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上午忙忙碌碌，白采正写病历的时候护士打电话说他们组7床难受。7床在监护室，白采刚刚看医嘱情况记得7床是个心力衰竭的患者，病情很重。
白采拿上听诊器就跑，走到监护室就看到7床的患者坐在床上不停地喘。
患者的儿子看到白采过来问：“吴大夫呢？我爸刚刚下床溜达，还没走几步就这样了。大夫你快想想办法，老爷子现在一躺下就憋得上不来气，脸都白了。”这个中年男子看到父亲发作的样子又着急又不知所措。
“吴大夫上手术了，我也是邱主任组的大夫，我姓白，别着急，我听听大爷的心肺。”白采说话间把患者衣服撩起来，给患者听诊。
满肺哮鸣音，肺底湿罗音，患者呼吸困难，活动后诱发症状，简单问诊之后，回想刚刚看过的病历，白采当下判断患者是急性左心衰发作。急忙叫来护士给患者吸氧。
这时李越也过来了，白采说：“患者急性左心衰发作，你在这里看着，我去下医嘱，这样比较快，患者血压已经210/130了，告诉护士先点硝普纳，要快。”
“我知道了，我在这里你放心。”李越说。
听到李越这么说，白采有种把背后交给战友的踏实感，大概学霸师弟的身上就是有一种难言的可靠气质。
处置完这个患者，等到患者病情平稳下来，吴远也回来了，对他们说：“你们两个不错，7床处置的很好，走吧，咱们去查房。”
中午下班后白采没打算回家，天气太热走回家不如叫外卖在医院吃，这样还能利用中午的时间过一过病历。刘念也是这个打算，所以她们坐在一起合计吃什么。
“棉花糖，咱俩天天吃麻辣烫这种不健康的食物是不是太罪恶了，这是对自己身材极大的不负责任。”刘念翻着某饿了APP，目光滑过杨某福麻辣烫。
“念念你说的太对了，咱们不应该吃麻辣烫这种不健康的食物，应该吃炸鸡。”白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李越换好了衣服回办公室拿东西，说：“棉花糖？棉花糖是谁？”
“你小白师姐呀，来表演一下，小白，棉花糖。”刘念指着白采说。
“汪！”白采把自己的脸埋起来学了声狗叫。
李越突然想到昨天自己给棉花糖送了一包棉花糖，那一声汪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蔓延到全身，他想，真他妈可爱。
白采没有注意到李越的奇怪神情，还在跟刘念讨论吃什么，就看到吴远和李子谦穿着绿色手术衣，拎着好几份盒饭进来，吴远说：“导管室发的，你们都来吃。”
刘念看着李子谦这个骚包新换了手术帽，还是粉红色的，上面印着招财猫，说：“李师兄你的红帽子不错，要不要下次换个青青草原的颜色呀。”
李子谦也不生气，他毕业留校刚开始做住院医时白采她们刚读研究生，从那时起就带刘念，所以两人关系非常好，“请不要嘲笑师兄的帽子，否则师兄会收走你的盒饭。”
一群人说笑着开始吃饭，还没吃完7床的家属就拎着果篮来了。
7床的的家庭情况不宽裕，照顾老爷子的是他大儿子，农村人，每天穿着半旧的汗衫，但是照顾父亲非常尽心。病情拖到这么严重才来省里住院，也是因为家庭困难，孙子读着大学，小儿子游手好闲，压力都在大儿子身上，所以老爷子一直忍着，直到这次犯病才开始正规治疗。
日常的检查和用药吴远已经尽量减免了费用，但老爷子的情况实在不好，该用的药和必要的检查费用也不低。
“白大夫，李大夫，上午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爸这样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没什么别的可拿的，你们辛苦了，吃点水果。”他说着把果篮放在桌子上。
上午查房的时候，白采也了解了他家里的情况，就跟他说：“这个果篮你拿回去给老爷子吃，你下午来办公室找我一下，我把诊断书这些材料给你，咱们家的情况可以在网上众筹，毕竟心衰是个慢性病，老爷子的血管十年前就开始有狭窄了，去年得了心梗也没规范治疗，这么多年耽误了。”
“哎，知道了，水果你们吃，大夫们都辛苦了，中午也不休息。”说完扭头就走，生怕白采把果篮送回来。
李越听了白采的话，对大家说：“我们之前在二附院，科里收了个重症爆发性心肌病的小姑娘，才19岁。她父母找我们要诊断书病历，也是为了众筹。住了三天院小姑娘病情太重没抢救过来。但是之后在众筹平台上她家里人还在筹钱，据说家里条件也不错，还刚给儿子买了新房。”
刘念接着说：“这不是吃自己姑娘的人血馒头吗？你说咱们科7床，家里条件这么差，都不知道众筹是怎么一回事儿，这家倒好，他们良心不会痛吗？”
“后来我在平台上举报了，当天就把他家的信息撤下来了。”吴远接着说，他似心有所想，又对李越说：“你妈妈最近怎么样了？”
