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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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从埃尔耶的腕上流出，滑下刀片，滴入盆中。慢慢地，盆里的血液越来越多，顺着盆管流向了炉中。
“埃尔耶，你到底要干什么啊！”艾琳娜心急地叫了起来，眼前的景象让她心惊。她不敢挣扎被束紧的双手，生怕一动就会让埃尔耶的伤口被割得更深。
也许是房间里的空气越来越燥热，埃尔耶的额间开始有汗水渗出，发丝染上了莹泽的亮度。
他的表情没有痛苦，看着眼中带着湿意的艾琳娜，心中有些泛疼，忍不住将她拉进了怀里，紧紧拥抱着她。她是坚强的，在任何情况下都能镇定的，她竟然看着他受伤哭了。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多大的惊喜和幸福。
“我愿以我的血液为剑注入新的灵魂，请它和我一起，守护我用生命去守护一生的主人，艾琳娜。”鲜红的液体带着埃尔耶的誓言奔向炉中与滚烫的金属结合。
索依的双手离开了炉边，自然垂下。他静静的观察着炉火，一言不发。
艾琳娜的双眼已经被湿热的液体模糊了视线，她僵硬着身体，不敢做任何移动，模糊中看的最清楚的，就是空中混合着闪亮刀片的那抹鲜红。
炉火渐渐地暗淡了下来，从银白回复成了红色。
埃尔耶的右手离开了刀片，他从玻璃架上拿起一块白布将伤口迅速包扎了起来。
索依神情严肃地扬高手，直接从炉中拿出了银色金属，快速扔在炉旁的石台上，用双手捏出剑形，然后手握成拳，将全身劲力汇于一点，聚精会神地用力锤打着。
渐渐的，一柄短剑的样子在索依手中越来越清晰。
锤打完毕，索依快手的将剑扔进了石台旁的水池里。水池顿时冒起一股雾气，弥漫四周。
“你们在外面等我吧，新剑很快就可以做好了。”索依说完，埃尔耶就感谢的向他敬了个点头礼，然后领着艾琳娜离开了房间，走出了铸剑坊。
坊外虽然声音嘲杂，可是耀眼的阳光让艾琳娜的视线很快就恢复了清晰。刚才坊内的那一切，在艾琳娜心里就像是一场梦境，若不是埃尔耶手腕上包扎的白布那么刺眼，她只会当那一场恐惧从未发生过。
两人没在门外等多久，索依就出来了，手中拿着一把银色短剑。
“用剑的天使大人您是德特兰大陆的第一位，希望我铸的剑能够帮助您早日进入海威利森林。”说着，索依将手中的剑双手捧到了艾琳娜面前。
“谢谢你，索依。”艾琳娜将短剑接过来双手握紧剑柄放在了胸口，她向索依弯下了腰，以九十度的鞠躬来表达她的谢意。索依是为了铸剑才变得外貌可怕的，每一把他铸造的剑器都带着他的鲜血。他甘愿用皮肤的腐烂换来了利剑的诞生。
“不用客气，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以后有需要的话再来找我。再见。”索依说完，很快就退进门内，关上了沉重的金属门。
艾琳娜望着短剑，短剑没有剑鞘，剑柄上刻着和她的冰之权杖上一样的小花朵图案，层层盘旋，非常漂亮。银白闪亮的剑身上隐隐浮现出红色血光，让短剑看起来莫名多了些强势的力量。她没有忘记，这把剑里，还有埃尔耶付出的鲜血。
“谢谢你，埃尔耶。”不管他的付出最后究竟是不是为了她，她也应该感谢他。至少，他手上的伤是为了做这把剑给她。
“索依做出来的剑，力量非凡，你用着也能让我放心。”埃尔耶的左手一直搭在艾琳娜的肩上，揽着她，舒适得已经不想放下来了。
“可是铸剑不是一定要用主人的鲜血吗？”艾琳娜害怕那把刀片，更不会将自己的手放上去，可是对于埃尔耶的付出，她还是有些疑惑。
踏着轻快的步伐，埃尔耶的嘴角似有笑意：“你是我的主人，有血盟为媒介，我的生命属于你，我的鲜血也属于你。所以用我的血打造属于你的剑，你也能随意控制的。你的身体就是短剑的剑鞘，你试试把它收起来吧。”
艾琳娜半信半疑地看着埃尔耶，见他很认真地望着自己，于是开始用心去尝试收回短剑。
语言在心中默念，短剑随着艾琳娜的意念力瞬间化作一道白光旋入艾琳娜掌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愣愣地看着手心，艾琳娜又摸了摸温热的手心，一切都像是梦境一样那么的不真实。
“走吧，陪你去买些参加舞会要用的东西。”女孩子都喜欢将自己打扮得最漂亮去参加舞会，埃尔耶虽然不想艾琳娜去参加舞会，可是国王的命令无法拒绝。
艾琳娜整理了下头巾，又拉了拉披风，配合着埃尔耶的脚步靠在他怀里走出了小巷。
走上大街道，回到了喧哗的人群中，艾琳娜开始渐渐将刚才发生的一切抛到脑后，街道上的各种商店和小贩手里的东西已经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
“舞会需要用什么东西？”艾琳娜离开了埃尔耶怀里，拉着他的手从一个摊贩前的人群里钻出，又钻进了另一堆人群中。
“所有将你打扮得更漂亮的东西。”看着艾琳娜对地摊上的武器露出更大的兴趣时，埃尔耶强行将她拉了出来，走向了一间专门卖饰品的大商店。
商店看起来档次比较高，门面和柜台全部用玻璃打造，配上清雅的水晶装饰，营造出相当梦幻的氛围来。
店主见到了埃尔耶，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埃尔耶大人，需要为天使大人添置些什么东西吗？”
艾琳娜躲在埃尔耶身后偷偷看了那个肥胖的店主一眼，撇了撇嘴。一看那店主的表情就知道埃尔耶是个常客了，而且还是一个很好赚钱的大主顾。
