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猫系统在哥哥身上[穿书]》糖山月

39、第 39 章

　　萧非想得很明白。
　　他知道萧墨晨在担心什么。
　　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和他找个地方背着众人聊天，不管两人说了什么，也不管最后这件事怎么解决。
　　这里大多数人都会给他打上“故意损坏萧墨晨衣服/偷萧墨晨衣服”的标签。

　　萧非只是不那么容易生气。
　　但是他没有做过，或者原主没有做过的事，他不能接受自己被随意泼脏水。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又不是兔子。

　　萧墨晨：“……”

　　苏彦深深看着萧非，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在萧墨晨还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他抬手阻止了他：“听听看他要说什么。”
　　苏彦的语气显得有些淡漠。
　　萧墨晨皱了皱眉，还是乖乖站着没动。

　　“……什么？”张宁看着萧非，下意识问道。
　　“水阁周围有监控。”萧非说：“那我可以调相关的监控看吗？”
　　这栋建筑只有一条曲水长廊通向外面，刚才张宁他们就是调的长廊外的监控看。
　　他们是看到萧非拿着衣服进去了的。

　　“这……”张宁迟疑了下，不太明白萧非的意思。
　　但她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萧非毕竟是陆少谦带过来的人，如果最后闹得不愉快，他们其实也挺尴尬的。
　　很快就有负责影视基地安保的人送来了今天半天的监控。
　　萧非将时间拖到更早的时候。
　　监控拍摄不算清楚，就连五官看起来都有点模糊。

　　萧非问了下剧组工作人员最早到这里的时间，开始十倍速播放监控。
　　画面闪得飞快，本就不算清晰的监控图像看得周围的人头晕眼花。
　　他们完全不知道萧非想看什么，但也只好带着疑惑和他一起看了下去。

　　就在大家都看得晕乎乎的时候，萧非突然按下暂停键。
　　“他叫什么名字？”他指着监控视频上的一个人，突然问。
　　张宁盯着看了会儿，摇摇头：“不是我们服装组这边的。”
　　她转头看向周围，问大家：“你们谁认识他？”

　　萧非侧身，将画面放大了些。
　　虽然还是不算清楚，不过结合那人身上衣服的颜色，很快就有人认出这人：“好像是道具那边的李山。”
　　“是他。”
　　“没错啊是李山。”

　　“你们认识他吗？”萧非转头，看向一开始他问过话的两人。
　　那两人刚才否认，说没在这里见过萧非，也没见过他拿衣服给李山的时候否认得飞快。
　　现在脸上却飞快闪过一丝惊慌。
　　尤其是右边那人，明显犹豫了下，张了张嘴却半天没说话。

　　“怎么？”萧非问：“也不认识吗？”
　　“不能吧？”没等那两人开口，就有人说道：“李山你俩不认识？都一起工作好几年了啊。”
　　“认……认识。”其中一人只好开口说道。
　　“我们就是……就是没怎么看清楚，这画面挺模糊的，刚才不是在仔细辨认吗？”那人又说。

　　“衣服就是交给他的。”萧非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周围一圈：“李山人呢？”
　　剧组其他工作人员都顺着萧非的目光看了一圈。
　　李山并不在这里。

　　“可能去别的地方帮忙了吧。”有人说道。
　　“可是这个监控也不能说明就是李山拿了衣服啊。”又有人说：“毕竟他是咱们剧组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对啊对啊。你不能随便找个不在这里的人，就说是把衣服给他了吧。”又有人说道。

　　议论纷纷的声音传到萧非耳中，他却没有丝毫慌张的意思。
　　“听他继续说。”最后反而是苏彦出面阻止了大家的议论，“萧非，你总不至于这样就想证明事情不是你做的了吧？”
　　就在萧非看监控视频的时候，萧墨晨已经把整件事告诉了他。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萧非，这个在他印象中，除了最近两次见面外，总是飞扬跋扈，看起来没什么头脑又冲动的家伙，这次竟然可以这么沉得住气，倒是让他真的有点意外。

