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七十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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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示厅里的一切布置都以白色调为主，简洁而富有科技感，这倒是很符合沃特一直力图对外打造的形象。
与几个相熟的投资人打过招呼后，布鲁斯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以逆时针的方向观摩这处房间。
冷调的白光将房间照如雪洞，但光滑的墙壁和屋顶上却连一扇可供透气的窗子都没有，布鲁斯借着“研究”装饰品的时机触摸过墙面，入手是一片冰凉坚硬的触感，很显然这里的墙面也是金属材料制成，非常牢固。
这让布鲁斯一时无法判断他们此刻是仍处在某处山体中，还是一处没有窗户的地面建筑。若是后者，一处地上建筑对拥有独立卫星的人来说无疑要好找上很多，但如果是前者那就要大大增加他出去后重新定位研究所的难度。
阿拉斯加的许多山上都是终年积雪，但刚刚在外面时，他们一路过来最多不过见几小片残雪，说明他们经过的山坡还处在相对低的维度。虽然布雷兹的东拐西拐让人模糊了距离和方向，但布鲁斯还是可以在脑子里大致确定出在地面上看到过的小楼大致的方位，难点都集中在进入地下之后……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将一座山凿空从内部改造成这样现代化的地下研究所，其中耗费的财力、人力明显更为巨大，留下的痕迹自然也就更多，这样一想，似乎也就不算什么问题了。
整个展示厅呈现为椭圆形，屋顶像过去的天主教教堂一样装饰以浮雕，室内的光线来自于一排排强光灯珠，但由于装设灯珠的位置颇有技巧，当有人想抬头欣赏那些浮雕时，并不至于被光线刺得睁不开眼睛。
尽管单色使得屋顶的图案看上去有些模糊，布鲁斯还是轻易地辨认出浮雕绘制的是上帝伊甸园造人的场面。
浮雕正对两排座椅，座椅上贴着每位与会者的名牌，布鲁斯在第一排左侧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但他并没有就坐，而是抬眼望向座椅对面的巨大玻璃罩。
哪怕只是肉眼去看，也能看出那玻璃的厚度绝非常见，布鲁斯甚至怀疑沃特为了他们的展品打造出了世界上最厚的防弹玻璃。
弧形的玻璃罩几乎圈起了整个房间三分之一的空间，牢牢地扣在墙面。布鲁斯注意到被圈住的那面墙壁上有一扇几乎与墙体融为一体的门，若不细心观察，一般是不会注意到那条不甚明显的细缝的。
看得出来，玻璃罩子里就是真正的展示区了。展示区内部被垫高了一英尺，光滑的台面左侧立着一根钢柱，钢柱之上是一颗硕大的钻石，这搭配有些让人不知所谓，布鲁斯听到有好奇的投资人已经去问那据说负责解答的技术人员了，不过他们得到的只是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和一串与遗传、基因表达有关的专业术语。
布鲁斯在心底暗暗撇嘴，沃特故弄玄虚到这个份儿上，若是一会儿拿出来的东西不能震住在场的这些人，恐怕他们再想从这些投资人口袋里掏钱是不可能了。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房间里的光线陡然暗下了一半，一个金发女人从另一扇门里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白色西服套装，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发出“咔嗒咔嗒”的脆响。
布鲁斯认出那是沃特今年上任的新副总玛德琳·斯蒂尔威。
她扬起脸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做了一个示意大家就坐的手势，开始了她的开场白：“下午好，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的到来也感谢你们的耐心，我保证，接下来你们看到的一切将让你们深感不虚此行——”
这边几乎掌控了小半个美国资金的投资人齐坐一堂，另一间会议室的随行人员们也没有干坐着，房间正中的大屏幕上也依次播放着沃特各类待投放上市的产品。
会议室里的氛围还算轻松，约纳斯一眼望去都是生面孔。在例行的交换名片活动之后，他跟几个看上去比较健谈的人多聊了几句，从那几人的口中，约纳斯知道了原来对这里的人而言他才是那个生面孔。
这倒也不算什么坏事，因为约纳斯轻而易举就弄清楚了在场的人当中哪些是搞投资的出身，哪些又是纯粹的生活助理或保镖。
约纳斯挑了把靠后的椅子，挨着一个看上去颇为沉默寡言的男人坐了下去。
“约纳斯·克劳利，”屏着社交礼仪，约纳斯递了个名片给自己的邻座，“我是韦恩先生的助理。”
“内森·惠特曼。”惠特曼面无表情地接过名片，将自己的递了过去。
布鲁斯·韦恩的唯一助理的身份给约纳斯带来不少便利，其中一个就是哪怕他顶着一副一看就不属于这里的皮囊，在座的人也不会不给面子地冷遇他。
“我知道您，惠特曼先生，”约纳斯脸上的热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程度，“韦恩先生让我多学习一些投资知识，他对您在千禧年互联网泡沫破裂前做的布局很推崇。”
这当然是连篇的鬼话，布鲁斯既没有让他学过投资更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推崇一个基金经理，但那又怎么样？惠特曼又不可能去向布鲁斯·韦恩本人求证。
“那是我的荣幸，韦恩先生最近对什么领域感兴趣吗？”
约纳斯的迂回式恭维是有效的，作为一名投资人，惠特曼哪怕再沉默寡言也不会拒绝一个潜在的LP，更何况布鲁斯·韦恩本人就很有投资眼光，在这个圈子里还是很受欢迎的。
“韦恩先生向来很关注生物医学领域的发展，”约纳斯抬抬下巴，虚指屏幕，“您关注沃特公司多久了呢，惠特曼先生？”
