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趙子前傳 我與你，確是天生一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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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趙立安，二十七歲，處男。
我是個警察，是最危險的那種，要跟□□和毒販打交道的，那種警察。
我有一個很愛我很愛我的奶奶，但是她在我十九歲的時候去世了，我住在她留給我的房子裡，好像她從來沒有離開過。
我有一個最好的朋友他叫做阿飛。他是我的學長，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跟我只有計算機技術和網絡安全可以拿到滿分不一樣的是，他一直都是警校的第一名，是真的什麼都做得好的那種人，我們現在一起在偵三隊工作。比較困擾的是，他有時候會闖禍，還會拜託我幫他一起寫悔過書。
我還有一個呃追求者。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好像喜歡我，可是我又不知道他為什麼喜歡我。太突然了，我想一想再來說。
——趙立安的樹洞
趙子合上筆記本，伸了個懶腰。他皺著眉頭捧起一杯熱牛奶，渺渺的煙氣晃晃悠悠的升騰上去，給他的睫毛籠上一層薄薄的霧，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小了。他站起來，從架子上拿起來一個相框，指尖撫過照片裡那個人溫柔的笑，【奶奶，你說的那個人，我好像遇到了】
趙子的奶奶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在趙子很小的時候，還一直有住在周圍的帥老頭跟奶奶套近乎，奶奶總是溫柔的拒絕他們的好意，帶著年少的趙子回家做飯。奶奶廚藝極好，一個人拉扯趙子長大，經濟上自然不會寬裕，但在趙子從小到大記憶裡，家裏擁有數不清的好吃的，奶奶會自己做比商店裡賣的還要好吃的零食，會給他煮比外面賣的還要好喝的奶茶和熱可可，還會給他做各種各樣好看的便當讓他帶到學校去。趙子有全世界最好的奶奶。
趙子開始覺得奶奶跟別人家的奶奶不一樣，是在國中一年級。那天上學前，趙子像往常一樣準備去上學，奶奶在玄關把便當遞給他，卻突然盯著趙子的眉心看起來。後來那天，趙子沒有去上學，那是趙子第一次知道奶奶會算命。那天下午，新聞上說，有一輛失控的大卡車衝進附近的中學，正在操場上上體育課的中學生有十人受傷，所幸沒有人員死亡。正在家裡看電視吃西瓜的趙子轉頭看向牆上貼的課程表，下午的體育課赫然在列。
後來趙子問起奶奶這件事，奶奶笑眯眯地摸摸趙子的腦袋，去給他端來一碗熱騰騰的泡麵，三片綠油油的青菜漂在湯裡面，濃濃的香氣瀰漫開來。趙子把要問的問題拋到腦後，端起碗吸溜吸溜地吃起面來。他再想起來這件事，隱約覺得是奶奶不想要告訴他，懂事的他沒有再問，只是漸漸習慣了，他有一個神奇的奶奶。奶奶會突然帶他去遊樂場，然後他們就會拿到遊樂場當天第一百位顧客的免票權，也會突然告訴他，放學回家要經過一條平時不走的小徑，然後趙子就撿到了一條瀕死的小狗。奶奶找到獸醫治療好了小狗，然後趙子給小狗取名叫做泡麵。泡麵很黏趙子，但更黏奶奶，有時候趙子會吃味地說，比起自己，泡麵好像更像奶奶的孫子，奶奶就笑眯眯地摸摸趙子的頭，再把小狗塞進趙子的懷裡，給他們兩個準備下午的小甜點。
趙子就要高中畢業了，他皺著眉頭摟著已經長到半人高的泡麵呆坐在窗前。奶奶端著一盤蘋果走過來，把蘋果放在桌上，揉揉趙子的頭，又揉揉泡麵的頭。【在想什麼？】奶奶笑眯眯問，手上戴上頂針，坐在縫紉機旁邊踩下踏板，縫紉機就嘎達嘎達的工作起來。
