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柱] 声》AA子

5、真实

　　消弭执念的泉奈留下使两人征愣的话语，劝诫他们远离另一个幽灵，远离危险…危险指的却是斑心爱的恋人，扉间牵挂的家人。

　　（怎么会…）

　　两人第一反应都是不可置信

　　但泉奈消失之际没必要说谎，直觉也告诉他们这不是谎言。如果那些都非泉奈所为，那么凶手…另一个可能浮现在心头，是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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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深吸一口气，他不愿意怀疑柱间

　　那可是柱间，他那么好…是天底下最傻的家伙，为了他甚至能释怀自身的死亡，这样的人怎么会肆意掠夺无辜者的性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会…柱间没理由那么做。」斑喃喃自语

　　扉间同样无法接受，他家大哥是怎样的人他再了解不过，那是个万事先考虑他人的笨蛋，他比谁都明白生命的可贵，怎么想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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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柱间也是幽灵…这也是残酷的事实，如果泉奈会被负面情绪逐渐影响冲动行事，那么柱间同样有这种可能，即使他一直表现得毫无异样。

　　「我们还需要做更多确认，斑…先找到大哥。」

　　扉间想尽一切推翻这些怀疑…不能是大哥，即使真的是意外也好，是其他怨灵也好，不该是大哥

　　斑的声音很轻又很干涩，仍然轻易传达到心系他的幽灵耳中，柱间很快就出现在两人身旁

　　他有些迷迷糊糊，对斑他们…对自己，明明记得自己在焦急中寻到扉间打算同他赶到斑身边去…怎么一眨眼扉间就不见了，眼下的情况与他预想的不同，泉奈去哪了，斑和扉间又为什么那么在意他的行踪。

　　事实上柱间也不清楚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并不惊讶…除却负面情绪这是他作为幽灵的常态，难以言喻的空虚，偶尔出现的记忆断层。

　　大约是坠落的后遗症…摔到脑子了吧，这个乐观的幽灵时常这样安慰自己，他回答

　　「我记不太清，应该在教学楼里，不知道是不是没能跟上扉间…泉奈呢？」

　　被告知泉奈已经消除执念离开，柱间露出笑容，泉奈的事能顺利解决斑和扉间就能安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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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眼前的恋人依然拧着眉充满心事，语带迟疑

　　「柱间…泉奈告诉我们他没有害死那两个女学生，你…你怎么看？」斑懊恼看不到柱间的神情

　　柱间睁大眼睛，原来不是泉奈嘛…虽然不明白斑为什么要问他，这个幽灵还是温和的回答他没有什么线索，不是泉奈就好，还让斑不要太着急，总会找到新线索的。

　　这样的回答让斑沉默，也让扉间听得明白…他大哥话里没有丝毫心虚，根本不像真凶，幽灵的态度令人进退两难。

　　「到底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柱间焦虑地询问，斑和扉间都好奇怪，好像有什么瞒着他

　　（那为什么，为什么泉奈会说…）

　　最终谁也没有直说…万一不是柱间，无谓的猜疑只会伤害这个善良的男人，没人愿意伤害这个男人。

　　「没什么…我们回家吧。」斑对幽灵说

　　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幽灵一如既往的给恋人准备夜宵…也就是他唯一能拿出手的面条

　　斑没多说什么静静坐在桌前等幽灵忙前忙后。

　　「快吃吧！」面条卖相相当好，为什么会难吃

　　斑沉默着动筷子，咀嚼半生不熟的面条

　　他一直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顾惜柱间的心情从未告诉他真实感受，每次都吃干净…所以这个人直到今日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艺其实很糟糕，这是掩饰带来的必然结果。

　　斑第一次中途停下筷子，笑得复杂

　　「面没煮熟…但是谢谢你。」

　　——————

　　柱间一直很不安，在泉奈离开后他总觉斑和扉间有了小秘密…还是将他排除在外的

　　而且斑的态度也很奇怪，和他说话时眼神不自觉带着复杂…悲观混杂期望，真的很奇怪。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斑总是对这个问题摇头，近日的观察让他确定柱间对坠楼事件毫不知情，他甚至一度怀疑根本就是他们判断失误…也许根本就和幽灵没关系。

　　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告诉这个男人，命运不会予不幸的人仁慈，逃避也阻挡不了真相来临。

