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花谢（璧花同人）》顾履霜

1、一·初见

　　花家是武林正派，祖上又是开国功臣，虽说现今不兴武林盟主那一套，若是要在江湖里找到一个说得上话的代表，就必然是花家了。

　　现今花家老爷的二公子花无谢刚六七岁，粉嘟嘟的一团，谁见了都想捏一把。
　　无谢头一回去后山玩，误入了一处隐秘的山洞，发现了那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子。
　　那场景实在不太搭调。小小的一团身影安安静静坐在冰凉的地上，纤细的双手手腕上都扣着陨铁精铸的链子，那链子圈儿足有成人的大拇指头粗细，将他牢牢缚在那一方黑暗的角落里。
　　小无谢于是巴着洞壁，小心翼翼地问他：
　　“你是谁呀？”
　　那孩子抬了头，从脏兮兮的头发间隙里瞧他，也不说话。

　　小无谢向前走了两步，仔细看他。
　　那孩子鼻头脸颊上都抹了灰，却盖不住脸儿白白瘦瘦的，衬得眼睛很大。
　　小无谢再靠近些，从自己的小口袋里掏掏摸摸，摸出一块糖来，伸长了小手递给那孩子，奶声奶气道：
　　“给你，这是今早五姨拿来的核桃酥，你尝尝。”

　　那孩子看了看小无谢，又看了看他手里擎着的糖块，大眼睛忽闪几下，低头又抬头，下了决心似的，慢慢伸出小手接了过来。
　　小无谢看他哗啦啦牵动着比他本身还重的铁链，小小的心里有些发酸。
　　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的孩子把目光从手里的糖块转向他，眼里竟含了些许希冀。

　　“连……城璧”。
　　有些沙哑，却很好听。
　　小无谢于是笑嘻嘻地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城璧啦！”
　　小城璧鼓了鼓腮帮，舔舔干裂的小嘴，看着小无谢，眼底也含了些笑意。

　　小无谢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一边拣了枚小石子放在手里抛掷，一边问他道：“我有次贪玩逃了私塾先生的课，被父亲发现，关在小黑屋里一整天呢，这个地方还不如小黑屋……你犯了什么错呀？”
　　没想到小城璧瘪了瘪嘴，哭了起来。
　　小无谢慌了，急忙拿自己雪白的袖子去帮他擦脸，胡乱道：“你不要哭呀，你不喜欢我就不问了”。
　　小城璧躲开他的袖子，低着头道：“……我脏”。
　　小无谢愣了，他第一次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绕不开，逃不过。不过他还是不顾小城璧的反对，将自己的袖子摁在他脸上，鼓着小嘴气呼呼道：“你不脏”。
　　小城璧睁大了湿漉漉的眼睛看他，漆黑的瞳仁里倒映一个雪白的身影。那身影将手一背假装生气，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见他似乎生了气，小城璧有点无措。这还是第一个愿意跟他玩的人，是他渐渐习惯了阴冷的山洞后第一个送来阳光的人。
　　他不能惹他生气，不然把他气走了可怎么办呀。

　　小城璧缓缓地伸出手，揪了一下小无谢拖在地上的衣角，讨好道：“小哥哥……你不要生气，城璧、城璧错了……”
　　小无谢歪了头偷眼看他。小小的一团缩在地上，一只小手逆着铁链的束缚伸出来，辨不清是尘土还是他。
　　小无谢心里一阵难过，转身蹲下抱住他，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没有错，是无谢乱发脾气，你很乖哦”。
　　自家族分崩离析之后，这可真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很乖。小城璧鼻子一酸，缓缓伸手回抱住他，眼泪像是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不受控制地落在小无谢身上。

　　两个人玩了很久，直到红彤彤的夕阳照在洞壁上，小无谢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告别。
　　快要走出洞口的时候，小城璧在后面叫住他。“无谢哥哥！你还会来吗？”
　　小无谢站在金色的逆光里，挥挥手道：“会的！”
　　小城璧抱着无谢哥哥给的核桃酥，心满意足地趴在地上睡了过去。或许一觉醒来就能看见他啦！
　　可这天，直到月光洒在洞口，他也没有等到无谢。之后的一个月，两个月，无谢也再没出现。
　　城璧想，他可能已经有了新的玩伴，早就把他忘记了吧。
　　他想出去找无谢。他开始练功，父亲从前教过他一些东西，他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