【奶奶我想上警校。】
奶奶停下手上的活，抬起頭看他，【為什麼啊？】
【警校不用交學費啊，我不想你這麼辛苦，而且離家很近，我就可以走讀了耶】，趙子托著腮幫子仰頭看奶奶，【而且我也捨不得泡麵。】
奶奶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溫柔的笑起來，【去吧，去上警校，我們趙子會遇到好事情的。】
趙子愣了一下，他本以為奶奶因為不會同意他去警校的，那確實是一個很危險的職業，在他想做的事跟讓奶奶放心之間，他一定會選擇後者。【為什麼啊奶奶，我以為你不會讓我去的。】
奶奶整理了一下頂針，腳下重新踏了起來，【我們趙子啊，會因為這個選擇，遇到很多很好很好的事】
事實證明，上警校可能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因為趙子的成績實在稱不上好。除了計算機和網絡安全這門課是建校以來最高分之外，射擊，近戰搏擊通通當掉。趙子無精打采地走回家，泡麵搖著尾巴直起身搭在他的肩上熱情的歡迎他。趙子沒心情哄這條熱情過了頭的傻狗，下垂的嘴角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內心的煩惱。
【我們趙子今天怎麼了啊？】，廚房傳來奶奶溫柔的聲音。
【奶奶我覺得我可能不適合上警校】，趙子撅著嘴，腳尖在地上蹭來蹭去。
奶奶看了他皺巴巴的臉，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怎麼會呢，沒有比我們趙子更適合警校的孩子了，奶奶會算命你知道的吧】
趙子驚訝奶奶會提起這個，點了點頭。
【我們趙子明天上學，把第一節課翹掉吧，去學校天台坐一坐，會有好事發生的。現在就不想了啊，奶奶做了好吃的，我們去吃飯了。】
第二天，趙子翹掉了第一節課，跑上學校的天台，不小心踩到了在天台上補覺的孟少飛。
一個禮拜後，趙子在新認識的這個全能學長的填鴨式補習下，犯罪心理學這門課拿了優秀。
兩個禮拜後，趙子的近戰搏擊和射擊補考成功通過。
三個禮拜後，來警校選苗子的偵三隊隊長石老大，一眼相中了趙子和少飛的簡歷，提前三兩年把他們收進了偵三。
一個月後，趙子帶新朋友見奶奶。
【奶奶這是我學長孟少飛。阿飛這是我最有智慧的最神奇的奶奶。】
奶奶眯著眼睛笑看著少飛，請他喝可樂。
【欸奶奶家裡為什麼會有可樂啊，我們家不是沒有人喝可樂嗎？】
【啊我路過便利店隨便買的，萬一你什麼時候有朋友來會喜歡喝呢】，奶奶笑容不減，招呼少飛坐下來。
少飛默默表示，【我就喜歡喝可樂】，胳膊懟懟趙子小小聲說，【你奶奶也太神奇了吧，你不是臨時請我來你家作客的嗎？】
趙子也小小聲附在少飛耳邊，【我奶奶還會算命，算得亂準的】
奶奶聽見了，笑眯眯的端著水果坐過來，【阿飛，那要不要奶奶給你算個命啊？】
趙子一邊笑一邊送阿飛出門，【哈哈哈哈阿飛你真的命大又很硬喔我奶奶給我都沒算過這個呢，她說啊，你會遇到波折但是總能逢凶化吉得償所願，嗯我也想讓奶奶給我算】
少飛奇怪，【你奶奶沒給你算過喔？】
趙子撓撓頭，【沒有欸，小時候我問她她好像不太想說算命的事，後來就沒讓她給我算過了】，趙子踢了踢路上的易拉罐，撿起來丟到垃圾桶，【今天看起來她沒有很介意的樣子，我回去要讓她給我算】
奶奶做了很多很多好吃的，趙子跟泡麵都吃得肚子渾圓，一人一狗仰面躺在地毯上。看著奶奶收拾桌子，趙子爬起來去幫忙。【奶奶】，趙子把盤子疊成一疊放在水槽裡，【想讓我給你算命啊？】奶奶打斷他的話。趙子愣了一下，隨後綻放出大大的笑，猛的點頭，【嗯嗯！】
【我們趙子啊，會一生順遂。他會遇到一個讓他衣食無憂的對象，他會成為一道陽光拯救一個人，他會被保護得很好，一直到生命的最後一秒。】奶奶調皮地眨了眨眼，【如果遇到了，不要錯過。】