再环顾店内，摆放的全是极近奢华的闪亮饰品。可惜艾琳娜对这些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很懒，从来不会化装打扮，衣着和头发也力求简捷方便就好。
“有喜欢的东西吗？”埃尔耶递了几件浅色的首饰放到艾琳娜眼前。
艾琳娜瞄了一眼，摇了摇头。埃尔耶递过来的都是清新的款式，上面没有曾经的艾琳娜最喜欢的蝴蝶结，这一点让她心底有些开心。
店主的表情好象早已知道头巾蒙面的她就是艾琳娜似的，对她点头微笑，却并不出言点破。
艾琳娜尴尬地回以微笑，然后浑身不自在地走到临街的玻璃柜台边，无聊地欣赏起里面的饰品来。对她来说，饰品最大的价值也只有欣赏而已。
等她将所有的饰品都看完以后，埃尔耶似乎还在和店主一起专心地挑选着什么。艾琳娜只好无聊地望向窗外，街上小贩卖的那些她从未见过的东西更吸引她的心。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他特殊的发色和那身宽大长袍让艾琳娜一眼就能清楚的认出他来。艾琳娜一惊，因为当她看到他的时候，他竟然再次眼光准确地望向了她，对着她挥了挥手，笑容张扬得与他那把胡须格格不入。
云游诗人！艾琳娜的心顿时狂跳起来，分不清是震惊还是意外，她只知道她认出了他笑容中的挑判，让她忘记了也许他的出现意味着危险的靠近。
这一次，她不能再放他走了，她一定要弄清楚他到底是谁。如果第一次他的笑容是巧合，那么这一次，她可以肯定他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连她也不能提前知道的这次出行，他竟然能够知道她在这里，甚至知道打扮成这种样子的人就是她。
艾琳娜顾不上和埃尔耶说一声就冲出了店铺。云游诗人看到艾琳娜出来后，笑着对她招了招手，然后带上连着衣袍的帽子，钻进了人群之中。
艾琳娜忍住想要扯掉碍事头巾的冲动，提起披风飞奔着朝云游诗人消失的地方跑去。他的身手如此敏捷，哪像他在广场演说时的那般老沉？
“艾琳娜，你要去哪里？”等埃尔耶冲出店铺忍不住叫出艾琳娜名字的时候，艾琳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埃尔耶脸色一沉，转身就往另一条小路跑去。
艾琳娜冲过人群，很快又看见了云游诗人的白袍，他似乎有意在等着自己，既不让她捉住他，也不让她脱离他。他想要带她去哪里？为什么三番四次的特意吸引她的注意？
疾风在耳边呼啸着，头巾拍打得鼻梁发疼，可是艾琳娜不想停下来，她用劲了全身的力气冲刺着，她一定要解开他身上的迷。
跑进一条寂静的巷子里，艾琳娜感觉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她仍然不想放慢脚步，因为云游诗人离她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触手可及的迷底她不愿放弃。
转角处，一具黑色身影从巷边的屋顶上跃下，将艾琳娜强硬地拦了下来。
“艾琳娜，你要去哪里？”埃尔耶的眼里只有着急，没有怒气。他握紧艾琳娜的双肩，质问着她。
“云游诗人跑了！你快闪开。”艾琳娜气急地冲埃尔耶大吼着，用力将他的手扳开，把他推到了一边，自己转身跑进了拐角处。
死胡同！望着眼前拦住道路的一面墙，艾琳娜挫败地喘着气跪倒在了地上。她用尽全力竟然还是没有追上云游诗人。
埃尔耶捂着被她推得有些发疼的心口，冷冷看了眼手腕渗出血的白色布条，缓步走到了艾琳娜身后。虽然有些生气，可他还是将地上的她用双手圈进了怀里。
“艾琳娜，到底怎么了？”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刚才有多担心？自从她被苏伊伤着以后，他不眠不休地守在她身边，根本无法忍受看不到她的那种不安。为了让她开心他带了她出城堡，甚至想将她打扮得漂亮些去参加那个她想要参加的舞会。可是她却一声不响的就跑离了他的身边。他害怕再出现任何意外，他不想她再有任何危险。
“云游诗人跑了……”艾琳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失神地靠在埃尔耶怀里，“我刚才差一点就追到他了。埃尔耶，你知道吗？云游诗人竟然对着我笑，他竟然对着我招手。”
埃尔耶摸了摸艾琳娜的额头，确定她的身体状态安好，才放下心来：“你一定是身体尚未恢复，看错了。云游诗人不可能认识你，更不可能向你招手的。”
“埃尔耶，你相信我，我真的看见云游诗人向我招手了。上次苏伊带我出来的时候，他也对着我笑了。”艾琳娜激动地转过身捉紧埃尔耶的衣领，不停的摇晃着。他不能不相信她，她说的都是真的。
埃尔耶握紧了她的双手，对着她点了点头：“我相信你。我们回城堡去好吗？”
艾琳娜看出来了，他说得好勉强。可是她也没办法再让他相信更多了。她这具身体的过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无法辩驳，也无力再说什么，只能说了声：“好吧。”
回去的路上，艾琳娜都沉默不语。对于云游诗人的逃走，她始终无法释怀。既然云游诗人会一次又一次的找上她，那么她相信，终有一天，她一定可以有机会查清楚连埃尔耶都不知道的一些真相。
埃尔耶一路上也不再说话，驾着马车到首饰店取了些东西，就直接带着艾琳娜回到了城堡。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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