　　命运也从不让这个男人逃避…他只能坚强地面对爱人死于亲人之手，但如今…他真的不知道要怎样面对爱人的亡魂。

　　迟疑、怀疑、不安、不确定、侥幸与希望交织，他只能要求柱间一直陪着他，哪也不要去。

　　柱间的眉眼一直是自己熟悉的模样，笑起来能让他整颗心变得柔软。

　　恋人的要求没有让幽灵为难，斑让他一直陪着他…他就一直陪着他，这本来就是他的愿望之一，对柱间来说只是从约会变成了梦中约会。

　　在驱散一切忧虑的川畔站在斑身旁就够了…

　　「柱间，你有愿望吗？」梦中，斑突然这样问他

　　（愿望…幽灵不该有愿望…）

　　「为什么突然问这些？」

　　柱间和恋人对视，漂亮的杏眼少有的晦涩…他很清楚幽灵不该有愿望…一旦产生愿望他们就很难忍住不去追寻，最终不计代价。

　　这就是灵魂与生前最大的区别…他们看似完整实则缺损，除却亡魂只留下最不舍的情感和记忆，所以时常感到空虚…渴求用爱填满。

　　但他无法对斑撒谎…

　　「有…不过实现不了也没关系，能陪在你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柱间是有愿望的

　　得知柱间也有执念，斑的心深深刺痛

　　「能告诉我吗…」他追问幽灵

　　没想到柱间摇摇头拒绝，他不想和斑讨论执念。根本无法实现的愿望就不要心存妄想，况且他丝毫不想消弭执念，他要一直待在斑身边。

　　斑心里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我想帮你实现愿望，柱间…告诉我。」

　　「斑，你可能不知道…实现愿望我就会消失的。」

　　斑怎么会想让他也消失…他们在一起好好的

　　「柱间…经过泉奈的事，我在想幽灵的存在会不会很痛苦，想到你也同样痛苦，我就在想…」

　　宇智波斑的看向他的眼神很悲伤，悲伤的期望

　　这样的眼神却让柱间的笑容消失，斑甚至能察觉他眼底深不见底的冰冷，他的幽灵恋人语调平淡，告诉他

　　「不必解开执念，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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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该和斑吵架的…对柱间来说那番使两人陷入沉默的对话就算争吵了，斑看起来很难过

　　让爱的人伤心是不对的…斑也不让他出门避避，幽灵先生就只能抱着膝团在沙发上消沉。

　　「呜呜呜…嘤嘤嘤…」

　　斑发现柱间在沙发上耍赖，眉间郁结都消散了许多，消沉的撒娇鬼真亲切。

　　将柱间牢牢看在身边是斑同扉间商议的行动方案，不论之前两起案子是不是柱间…都要防患于未然，只有柱间一直待在身边他才能安心。

　　——————

　　斑深知这样的相处方式对柱间不公平

　　柱间不是他的囚徒…他却不得不牵制他

　　这使得幽灵日益沉默。

　　「我可以去看看扉间吗…」这是在征求斑的意见

　　柱间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斑是有意看着自己…不明原因但他的爱人的确在防备他，这让幽灵感到悲哀…斑或许很介意他幽灵的身份。

　　斑的思绪被突来的问话打乱，柱间在问他

　　心里酸涩愧疚，他不能这样对他。

　　「当然…对不起，这些天我…」他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向他道歉

　　幽灵轻声回答不在意，告诉斑他去看看扉间很快就回来。

　　数小时后斑接到了扉间的来电…

　　「为什么打电话来！柱间又不是犯人…他去哪里是他的自由，说到底是我们不对，一直把柱间关在家里我做不到…他已经察觉到了。」

　　斑满肚子纠结和愧疚，这通电话让他忍不住抱怨

　　电话对面的扉间沉默片刻，语调沉重

　　「我知道…这确实不是长久的对策，我们必须和大哥说清楚，问明真相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若是那么我们应该帮他走上正确的道路。」

　　正确…柱间的话浮现在斑的脑海，他对消弭执念那么抗拒…他说想一直在他身边，斑叹息着告诉扉间他还需要时间多考虑，他们应该尊重柱间。

　　「还有，这通电话是大哥要求我打的。」

　　斑一时无言

　　柱间不过多时回到家中，看起来高兴了许多

　　连同两人近日略显凝滞的气氛也舒缓了不少，久违聊起了天，还计划着一同到远些的地方旅行。

　　这样也不错，在坦白一切前，在找到合适的说辞前，斑不希望再伤害柱间…一同出去走走，也许更开阔的世界能告诉他该怎么做。

　　「也别慢慢计划了，就明天吧。」斑提议

　　对面的幽灵连连赞同，他期待着和斑一起旅行

　　「那你就早点休息，早睡早起。」

　　「好…那你得陪着我。」斑还久违撒了个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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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床边，柱间望着抓住他的手入睡的人哭笑不得，幽灵的手握久了冰冷刺骨也亏斑能睡得着。

