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糖果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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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光的要求很简单，他要我和雷伊兹一起，参与捕捉「糖果屋」的任务。
外形是小孩子，影法师型的C级徘徊者「糖果屋」，虽然本身并不强，但由于与「西比拉」扯上了关系，对它的捕捉反而变得棘手起来，西比拉似乎有意庇护「糖果屋」，辰砂和圆香姐追踪了「糖果屋」整整两个星期都一无所获。
贺兰光最近从「塔耳塔罗斯」那边截获了情报，「塔耳塔罗斯」发现了「糖果屋」在市内的活动迹象，确定了它的原型和生前亲人的身份。
按照「塔耳塔罗斯」对徘徊者原型血亲的保护条例，他们派出了执行官对「糖果屋」生前的父亲和姐姐进行保护，但那对父女似乎并不信任「塔耳塔罗斯」，坚持要聘请保镖，而雷伊兹和我的任务就是假扮成那两个保镖，潜入「糖果屋」生前的家，在执行官下手之前夺取「糖果屋」的「执念之印」。
「糖果屋」的「执念之印」里可能会有关于西比拉的情报，对于毫无头绪的我们而言，即使是杯水车薪也有巨大的价值。
原本这个任务，阿纳托利是交给了雷伊兹和辰砂，但贺兰光希望借这个机会来锻炼我，于是希望我来代替辰砂——绝对不是心疼辰砂刚跑完任务又要接新的任务，他一本正经地解释说。
其实我倒不在意贺兰光在不经过阿纳托利同意的情况下调换任务人员是不是出于私心，我担心的是弱鸡如我能不能代替辰砂好好地完成任务，但雷伊兹表示，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任务，只要找到「糖果屋」的本体，用他的异能「以物易物」将心脏处的「执念之印」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就好，甚至不需要和执行官们起冲突。
不过有上次和雷伊兹一起调查医院时「中头彩」的经历，我有点后怕会不会再中一次，但贺兰光说他会通过「普绪克」来支援我们，安慰我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只要小心行事，不要被执行官看破身份就行了。
在交代完任务内容之后，贺兰光笑着对我说，任务时间是明天早上，你有拒绝接受的权利，笑臻，不过反悔的时间仅限今晚。
他这个笑容我不知怎么看出来点阿纳托利的影子，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些人是在阿纳托利的指使下联合起来诓我，这个阴险狡诈的混蛋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用力摇了摇头，表示我绝不会反悔，我可一点都不想被阿纳托利抓住消极怠工的把柄。
在晚餐结束后，趁着辰砂和贺兰光瘫在沙发上看晚间新闻的功夫，雷伊兹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对我耳语，说是要带我去看他的收藏品。
他的收藏品，该不会是些瓶盖玻璃球小卡片之类的玩意儿吧，我本来想拒绝，可是看他一脸期待的样子，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就跟着他上了楼。
这座大宅里面确实有很多上了锁的房间，我也注意到了，但我忍住了好奇心，从来没向阿纳托利要过这些房间的钥匙去一探究竟，毕竟，谁知道和你住在一起的男人是不是有「蓝胡子」的癖好呢。
雷伊兹的「收藏室」在三楼边角，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钥匙，旋开有些生锈的门锁，铁门发出吱呀的刺耳声音。
“欢迎来到雷伊兹的收藏室！”他振臂高声呼叫，语气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兴奋。
……什么收藏室，这里分明是一间武器储藏室。
我走进这个阴冷的房间环顾四周，左面的墙和玻璃柜都放着枪械，而右面则是各式各样看了就叫人毛骨悚然的冷兵器，除了刀剑，甚至还有弓箭和弩，以及一些本不应该出现在普通人的住宅里面的工具——法医专用的咬骨钳、骨凿和开颅锯、锈迹斑斑的大型园艺剪、消防斧……和一台溅满了不知道是红色颜料还是血的小型链锯。
为了确认链锯上的那些红斑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不自觉地走向放着冷兵器的那一边，雷伊兹歪着脑袋对我笑：“欸、原来笑笑比较喜欢冷兵器吗？只要你喜欢就都可以拿去哦！”
“你这是……因为我要出任务所以在给我准备武器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虽然由我来保护你也完全没有问题，但是笑笑有自保的能力不是更好嘛！”
