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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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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单依旧放在了林霰的手里。
林霰也没有推拒,他看得出来,闻祀就是很会照顾人的类型,再说他报菜名的时候闻祀有什么问题提一声就好了,就像之前那样。
鉴于两个人都是第一餐,所以林霰没有点带辣椒的菜,要了白灼虾、半只白切鸡,再点了一碟蚝油生菜和一盅纯素汤,里面是玉米、莲藕、胡萝卜还有红枣。
林霰转了一下手里的笔,看向离他有些近的闻祀:“再点两份双皮奶做餐后甜点?”
林霰生活是有一定的格调的,虽然说不上特别讲究,但也还是有那么点的。
闻祀没有拒绝,于是林霰在双皮奶背后画了个“x2”。
因为很少有人会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来吃饭,加上这家餐馆是有送免费的开胃小菜的,所以林霰动筷很快。
但被闻祀拦了一下:“你起床的时候喝水了吗?”
林霰回忆,摇摇头:“没有。”
于是闻祀碰了碰杯子,大概估计了一下:“是温的,先喝杯水。”
他说:“不然以后久了容易有胃病。”
林霰弯眼,乖乖地端起杯子分成两口喝完后,还特意给闻祀看。
他眉眼含笑,璀璨闪耀到连包厢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都无法比拟,晃眼得很。
林霰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觉得闻祀管很多,烦;反正他是喜欢的。
他理想型是年纪大他五岁以上的,就是因为觉得要成熟点才会照顾人。
确实有小一点的也成熟,但太难碰见了。
作为男性,林霰可太知道男人是一种很难成熟的生物。
等到上了菜后,闻祀也让服务员先上饭,不用等到菜上到一半再上饭。
林霰全程就没动过。
他其实也不是什么少爷性格,但闻祀那种温柔中又带着点不容置喙的态度,实在是让他没法插手。
他就坐着看着闻祀给他装了饭、又给他剥好虾……之后还给他舀汤。
林霰默默喝着有点烫的汤,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却莫名耳热了起来。
这也太会照顾人了吧!
而且闻祀剥虾的动作很自然,看得出是熟手,不仅快,处理得也很干净。
在林霰喝汤的时候,闻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没有避着林霰,而是直接接了电话。
电话是周中筝打过来的:“喂老闻,在哪呢?”
闻祀先看了眼时间:“在吃饭,新案子?”
“不是。”周中筝说:“就还是昨晚那个案子,这不晚上死者家属就要来了,想问下你们,尸检还有疑点吗?”
闻祀语调毫无波澜:“没有,我让田蕙蕙出给家属的报告,你问她要。”
周中筝知道闻祀不是在推工作,而是在锻炼田蕙蕙——田蕙蕙明年就可以报考法医资格证了,考过了就是一名正式的法医。
周中筝应声:“好嘞。”
他又问:“那你晚上几点到啊,我问了死者家属那边,他们差不多八九点来吧,你早点?七点?”
“嗯。”闻祀没有拒绝:“人抓到了吗?”
周中筝嗐了声:“你说这个我就得说了,真是天道好轮回。”
……等闻祀挂了电话后,林霰已经喝完汤了。
林霰望着闻祀,眨巴了一下眼睛:“工作?”
闻祀嗯了声,对周中筝和对林霰完全就是两个嗓子:“好奇?”
林霰想了想:“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
他笑:“不过你们应该是不能说,要保密的吧。”
“只是案件细节不能向外披露。”
闻祀看他要舀第二碗汤,便伸手率先拿住了汤勺,又不容置疑地从林霰手里拿过了碗:“大概还是可以说一说的,如果你不怕的话。”
“命案?”