　　今晚的月色又很明亮，从窗沿斜照到屋内，幽灵没人说话便静静欣赏这月光。

　　柱间如今早已习惯无法入睡的生活，也学会在万物陷入寂静的深夜凝视喜爱的事物消磨时间。

　　最初幽灵凝视的当然是恋人，但斑说自己睡眠浅神经还纤细被盯着是会惊醒的…睁眼还看不到人影，场景太恐怖了。所以柱间只好忍痛放弃自己的最爱，转向其他地方，比如明月与星空…所有长存的事物都是他所喜爱的。

　　（月光竟然是温暖的…）

　　兴许月光比他更有温度，发现月色被掌心阻隔幽灵露出满足的笑容…这是他近来的发现，他的灵魂变得更强大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终有一日他能更接近生前的模样，到时斑会更高兴吧。

　　柱间整颗心都在这样期待着，凝视掌心渐渐失神…

　　斑缓缓睁开眼望着空无一物的掌心发愣…柱间的手真的很冷，冷到他无法入睡。

　　他以为柱间会一直让他这么抓着，觉得寂寞了就看看月亮，等到明早他们就一起去旅行，而不是这样，悄悄离开。起身呼唤恋人，柱间却不在家，斑的心沉到深处…他知道他会去哪。

　　——————

　　斑发现幽灵离开立刻起身赶往学校，只来得及给扉间打通电话…直觉告诉他等与刑警先生会和一切都将来不及。只有现在去学校，他才能得到真相…柱间才会给他答案。

　　斑第二次翻过院墙，午夜的校园安静到令人不安，他仔细回忆扉间告诉过他的调查资料。

　　两名遇害者虽然来自不同年纪班级但关系密切，几个叛逆的女孩时常在学校里开小会，有个三人小团体…所以现在还剩最后一个，他知道她的班级。

　　地下室的储物柜由内打开，沉睡在里边的女孩神情恍惚地爬出来，梦游般走出地下室，沿着台阶向上，她要去班里，脑海中有个声音这样告诉她。千手柱间注视女孩的眼神接近冰点，脸上却带着笑意…这是最后一个，他也不靠近，只是目送她走进班里，很快的…她的梦想会就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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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坠落声传来…

　　当然不会有什么坠落，斑先女孩一步在班里等她，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果然，这孩子带着深陷美梦的表情进来，直直走向窗户…她想跳下去。

　　斑立刻上前抓住她的手臂，狠狠给了人一巴掌。

　　「嘶？！痛……啊？」如梦初醒的女孩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全校最凶最帅的男老师，不知所措

　　大晚上她怎么会在这里，老师怎么在这里，他不是一直在休假吗？！

　　「斑老师…我这是在做梦？」

　　斑觉得这么傻的姑娘估计连死的概念都不懂，所以他不会让她不明不白的死去…

　　「是噩梦…但是别怕，跟着我就能醒来。」

　　「好的，我叫幸子！」斑老师真好看….美梦啊

　　她叫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带她安全离开

　　幸子很快就同意老师的说法，这一定是噩梦…因为楼道一片漆黑，夜间的预备照明全都熄灭了，他们剩余的感官只能勉强辨认方向。

　　黑暗好像会吃人

　　而且好冷…四肢都要被冻僵了，她记得这才初秋

　　这下粗神经的女孩开始害怕起来，是梦也好可怕

　　她扯住斑的袖口离得更近些，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老师，你不害怕吗？」声线都在抖

　　斑不能害怕，如果连他都放弃他，将柱间当作恶灵去畏惧，就真的无法挽救那个人了。

　　「不怕，你记住自己在做梦就好。」

　　斑望着女孩，他们不能再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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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走廊尽头那盏日光灯发出微弱的光，忽而熄灭，紧接着一盏又一盏，朝他们的方向闪现。