“我知道，我尽量不给你添麻烦，”我叹了口气，好歹我父亲也是职业拳击手，我和他学过一点防身术，“只要对方的异能不是能秒杀我的那种，我还是有信心拖上一会的……话说，你能教我用枪吗？”
“用枪？很简单的！”雷伊兹蹦蹦跳跳地跑到左边的枪械收藏那边，从玻璃柜里面拿出一把手//枪，套上消音器。
“只要打开保险栓，然后对着对面的脑袋扣动扳机——”他握住我的手，按照他所说的步骤手把手地教我，然后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额头，“砰的一声——子弹就会穿过脑袋！”
他这个举动吓得我赶紧抽回了手，万一手抖走火了怎么办。
“欸不要这么紧张呀笑笑！这把枪里面没有子弹的哦！你看！”他笑嘻嘻地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按下扳机，除了清脆的弹簧声以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揪着他的领子怒气冲冲地批评道，“就算知道没有子弹，也不要随便把枪架到自己脑袋上，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知道啦！笑笑好凶啊！”雷伊兹像个受到母亲斥责的熊孩子一样委屈地扁扁嘴，突然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边嚷嚷着要给我看个好东西，一边拉着我的手把我拽到他的冷兵器收藏旁边，从挂的很高的地方取下来一把通体银白的匕首展示给我看，“漂亮吗？这是我在安海尔王国买的纪念品哦！”
那匕首确实像是工艺品一般，刀鞘上的花纹充满安海尔王国精致的民族风情，刀柄末端嵌着一颗那位于极圈之内、终年严寒的雪山之国特产的蓝宝石……像是雷伊兹的眼睛，澄澈清亮的苍蓝色。
“是挺漂亮的……眼光不错。”
被夸奖后的雷伊兹简直开心得要飞上天，先是抱着我用力蹭了蹭，然后又兴高采烈地把匕首塞到我手里说是送给我的礼物。
“……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好吗？”
“当然！因为我喜欢笑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像个阳光单纯的大男孩，“笑笑是我最好的朋友！”
真行，这个小傻子，我就随口夸了他一句就把他真正的「最好的朋友」阿纳托利给忘到脑后去了，我无奈地笑了笑，不过我也不反感和他做朋友就是了。
“你把刀鞘拿下来看看，刀刃上也有花纹哦！和刀鞘上的不一样，是蓝色的！”
我按照他的话拔下来刀鞘，然而当闪着寒光的刀刃闯入我视线的瞬间，像是无意中触发了某种开关，我突然听到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一个拥有着黯淡无光，仿佛是无机质的砂石般的浅棕色眼睛的男人。
我本应该很熟悉这个人，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他是谁。
他握住我的手，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交到我手上，语气温柔，像是父亲在教育女儿。
【我的好女孩，你知道该怎么做……为了活下去，为了再见到你的家人。】
【抛弃那无谓的同情心吧。】
我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扭曲，天旋地转，意识仿佛脱离了我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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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因为程笑臻始终低头盯着匕首沉默不语的反应有点奇怪，所以雷伊兹忍不住好奇心地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你在发什么呆呀，好看吗——”
话音未落，程笑臻就向着雷伊兹扑了过来，不是开玩笑的那种，雷伊兹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凛冽的杀意，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他而是她的仇人，伪装成知更鸟的猎隼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紧匕首向他的颈动脉刺去，动作干脆利落毫不留情，曾经接受过大量战斗训练的雷伊兹在一瞬间的愣神之后，条件反射般地在刀刃刺穿自己喉咙的前一秒握住了程笑臻的手腕。