　　萧非朝苏彦看了眼，点点头。
　　他琢磨了下时间，伸手拉动监控的进度条。
　　很快，监控画面上出现了他拿着衣服进去，然后空着双手离开水阁的视频。
　　萧非看到这里，放慢了视频播放的速度。
　　有了苏彦开口，虽然还有人在心里滴滴咕咕，但周围终于变得安静下来。

　　大家都看得分明，萧非拿着衣服进去，然后空着手离开。
　　中间大约只有三分钟。
　　萧非按下暂停，转头看向那两个和李山在一起的人，问：“李山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

　　那两人愣了一下，又开始迟疑起来。
　　他们本就心虚，也不知道萧非准备做什么，生怕自己一个回答不恰当，就会掉进对方的套里。
　　尤其是苏彦已经两次开口帮萧非说话。
　　虽然每次开口语气听起来都有点嘲讽，但那也是在帮忙啊。
　　光是苏彦认识萧非这一点，就已经让两人有点忐忑了。

　　偏偏萧非这次只等了几秒，等不到两人的回答就微微笑着问道：“怎么？这个也需要思考吗？”
　　“我们事情很多的。”其中一人连忙说道：“各有各的事，我怎么知道李山什么时候走的。”

　　萧非这几天在影视基地逛来逛去，也不是白逛。
　　他现在大概知道一些这边的规律。
　　基本上来说道具，场记啊，服装啊，化妆什么的会有一个总调度。
　　然后有拍摄任务的地点，在拍摄当天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
　　所以一般情况下，这些人在这一天时间里，都会固定在一个地方。
　　不然整个剧组就会比较容易乱套。

　　“你们都是一个组的。”萧非看向那两人，“他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你们吗？”
　　“没有！”这次两人一起否认。

　　萧非笑了笑，点点头。
　　他似乎相信了这两个人的说法，但是这里都是剧组的人，看向他们的目光就有些古怪了。
　　一次否认大家都会相信。
　　一次犹豫大家也会相信。
　　但是一而再地犹豫和否认，尤其是否认的是连大家都觉得他们应该知道的事，就让人们忍不住会心生怀疑了。

　　裴宇长期在剧组，对剧组的工作模式也清楚得很。
　　他连忙提醒萧非：“萧非，这边都是分组工作，他们应该清楚的。”
　　“嗯。”萧非朝他笑笑。
　　他好像对自己错过了一个抓到别人撒谎的机会一无所觉。
　　也不管裴宇如何着急，已经回头继续摆弄起监控视频。

　　“嗯？”萧非拖动视频又摆弄了好一会儿，突然皱了皱眉。
　　“怎么了？”裴宇急了，干脆直接走到萧非身边，“我帮你看看。”
　　萧非摇摇头，转头问送监控来的保安：“这是今天上午全部视频吗？”
　　“是啊。”那人连忙说：“你看时间，到五分钟前。”
　　“好的，谢谢。”萧非朝那人笑了笑。

　　然后他站直身体，转身扫视一圈：“没看到李山离开的画面，他肯定还在这里。他为什么要心虚躲起来？为什么不敢见宁姐，不敢见我和我对峙……我想，我们找到他一切就清楚了！”
　　萧非说完，转头看向那两个人。
　　他脸色微沉，不仅目光，就连声音都变得冷漠起来：“李山呢？他躲在哪里？”

　　萧非一边说着，一边朝那两人走了过去。
　　他性格温和，不爱发火，对身边人一向都和和气气的。
　　但是毕竟原来的家族也算是富贵，从小到大见过不少他父亲，他哥哥姐姐们不怒而威的气势。
　　这时候随手学过来，也顺手得很。

　　萧非看向那两人的目光变得锋锐，声音比刚才更冷：“怎么？还不说？水阁就这么大，难道真要我们大家一间一间找过去，找到李山为止？”
　　“他躲在哪里？”萧非冷冷地，又问。

