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八十四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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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布鲁斯很快恢复了意识，浑身上下传来的疼痛让他很快清醒过来，他想抬起头，却感到更大的力气从自己的后脑传来，让他无法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
“等等，”他听到自己头顶的声音这样说，“火还在烧，车辆会有二次爆炸。”
“约纳斯？”他不确定地问，因为爆炸的缘故，他的听力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伤害。
“……”那声音顿了一下，像是含着笑意，说，“对，不是超人，希望没让你感到遗憾。”
布鲁斯皱了皱眉，不明白为什么约纳斯一再跟他开有关超人的玩笑，明明他并没有在他面前表露过任何对超人的兴趣。
他安静地保持着两人间的姿势，暗暗感知自己的身体情况，以快速调整到最佳状态。
“轰！”
没过多久，车炸了，火焰熊熊燃烧，很快就将车辆烧成了骨架。
约纳斯这才缓缓松开环住布鲁斯的双臂，慢慢地把人从墙壁中拉了出来。
布鲁斯眯着眼挥开飘至眼前的浓烟，回身一看，便见到一个明显的凹陷，而从那处凹陷的墙体周围的残砖碎瓦看，要不是有约纳斯挡在自己面前，他，和他们背后的那堵墙恐怕都会是这样的下场。
“呼——呼——”
约纳斯弓起背粗重地喘息了几声，他揪住自己胸口摇摇欲坠的布片，用力一扯，身上残留的一点布料就彻底离开了他的身体，布鲁斯这才意识到，恐怕这种距离的爆炸，让约纳斯也受了伤。
他忍着晕眩和恶心，扯住约纳斯的手臂，向他背后看去。
焦黑的皮肉下微微冒着烟气，某种粘稠的物质从约纳斯体内一点点渗出，隐隐散发着某种奇异的气味。
“别看了。”约纳斯吐掉口腔里黏腻的血水，反手把布鲁斯扯开。
“刚才太突然，我没来得及反应，”他解释道，“我先送你去医院。”
炸弹与枪支不同，人被枪支瞄准的时候是能察觉到的，但炸弹，只要不发出声音，它就毫无存在感。
那枚炸弹似乎是把触发开关连在了车门上，布鲁斯开门的瞬间约纳斯才感到不对，他能来得及把他推开已经是非常勉强了。
“等等，你这样能去医院吗？”
别看布鲁斯现在头晕眼花，但脑子却很清醒，约纳斯受伤了，可他那副模样不管怎么看都与正常人差别太大，明显不是能跟医生解释明白的。
“我这就是小伤，”约纳斯笑了，他撑住摇摇欲坠的布鲁斯，说，“来吧，我们先找辆车。”
靠近的身体温度极高，布鲁斯几乎以为自己会被烫伤，他晕乎乎地跟着约纳斯，飘飘忽忽的视线里，他仿佛看到约纳斯腰侧破损的皮肤在一点点蠕动愈合，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想象。
约纳斯很快就找到了一辆吉普，他把布鲁斯扶上了副驾驶以方便自己随时照看，而后钻进了驾驶位。
布鲁斯刚想提出车主好像没留钥匙在车上，车子就发动了。
但他明明没看到约纳斯做打火的动作。
布鲁斯难受地闭上了双眼，五脏六腑都是一阵翻腾，他想，他一定是脑震荡得太厉害了。
而此时正在开车，或者说，装作开车的约纳斯心里也并不平静。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受伤，这让他仿佛回到了那个自己还没有掌握好自己的能力就被迫上了“战场”的岁月，软弱、无能，那是他最不愿意想起的过往。
久违的疼痛在后背与座椅织物的摩擦间被放大，而这种痛楚，让约纳斯的头脑奇异地清晰起来。
“原来战斗才是我的宿命。”
他以为自己幸运地逃离了那个世界，但实际上他的行为从来没有真正让他远离危险，相反，他之后的所有选择几乎都是奔着“找刺激”去的。所以到了今天，约纳斯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他根本不是追求和平的人，他的能力、他的个性，注定了他要一辈子与危险为伍。
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约纳斯双手虚握在方向盘上，瞥了一眼自己身边双目紧闭的男人——难道这就是他一直留在这个人身边的原因？毕竟除了超人，最能吸引麻烦的也就剩蝙蝠侠了。