　　斑立刻牵住女孩向前走，柱间动手了，直觉告诉他不能乘电梯，要赶紧从楼梯下去离开教学楼。

　　越向前，日光灯闪得越明亮，斑敏锐发现离幸子不远的那盏灯丝是赤红的

　　（糟了！）

　　走到楼梯口，这个男人敏捷地护住学生将她拢在下方，果然灯管爆裂的声响同时传来

　　「嘶…」幸子没受伤，是斑保护了她。

　　「老师…那是什么…灯为什么…」

　　斑没功夫搭理她，他背后满是玻璃渣，还好及时俯身，不然幸子站的位置，这些玻璃足以杀死她…他挣扎着直起身，庆幸他们还没直面幽灵。

　　但有句话叫「好的不灵坏的灵」

　　在静谧的空间，传来他熟悉的声音，柱间在笑…

　　月光溜进走廊的落地窗，为黑暗的空间带来微弱的光亮…也让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看到…他已经很久没有真实地看到这个男人了，柱间的身影、他的面容还有那美丽的长发，熟悉得让他眼眶发热。

　　斑甚至很难分辨他与生前的差异…

　　「柱间老师？原来我这么爱学习吗，梦里全是老师。」此时的幽灵身旁的幸子也能看到，柱间是她少数喜欢的老师

　　斑制止这个傻姑娘上前打招呼，眼前的柱间绝不是他熟悉的那个…那双眼睛没有温度。

　　心在刺痛，真的是他…柱间出现意味着猜测被证实，是他杀了曾经最关爱的学生，为什么！

　　「柱间…」望向窗外的幽灵听到呼唤转身看着他，还带着笑意，向他们走来

　　斑摇晃着站起来，再次牵好幸子，他们必须逃

　　「老师…你在流血…」

　　「没关系，我们快走！」

　　千手柱间不会让猎物逃走，下一秒斑感觉到冰冷又熟悉的禁锢…柱间限制了他的行动。旁边的幸子挣扎起来，似乎被无形之物勒住了脖子。

　　「你们要去哪里…」柱间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

　　「柱间…老师？」幸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柱间对她笑起来，语气温和

　　「你叫幸子…是个好名字。为什么不乖乖听老师的话跳下去，明明都要实现梦想了。」

　　那么他和她都将更接近梦想

　　幸子觉得这个梦都是自己嘴贱的报应，她一点都不想死，她只是开个玩笑。女孩说不出话只能边哭边摇头，她不想死，她以后一定当个好孩子。

　　但幽灵只深信自己听到的，他记得幸子说过的话，笑着收紧她脖子上的力道。

　　「放开她，她不想死！」斑觉得他是疯了

　　「这是她的梦想…我会帮她的。」幽灵喃喃自语

　　斑第一次感到绝望，眼前这个幽灵根本听不进话，他和泉奈不同无法交流只是被恶念驱使。

　　愤怒灼痛他的心，眼前这个恶灵根本不是柱间，柱间不会说这种话做这种事！

　　「你根本就是为了自己，你只是想变得强大！」

　　（想办法…要想办法…幸子快支撑不下去了…）

　　他必须唤醒柱间，这样才能救那个女孩，斑用尽力气试图动起来，在极端的压力下只有手指能微微动弹…他摸索着

　　「救…救…命」很痛苦，死原来这么痛苦吗

　　在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她终于如愿以偿地呼吸到氧气，脖子上的东西也消失了。

　　斑的掌心被玻璃扎得血肉模糊，但这种疼痛远不及他心里的，疼痛使他夺回行动力，手上的凶器于幽灵毫无作用，他也不会去伤害柱间…所以它们只剩唯一的作用，他呼唤柱间的名字

　　想要生命，就夺走他的吧。

　　但利器在距动脉咫尺处被停下，制止他的手冰冷又颤抖……是柱间，是他的柱间。

　　「柱间？」那双眼睛有斑的存在，却装满不可置信与悲哀…泪水很快从这双漂亮的眼睛流下。

　　柱间终于夺回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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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柱间…」满是鲜血的手触碰落泪的恋人，柱间的脸颊很冰冷，泪水也很冰冷，斑感受得到却无法为他擦干眼泪。

　　他和柱间始终存在于两个世界…

　　两声呼唤让悲哀的幽灵回过神，他注视着斑，细细打量…想要将他的面容永记于心。

　　「柱间…和我说话。」眼前的幽灵只是静静流泪，冰冷的手附上温暖的手，轻柔又珍惜

　　「谢谢你…」

　　下一刻，幽灵的身影从斑眼前消失无踪。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