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散片段一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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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为他引路于竹林，晨风吹拂起他的素衣摆，他开始花白的发鬓也随晨风而起。他沿着长满杂草和野花的小石路走至一间破旧的竹屋前。他推开封尘许久的竹门。吱呀……门开了，屋内的沧桑尽入眼帘：桌椅整齐地摆放着，可是早已被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那幅二人合作的兰花图仍旧挂在墙上，只是早已破旧不堪；当年与他的横笛共鸣的古筝仍置于小露台，却是断了许多弦。他走进竹屋内，小心翼翼地拉出一张椅子坐下。看着兰花图，他开始自问。若当年我没有热衷于名利、估计着舆论，如今将是如何？若当年我放弃了妻儿，如今将是如何？若当年我敢于执起他的手，与之远走高飞，如今将是如何？一切都成过去，不再复返。人世间并没有后悔药可服用，一切都不能重新来过……
他呆坐在椅上大约有一个时辰了，屋外淅沥沥的春雨唤醒了他。他走到小露台，轻抚未断的筝弦，指肚停在有血迹之处。他的心像断弦般，猛然疼痛了。他看着屋外的斜风细雨，不禁想起这么一段话：“我喜欢秋天，风高气爽，让人心旷神怡。古人常说悲秋、悲秋……咳咳……可我不赞同，我认同的是刘禹锡的‘我言秋日胜春朝’。春天总是下着绵绵细雨，我觉得，咳咳咳……觉得那是老天在落泪，为了在冬季逝去的一切而流泪。那么，公子，你呢？”这是他于之初见时的第一段话，当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他从腰间拿出一支朴素的横笛，吹出当年二人常共奏的曲子。笛声没在雨声中，淅沥的雨声于之共鸣。在他耳边，响起的不是笛和雨的合奏，而是笛和古筝的共鸣。
一曲完毕，他才发现心一直在揪痛。他并没有流泪，他的泪早在二十多年前流干了，现在只剩心在揪痛。他逐一地把手放在屋内的一切上，回忆着当年与之渡过的日子。
夕阳西下，他退出屋外，轻轻地关上门，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他暮然回首，依依不舍的眼神一直留在竹屋。他忧伤地叹气，转身一去不复返。夕阳染红了竹林，微凉的春风为他的衣摆扫去灰尘，他开始花白的鬓发再次随风而起。这时，却多了份沧桑。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散片段一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