　　所有人的视线，也全都集中在那两个人身上。
　　他们和李山是一组的，萧非问他们于情于理都是正常的。
　　这么多视线的压迫下，左边那人下意识脱口而出：“他不可能在这里啊，他明明……”

　　他话刚说了一半，一下反应过来，猛然闭上了嘴。
　　萧非扬了扬眉：“他明明怎样？”
　　“我不知道！”左边那人显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脖子一梗，“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看到过李山，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

　　这下，就连在场的剧组工作人员也不干了。
　　你没见过李山，那监控视频上，你们明明还是一起进来的呢。
　　而且刚刚他明明说漏了嘴，现在即使转口抵死不认，大家对他们多少也会产生些怀疑。

　　萧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转身，伸手调回监控视频，重新开始播放。
　　在正常的播放速度下，大家已经可以看到，就在萧非离开后不久，李山就匆匆也离开了水阁。
　　萧非，本来就是故意在诈他们。

　　其实他自己也没把握，如果这两人再聪明一点，镇定一点。
　　一开始就实话实说，说清楚李山什么时候离开的，大家就不会怀疑他们了。
　　但是做了坏事，撒了谎的人，多少总会有点心虚。
　　从他们矢口否认见过萧非拿衣服过来开始，萧非就已经差不多确定，这两人是和这个李山一伙的。
　　所以，他也在赌，赌他们会不会因为心虚而露出破绽。
　　毕竟，一个谎言，总是需要更多的谎言去掩盖的。

　　事情的效果，看来比他预计的还要好一些。
　　不过……
　　萧非垂在身侧的手还是有些汗湿，他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紧张得掌心都有些出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虽然萧非还是没有完全洗脱嫌疑。
　　但是至少大家不会认定就是他做的。
　　那么，对他来说就算有了转机。

　　剧组和李山在一起的两名道具组工作人员，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从说了那句话之后，就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的苏彦突然笑了笑。
　　他朝前走了一步，眼睛看着萧非的眼睛：“或许，是他们俩记错了。也或许，是他们刚刚想起来李山确实离开了。”
　　“对对对！”先前说漏嘴的那人见苏彦竟然帮他说话，激动得脸都涨红了，一叠声地说道：“我刚才是忘记了。我现在想起来了，李山是跟我们说过的，要去另一个组帮忙，所以我确定他不在这里。”

　　“所以……”苏彦漠然瞥了那人一眼，似笑非笑又看向萧非：“你，还是没能洗清嫌疑。”
　　萧非神色平静地点点头：“所以我在等李山来和我对峙。”
　　他转头看向那两人，又问：“所以你们现在承认和李山一个组的，今天早上也曾经一起在这里工作过，对吗？”
　　“对！”那两人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来把衣服给李山的时候，你们俩和他在一起，但是你们却说没见过我。”萧非笑了笑，“对吗？”
　　“对！”那两人理直气壮地说道：“李山离开之前，我们一直和他在一起，确实没见过你！”

　　萧非点点头。
　　他闭了闭眼睛，然后重新睁开，看向那两人：“李山在这里的时候，穿着深绿色夹杂灰色和蓝色的polo衫，胸前三颗纽扣，同样是绿色。深灰色工装长裤，侧边有两个口袋，口袋凸出，上面各有一个银色的铆扣。黑色运动鞋，两侧各有驼色花纹。我想想……”
　　他缓缓说道：“花纹应该是品牌标识，N牌。”

　　萧非淡淡说着。
　　他是服装设计师，可能不一定记得对方的容貌，但是对身上的衣服特别敏感。
　　看了李山一眼，和对方说了两句话，就将他今天穿的衣服记得一清二楚。

　　他话音落下，人群一片哗然。
　　监控视频模糊得要命，萧非最多能从上面看清李山衣服的颜色，但不可能从上面看清楚李山衣服的细节。
　　更何况连鞋子的牌子都看清楚了。
　　他也不可能是在别的地方看到李山的穿着，然后用来糊弄大家。
　　毕竟他都不认识李山，更不可能知道对方会到水阁来，然后栽赃给他。