“最近维持的还行，我也不用天天回家，进科这三个月我住宿舍。”李越耸耸肩，“小白师姐，我看了排班表，周六咱们白班，不忙的话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
“行啊，什么事儿？”
“下个月是九州心血管年会，我听王岚师兄说你去年参加过研究生的投稿，我的稿子想让你帮我看看。”
“没问题，不过说好的撸串儿一顿就变两顿了。”白采笑着答应了。
吃完午饭白采抱着自己的电脑去了示教室，没人在且冷气足，她打开电脑里的文件，开始聚精会神看文献。
其实白采去年想申请读博士，但是自己的导师杨教授退休，不再带博士了。父母也希望她能留院工作，这样也能减轻家里的压力。白采的父母多年前就下岗了，现在在老家开一家卖米线的小店，生意尚可，但也没有太多的结余。独生女的成绩从小就很好，高考考上了全国赫赫有名的A大医学院本硕连读，让白父白母也着实骄傲。但受眼界限制，白父白母并不觉得女孩子读博士有什么用，能有份安稳工作再嫁个好人家比什么都强。
读了一会儿文献，白采想起来去年选择留院时事情，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小白师姐，给你。”白采听到李越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笔记本掉在地上。李越把手里的奶茶放在桌子上，帮她捡起笔记本，看了一眼，说：“你在做心肌病的课题吗？”
“我硕士的课题是心肌病相关的，现在有一部分的去年的实验数据想整理出来再发一篇论文。谢谢你的奶茶。”白采接过奶茶，开始喝起来。
“不客气，还有十五分钟就上班了，我去值班室换衣服。”李越如是回答。
上班第一天赶上邱主任的门诊，接诊了五个新患者，上午7床突发急性左心衰，所以白采回到家以后感觉自己快累瘫过去。
她换了家居服，把头发扎成丸子，坐在沙发上，准备靠昨天剩下的半个西瓜打发了晚饭，就接到亲妈打来的电话。虽然不情不愿，还是接了。
“妈妈，什么事儿啊？”
“上班第一天忙不忙啊，周末能不能抽个时间？”白母那边声音吵闹，似乎还在店里忙碌。
“今天很累，周末值班，没空。”一般来说，这种开头的谈话都是劝白采去相亲的。所以白采总是态度明确地拒绝。
“你说你天天这么忙，还怎么找对象。你刘姨的外甥在省检察院工作，已经买好房子了，去见一面交个朋友也不碍着你什么。”
“妈，我现在哪有时间相亲，正式工作不比读书，虽然还在同一个科室，但是换了领导，等我熟悉一段时间再说吧。”
“陈川多好的孩子，你当初非要分手，要不现在也该结婚了。”
“他现在都是已婚人士孩子他爸了，妈妈你别提他，你说的我知道啦，你和爸爸注意身体，我下个月有空了就回家。”白采想起自己的前男友，内心毫无波澜。
“你这么忙，不用你跑，下个月我跟你爸去看你，给你带你奶奶做的酱菜。我去忙了，你早点吃饭。”白母说完挂了电话。
白采和陈川是高中同学，高考结束两人都在A市读书，陈川在另一所高校学建筑。读大学后一直追白采，追了一年多才追到。当初分手时白采没有跟父母说实话，只说两个人性格不合适，总是吵架。实际上在白采大五那一年，陈川开始工作，出轨了同一个单位的同事。
或许是社会的染缸改变了陈川，又或者他从来没有变过。白采以为对他很了解，但或许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大约人都会随着环境变化，回忆自己的少年时代，想法也和现在截然不同。但白采认为，一个人要遵守的基本原则是不能变的。她没有深究陈川这样做的原因，只是觉得他们已经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白采分手分得很平和，并没有非常难过，甚至有一种意料之内的释然。陈川是一个功利心很强的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却属于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白采却属于依然带着理想主义生活的那一类人，否则也不会选择医生这个职业。
陈川的出轨对象是他单位副局长的女儿。在陈川工作之后，对白采就开始若即若离。刘念当时问她为什么不难过，她说被狗咬了我也不能咬回去，成全狗男女是因为我做人不能跟狗计较。
但是白采怕父母为这件事伤心，就没有告诉他们真实情况。但是白母这三年来一直觉得白采放跑了一个不错的女婿，每次让白采去相亲就要提上一句。
睡觉前，白采刷了会儿朋友圈，看到王岚师兄转发了他博士期间所在的研究所的最新研究进展，她思索了一会儿，还是给王岚发了条微信。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