有时候约纳斯自己也会想，如果在另一个世界，他最开始是跟蝙蝠侠一个阵营，事情又会是怎样。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那个世界的蝙蝠侠并不是他认识的布鲁斯·韦恩，而且作为反抗军而言，他们对超人的胜算委实太差，约纳斯可不想早早就变成炮灰。
“我们到了，韦恩先生。”
从电视台到市中心医院距离并不算远，而且因为是熟面孔的缘故，警察们看到他也给开了通道，因此约纳斯很快就开到了医院。
车子停在了医院对面的一条黑乎乎的巷子里，布鲁斯下车的时候险些滑了一跤，他不明白约纳斯为什么把车停在这种地方，直到他看见约纳斯把手放在了引擎盖上。
微弱的金属光泽好似电波从约纳斯的手臂蔓延到他的躯干，约纳斯微微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那流光就在他赤裸的上身飞速游走，很快，他那被炸得惨不忍睹的后背就肉眼可见地开始愈合。
顾不得墙壁的污糟，布鲁斯靠着冰冷的砖石上支撑自己，屏息凝神地注视着眼前这诡谲而美丽的画面。
约纳斯的速度很快，几分钟过去，他就恢复了正常状态。
“这就行了，”他拍了拍吉普车的前盖，来到布鲁斯面前稍稍蹲下了身，“我背你进去吧，韦恩先生，我看你已经站不稳了。”
比起脑震荡，约纳斯更担心布鲁斯会不会有内脏损伤，所以也不敢真的让他活动太过，之前是照顾他的自尊，现在见他现在连站也站不稳了，这才给出了这样的建议。
布鲁斯探出手指，轻轻触了触自己面前那大片雪白光裸的皮肤，内心不由感慨造物主的奇妙。
“哐当！”
吉普车的车门突然掉了下来，约纳斯趁布鲁斯愣神的功夫，直接勾起他的腿，扛上了自己的后背。
“我想我们恐怕得对对口供，韦恩先生，”约纳斯语气轻松地说，“就说我们快上车的时候碰上不明爆炸，你觉得呢？反正事实也是如此，只是时间上恐怕要错开几分钟，不然就太难解释我们为什么没有断胳膊断腿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今天超人在场倒是能有更好的借口，毕竟警察可没法跟超人去对口供。”
“嗯，”布鲁斯难受地捏捏鼻梁，不明白为什么两人的对话里又出现了超人，“那辆吉普？”
“报废了，毕竟治伤总要付出些代价。”
“所以，”布鲁斯的口吻里带上了几分若有所思，“6月的时候阿尔弗雷德说过车库里有几辆车耗损异常，那也是你干的？”
“……”
“呵，我明白了。”
约纳斯的耳朵有些发烫，虽然知道自从布鲁斯戳破自己后这一天是迟早的事，但如此突然，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医院里已经陆续送来了不少伤者，看到约纳斯背着人进来，一名医护人员赶紧空出手一边快速地询问伤情，一边飞快地安排科室检查。
因为事故发生在夜里，好多已经回家的医生被临时召回，所以尽管场面忙乱，但总算还能控制得住。
在确定两人中受伤的只有布鲁斯一个人后，护士松了口气，毕竟这么混乱的夜晚，能多个人手照顾病人也是好的。
一套检查下来，布鲁斯果然只是轻度的脑震荡，安排过床位、吊上点滴，护士便匆匆跑了，别说约纳斯，就连浑浑噩噩的布鲁斯都能清楚地听到楼下救护车刺耳的声音。
“上帝保佑哥谭。”布鲁斯叹息一声，不过他并非虔诚的信徒，所以这也就是一句感叹。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药物在布鲁斯的身体中缓缓生效，他昏昏欲睡地闭上眼，不过一个呼吸，就猛地睁开了双眼。
“——迪克！”他脸上少见地浮现出惊悸之色。
“冷静，韦恩先生，”约纳斯用手按住布鲁斯的胸口，强硬地将他压回了床上，“冷静。”
“在你做检查的时候，我已经借了医院的电话打给了迪克和潘尼沃斯先生。”
“迪克现在已经跟其他人被警察带回了警局，潘尼沃斯先生会先去警局接他，然后把换洗衣物给我们送过来。”
约纳斯按住布鲁斯的肩膀，轻轻拍了两拍，道：“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呼……”布鲁斯长出一口气，胸腔里跳得飞快的心脏一点点回归正常。
“幸好有你在，”他说，望过来的蓝眼睛真挚而清澈，“约纳斯，你再一次救了我的命，我该怎么感谢你。”
“……或许，”约纳斯想起自己在车上的想法，翘了翘嘴角，“您能好好的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八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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