都会往家里打电话，说一些他在海边发生的事。

　　杨淑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姥姥和我都知道方达云浩他俩是你很重要的朋友，也很高兴你能有这样要好的朋友，你没做错，不用道歉。”说完又道：“饿了吧，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李承安笑着点点头。

　　老太太边进厨房收拾边开心的叨念着：“小安饿咯，做了小安爱吃的菜，做了一大桌哟。”

　　外婆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喃喃地说着一些话，李承安听着外婆的声音，心底觉得无比安心，仿佛一艘漂泊的船，终于回到自己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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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间杨淑雅问李承安车的事，李承安如实回答，说道：“是方达哥哥的，叫江博。”还把上次喝醉酒在他家生病的事说了一遍，老太太和杨淑雅一致说，要李承安好好谢谢人家。

　　说到方达和赵云浩，老太太问：“小方和浩浩怎么没一起来啊？好久没看见他俩了。”

　　李承安笑着回答道：“他们还在海边，他俩还念叨您呢，说下次再来看望您，还要我向您问声好。云浩一直在念叨您做的汤圆饼，说就数您做的好吃。”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好，好，下次来的时候给他做，做多点。”

　　边吃边聊，一家人其乐融融，听到方达有女朋友了，老太太一直在念叨着李承安也该找一个了，说什么隔壁王叔家都抱孙子了。听到这些李承安觉得很愧疚，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如了外婆和母亲的心愿，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说现在工作学习忙，根本没时间。

　　次日，一家人没有去市里玩，而是应外婆要求去看她老人家的妹妹——李承安的姨姥姥。姨姥姥家在外省，李承安开了四个多小时车才到，有些路段他开得很慢，怕外婆的体力吃不消。

　　姨姥姥一家很热情，也很热闹。有三个小孩，最大的六岁，是个小女孩，扎着两个马尾，有些怕人，躲在奶奶后面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偷偷看着他们。另一个三岁，很活泼，拿着棒棒糖在屋里跑来跑去。最小的是个婴儿，不哭也不闹，见人就笑。

　　外婆抱着最小的那个舍不得撒手，李承安最见不得这种画面，每到这种时候那些他一直不敢面对的问题一下都出现在面前，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知道无论怎么做最后他都会伤害到外婆和妈妈，他多希望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有时候他真的很讨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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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姨姥姥家待到第二天下午，下午姨母拿着一个女生的照片，张罗着给他介绍对象，外婆和妈妈看了都笑着说好。李承安也看了，很漂亮的一个姑娘，照片是在一个某个旅游景点拍得，女生一头乌亮的长发，笑得很开心。

　　他被迫着加了那个女生的联系方式，听长辈们的话语间，似乎女方家里的长辈对给女生相亲这件事也很上心，并且这边已经和那边说了李承安的状况，对方家长表示很满意。

　　回家到家外婆就拉着李承安开心地说不停：让李承安约人家姑娘出来见个面、与女生相处要让着她一点...等等。巧的是对方也在y城，不过y城很大，李承安也不清楚她具体在哪。

　　外婆话语间仿佛他已经在和对方在交往了，母亲笑着对他说说：“看把你姥姥急的。”李承安笑笑，看着她们高兴的样子，觉得心头一阵酸涩，不忍心打断她们。

　　晚上李承安开车回y城，一路上他都在想着家里介绍相亲的事：他该怎么和那个女生说呢？这次事情过去后肯定还会有下次，他该怎么办呢？这些问题一直在他脑中盘旋，扰得他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