“嗯。”
“只是听不是看的话,我还好啦。”
林霰认真道:“毕竟我们学这个的,会了解到很多古代历史一些很残忍的祭祀方式。”
闻祀轻笑了声,随意道:“昨晚没能跟你聊完,就是因为在郊外发现了一具尸体。”
规定上确实只是不能说案件细节,细节基本上就是死者身份、凶手身份,杀人手法这些,案子大概还是可以说的。
吃饭聊命案……闻祀看向听得津津有味的林霰,想行吧。
林霰胆子确实很大,他也从不会觉得这些东西晦气。
服务员又来上双皮奶。
林霰习惯先将其一格格分好,像小时候在外婆家吃龟苓膏一样。
他漫不经心地想,其实闻祀有点像小说里和电视剧里的那些法医。
只不过文学作品里的法医总是冷酷又有着怪癖,闻祀倒不至于,他只是……
可能是见多了生死。
林霰咬了口双皮奶,心说见多了,也就看淡了……吧。
林霰从闻祀的语气中,听不到半分的同理心。
哪怕他的声音再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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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吃完饭后,店里也开始有了别的客人。
毕竟这顿饭吃得确实有点久。
在他们离开时,就遇上了其他往里走的人。
闻祀就稍微动了动脚,低声示意林霰:“你走里面。”
林霰轻啊了声,看了眼对面迎面走过来的光头大哥,乖乖地和闻祀换了位置。
但等到出餐馆后,林霰穿上自己的羽绒服,还是忍不住道:“其实我没那么脆弱。”
他说:“闻祀,你有点太照顾我了。”
他不知道闻祀是不是也会这样照顾别人,不过他不是很在意,毕竟他也没有说喜欢上闻祀。
闻祀显然是知道这点的。
林霰对他,也只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在,所以才稍显亲密,有一些动作上的肢体接触,但态度上……和对别人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周中筝总说想象不来他谈恋爱会是怎么样,他发小纪亭晚在知道他喜欢林霰前也觉得他不太会喜欢上谁。
但其实林霰才是那个人。
那个真正让人无法想象谈恋爱会是怎么样的人。
就算是闻祀也想象不出来。
经过这几年的观察,闻祀确定林霰对人与人之间的任何感情都看得太淡,闻祀在南方的一个好友的表弟和林霰有点像。
他叫江眠,不过跟林霰只是表面的像。
江眠是表现得不在意,一遍遍去提醒自己不用在意,让自己理智思考,率先预测好所有的可能性,这样以后分开了才不会难过;但林霰是真的不在意,他无论是眼里,还是心里,都装不下什么。
无论和谁淡了联系,他都不会很在意。
他就像是看淡了尘世的修道者,内心早已淡泊宁静。
可那又怎么样呢。
至少他是林霰的第一个对象,也将会是最后一个。
就算林霰不喜欢他也没有关系。
反正他用这层身份将他套住了。
闻祀敛眸,轻轻一笑:“林霰,因为我喜欢你。”
林霰微怔。
正好街边的路灯到点亮起,明亮的橙色灯光骤然照在两个人身上,像是要将冬日的严寒给暖化。
和闻祀的嗓音莫名般配:“我不会这样对别人,只会这样对你。”
林霰其实是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话的。
因为……他不喜欢闻祀,只是喜欢这张皮囊啊。
所以林霰想了想,没有做任何语言上的回应,只是冲闻祀勾了勾手指。
闻祀朝他稍稍弯腰垂首,不仅和林霰平视了,还有点仰视的感觉。
林霰就看着这张即便在自己面前放大那么多倍,除了眼下有点青黑以外别的什么瑕疵都没有的脸,一边感慨闻祀真的是老天照着他的理想型捏给他的,一边往前倾了倾。
他直接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在闻祀的颧骨上落了个冰冷却柔软的吻。
这一次闻祀没有怔住,只是在林霰回去时看了林霰一眼,随后在心里无奈地轻哂了声。
他没有跟林霰说什么也不一定要回应他的表白,也没有戳破林霰这个行为是在掩盖他的心虚。
毕竟一句喜欢换一个吻,很值。
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太允许,他可以说到林霰得黏在他身上一辈子都不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