奶奶把碗放心地交給趙子洗，自己走到縫紉機旁坐下來，踏噠踏噠的做起了什麼東西。洗完碗的趙子走到奶奶身邊，問她，【奶奶你在做什麼啊？】奶奶抬起頭看著趙子的眼睛，【我們趙子以後就會知道了。】然後低下頭繼續忙活起來。趙子看著那個長條形的東西，實在沒能聯想起這會是個什麼東西，撓撓腮幫子，卻突然被奶奶手指上的頂針吸引了視線。這個頂針奶奶用了很多年了，上面的坑幾乎要被磨平。趙子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從來沒問過，家裡有一些很老很老的東西的來歷，彷彿他們本來就應該在那裡。【奶奶，這個頂針是什麼時候的啊？】
【是我媽媽的遺物啊】，奶奶這樣說。
趙子驚訝，【那你為什麼沒有放起來保存啊？】
奶奶腳下踏噠踏噠的沒有停，【東西就要用，才有它的價值啊】，奶奶頓了頓，【如果哪天奶奶不在了，也不用特別把我的東西保存起來，拿出來用，才是這些東西的意義】
趙子急得一跺腳【奶奶！不許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奶奶笑，【好，不說不說，你先去睡覺吧，奶奶做完這個就去睡】
趙子跟奶奶道了晚安回房間，關門的時候，透過門看奶奶在縫紉機前的背影，燈光有點溫暖，不知道為什麼刺得他鼻子有點酸。泡麵安靜地趴在奶奶腳下，尾巴擺來擺去，爪子放在她的拖鞋上，微抬著頭，就那樣靜靜地陪伴著她。
那天晚上，縫紉機前的燈不知道幾點才熄滅。
第二天早晨，直到趙子上學前，奶奶都還沒有起床。
那天早晨，奶奶走了。
奶奶走的那一天，泡麵失蹤了。趙子沿著大街小巷找了他很久都沒有找到。
奶奶的葬禮之後，傳聞說墓園裡出現了一條狗，每日從早到晚守在一個墓碑旁，墓碑照片上一個老太太，溫柔的笑著。趙子每年去掃墓，卻從來沒見過他。再後來，聽說狗不見了，許是隨著他的主人去了。
奶奶的葬禮上，少飛對哭了很久的趙子說，你奶奶好像虧本的很厲害，你都還沒成才，她就走了，下輩子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好好補償她啊。趙子眨著紅彤彤的眼睛，突然就沒那麼難過了。
趙子整理奶奶的遺物時候，找到了奶奶做的那個長條形的東西，他還是不知道那是什麼，就把它放在了奶奶的照片旁邊。
後來，趙子穿著奶奶的圍裙做飯，用著奶奶留下的筷子，在奶奶做衣服的桌子上吃飯，看書，寫東西。他永遠記得，奶奶說，東西只有被使用，才有價值。
奶奶，我可能遇到你說的那個人了。
他會給我做好吃的泡麵，放三根青菜。他胸很大，身材很好，有特別好看的笑，還有溫暖的紅色頭髮。他會給我買奶茶，給我帶早餐。他好像有很多秘密，可是奶奶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有一天他會把自己打開給我看，他的悲傷他的脆弱他不笑的樣子。我跟他待在一起很開心。
所以奶奶，我該怎麼辦呢？
——趙立安的樹洞
趙子把本子合起來，端端正正地擺在相框旁邊，卻突然被那個長長的，袋子一樣的東西吸引了視線。趙子拿起它擺弄著看，一張紙條晃晃悠悠地飄了出來，掉在了地上。趙子俯下身把紙條撿起來，只見上面有一行清秀的字，那是奶奶的字跡——我們趙子，就拜託你了。
行天盟裡，Jack想著他的兔子精，嘴角翹起，眼裡一片勢在必得的鋒芒，手上蝴蝶刀在指尖飛舞，絢麗奪目，一如陽光下的他自己。
再看那把蝴蝶刀，精緻鋒利，長條形，正缺刀鞘。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趙子前傳 我與你，確是天生一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