程笑臻如梦初醒般露出困惑的神色，刚刚那股狠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与雷伊兹茫然地面面相觑，在看到自己架在对方脖子上的匕首的时候，惊恐地松开了手，“我在做什么？对不起！你没受伤吧雷伊兹？！”
然而当事的双方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雷伊兹也很茫然，但他莫名觉得程笑臻刚刚的杀意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仿佛是将自己认错成了其他人。
“啊、放心吧！我没有受伤！”雷伊兹看到她自责的神情连忙安慰般地摆摆手，“不过笑笑你倒是吓了我一跳，原来你这么擅长使用匕首吗？”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虽然听起来很扯，但是我刚才听到有人和我说……”程笑臻很无奈地摸着脑袋和雷伊兹解释自己袭击他的原因，话还没说到一半，突然她原本有些苦涩内疚的神情凝滞了一瞬，话语也戛然而止。
“……那个人说了什么？”
“什么那个人？你在说什么，雷伊兹？”
就像是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又像是她的时间回到了五分钟以前，一脸茫然的程笑臻反问雷伊兹，并且下意识地环视四周，“这里不就我们俩吗？”
看着她极为不正常的反应，雷伊兹似乎明白了什么，那是程笑臻异能的自我保护机制，「记忆重构」将足以使她崩溃的痛苦记忆全部封锁起来，并捏造了相对来说美好的虚假记忆来填补空白，但与之相对的，她也会丧失大量普通的、甚至对于她而言十分重要的记忆。
在作为自我保护的代价而被一同封锁的普通记忆中，也有着雷伊兹的一份。
这是只有雷伊兹和阿纳托利两人知道的秘密，也是他们心照不宣的事情。
但「封锁」终归不是「抹消」，那些痛苦的记忆依然存在于她的深层意识之中，只需要一个媒介，就能将潘多拉的魔盒打开小缝。
他们谁也不能彻底毁灭那个「魔盒」，只能尽量延长它彻底打开的时间，并寄希望于她的异能，保护现在这个一无所知，单纯如白纸的「程笑臻」。
于是他露出掩饰的笑容，语气夸张地哄骗着她，“当然是什么都没有！我在和你开玩笑哦笑笑！来，拿着这个！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好吗？”程笑臻有些惊讶，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把匕首。
“当然，因为我喜欢笑笑。”雷伊兹依然开朗地笑着，重复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对话，只不过语气变得平淡柔和了许多，“笑笑是我最好的……是我的公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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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糖果屋」原型的父亲雇佣的两个保镖全部都是男性，但根据情报这两人中有一个是身高不足170的矮小男人，然而「黑天鹅」的成员中并没有满足这个身高条件的男性，因此一开始就决定由女性来扮演。
女扮男装这种操作我还从来没有体验过，不过我不是那种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女性气质的妩媚女人，也不是小鸟依人的可爱女生，胸前又贫瘠……要我扮成男人的话好像也不是很困难。
“嗯……声音的话可以用变声口罩……身高可以穿内增高……但是这张可爱的脸要怎么办呢，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男人吧。”
第二天清晨，当我穿上市内职业保镖的蓝黑色制服和防弹外套的时候，贺兰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评价道。
“……穿男性制服也很可爱。”辰砂捂着脸小声说道，夸得我也忍不住脸红了。
最后还是要拜托雷伊兹整容级别的化妆术，他在我脸上画画似的涂抹描画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最终满意地揉了揉我的脸。
“呜哇！真是个小帅哥！如果我是女孩子，肯定会喜欢笑笑你这种类型的男孩哦！”
我担心刚画好的妆被他搓花了，连忙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别说还真有点清秀少年的感觉，五官的轮廓都稍微变得凌厉了些，不得不又一次感慨雷伊兹不做美妆博主简直才能极大浪费。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糖果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