他其实对布鲁斯究竟对生物医学感不感兴趣并不清楚，约纳斯坐在这里只是为了离布鲁斯的距离更近一些以备万一，跟惠特曼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上几句，正好可以为他“监听”隔壁的动静打打掩护。
随着隔壁女人的欢迎词结束，约纳斯单手撑着下巴向后靠了靠，他垂下眼，摆出一副在认真思考的模样，实际是在全神贯注地在一片嘈杂中捕捉着属于布鲁斯·韦恩的心跳，透过那些意味不明的低语尽力去猜想隔壁正在发生什么。
到这种时候，他总会很羡慕克拉克——在他还殚精竭力地去突破自己生理极限的时候，超人已经可以实现全球监听附赠定向透视眼监控了。
此时此刻，展示厅内一片“嘁嘁喳喳”的私语，冷眼看着身边的男男女女故作不安的姿态，布鲁斯·韦恩只是一言不发地摩挲着下巴等待玛德琳·斯蒂尔威继续她的表演。
一个孩子被人推入展示台上。
很显然，他就是展品。
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儿，从外表看年纪绝不会超过十三岁。他从头到脚穿了一身雪白，在那双仿若晴空的眼睛映衬下，他看上去简直就像个纯净的天使。
“斯蒂尔威，你这是什么意思？”
投资人中，一个满头华发但精神矍铄的女人率先发难，从她的表情上看，若是斯蒂尔威接下来的答案不能让她满意，她出门就要拨打911了。
“请放心，玛蒂尔达，”斯蒂尔威笑容不减，她看着台上的男孩儿，骄傲地说，“现在各位看到的男孩儿，就是五号化合物的临床使用者，今天我们召集大家在这里，就是为了让大家亲眼见证一下，五号化合物可以开发出人体多么伟大的潜能——”
“我没听错吧，玛德琳，你们居然在一个孩子身上试药？！上帝，我必须见见埃德加，你们到底用我的钱做了什么！”
另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几乎是从自己的位置上弹了起来，他脸涨得通红，胡须颤抖得像头海象。
“冷静，阿尔诺德，你知道沃特一直以维护人道主义为己任，”斯蒂尔威严肃地说，她向下压了压手掌，以一种饱含感情的口吻继续说道，“这个可怜的孩子是被人丢弃的，当我们发现他时，他已经罹患了严重的骨癌，现在的医疗手段对他毫无帮助，所以我们在征求了他的意见后使用了计划投入临床使用的五号化合物。”
叫阿尔诺德的男人将信将疑地坐回了位置，布鲁斯环视了一圈众人的表情，再扭回脸的时候也戴上了同样的面具——既期待，又为了维护体面的形象随时准备站上道德的高点。
在斯蒂尔威的示意下，那个据说是技术人员的男人临时客串了她的助手，打开了投影，将一份报告投射在墙壁上。
“这是他在治疗前后不同阶段的医学影像……”斯蒂尔威放缓语速，一页页为众人介绍每张影像对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给众人留出了充分的消化时间。
布鲁斯只是随意地扫了两眼投影，之后的注意力便放在了玻璃后面的孩子身上。
那个男孩儿从始至终都没有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表现出一丝局促，他安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但他的眼神也并非呆板无神的。布鲁斯注意到，每当斯蒂尔威看向他的时候，那男孩儿都会立刻望过去并露出笑容。
倏忽间，男孩儿的眼睛直直地对上了布鲁斯的眼睛，就在后者楞住的几秒里，男孩儿嘴角扬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布鲁斯缓缓地吸了一口气。
“好了，斯蒂尔威，我们现在知道这孩子已经神奇地康复了，你刚刚说的开发潜力是什么意思？”
在布鲁斯“走神”的功夫，投资人里已经有人按捺不住，而这一问显然正中斯蒂尔威下怀，她示意自己的临时助手停止投影，按下了展示台上一个不起眼的按钮。
很快，从那男孩儿刚刚走出来的门里又走出了一个“全副武装”的成年人。
这里的全副武装说的是他把自己包裹得过于严实，活像是穿戴了一整套轻盈版航空服。
“我个人认为，说得再多也不如让大家亲眼看看。”
斯迪威尔的脸上再度浮现出那种隐含着骄傲和优越感的笑容，她用手势示意那后来进去的人，那人点点头，笨拙地从腿上拔出了一把匕首，摇摇晃晃地拎着它往台子中立着的那根金属柱一通乱刺，显然是示意大家两个都是真家伙。
他又小心翼翼地托起那枚大得不正常的钻石，反手就拍在面前的玻璃罩上向下一划，伴随着刺耳的声响，玻璃上出现了一条白道，而钻石依旧完好无损。
“实验室的人造钻石，硬度是一样的。”斯蒂尔威轻描淡写地说。
将一切复原后，那穿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束手站在一旁。
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下，男孩儿终于动了。
他征求意见似地看向斯蒂尔威，在得到对方的鼓励后，他自信一笑，不及众人反应，两束刺眼的红光已经从他双目中射出击中了钻石。
红光经过短暂的折射又击中了全副武装的“对照组”，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谁都还没弄明白那人怎么突然飞出去了，男孩儿就已经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向了金属柱。
只一拳，金属柱便弯向成了一个倒L形，顶部原本托着钻石的地方已经熔成橘红的流状物质缓缓淌下。
全场鸦雀无声。
“我们相信，尽管还不完善，但五号化合物的发现将改写美国的历史，”斯迪威尔激昂地说，“所以我们决定叫这个男孩儿‘祖国’。”
在连片的“上帝”声中，布鲁斯不想显得自己过于不合群，他跳起来，夸张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原地转了两圈。
而同一时间，一墙之隔的约纳斯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72章 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七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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