　　所以他肯定来过水阁，见过李山。
　　但是和李山一直在一起的两人，却从头到尾都在否认见过萧非。
　　而且是很肯定的否认。
　　他们哪怕说个记不清了呢，大家可能都不会怀疑。
　　否认得太快，有时候反而是一种心虚啊。

　　虽然萧非还是没能彻底洗脱嫌疑。
　　但是他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一步一步走得从容镇定。
　　另外两人和他一比，前后矛盾的地方不要太多，心虚简直溢于言表。
　　到这会儿，基本上大部分人都开始倾向萧非了。

　　苏彦的目光，在萧非脸上扫过，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说实话，他很惊讶，非常惊讶。
　　他从头到尾看了这场闹剧，也看得到周围人们神色的改变。
　　其实相对于属于剧组的李山来说，萧非只能算是剧组的陌生人。
　　人嘛，总是习惯性得偏心自己熟悉的人的。
　　而且实际上，萧非并没能拿出真正的，可以证明他清白的实质性的证据。
　　他是真没想到，萧非竟然就这样，扭转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要说他在玩心机吧……苏彦觉得谈不上。
　　大概应该是行得正坐得直，所以才会如此从容镇定，光是气势就更容易让人相信吧。
　　啧……
　　有点，有趣呵。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萧非，想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没想到萧非竟然不说话了。
　　因为萧非觉得已经没必要说话了。
　　他一开始处于劣势，衣服确实是他拿过来的，然后没人承认见过他拿衣服过来。
　　他找不到证人，非常被动。

　　现在这里的人已经愿意相信他可能没拿衣服，那要在剧组查清这件事，就比较容易了。
　　其实很多时候，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并不难。
　　关键看你有没有那份心思去查。

　　水阁里安静了没一会儿，远处突然隐隐传来警车鸣笛的声音。
　　“谁报的警？”
　　“天还真有人报警了？”
　　……
　　水阁里顿时喧哗起来。

　　萧非转头看向曲水长廊那边，脸上露出放松的笑容：“既然有人报警，那就更简单了。”
　　他偏头看向那两人，温和地说道：“放心，衣服不是你们拿的，不会影响太大的，就是别再说谎了。毕竟……”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对我，对这里的人说谎都没什么。对警察同志说谎，那应该叫作伪证？是要承担相应责任的。”

　　先前那两人脸色瞬间惨白。
　　他们目光闪烁不定地看着萧非，甚至怀疑会不会就是他报的警。
　　他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和我们没关系！”右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人突然开口有些急促地说道：“是李山！都是李山做的！”
　　“是他收了别人的钱，想要整萧墨晨。”他看着萧非，目光中充满了哀求，“其实我们压根不是想整你，只是刚好你送衣服过来，李山说反正没人认识你，估计是服装组那边的新人，正好让你背黑锅！”

　　他着急地说道：“这事和我们真的没关系！都是李山，全是李山做的！也是他出的主意，让我们帮忙瞒一下大家。本来想着一件小事……”
　　他越说声音越小，可是都报警了，怎么也不可能是小事。

　　“你们？！”副导演气得脸通红。
　　其实他大概能猜到，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非是萧墨晨最近有了人撑腰，戏份增加很多。
　　苏彦还花重金请陆少谦团队为他制作服装。
　　所以剧组里有人看他不顺眼，想要整他。
　　这种事，一点都不稀奇。

　　副导演重重叹了口气，主动看向萧非：“我很抱歉，这件事是我们管理上的疏忽，差点连累了萧非先生。”
　　他说：“剧组会对你做出一定补偿。”
　　“至于报警……我看就没必要了。”他说道：“毕竟这是剧组内部的事。”

　　“哈哈哈哈……”苏彦再也忍不住，突然大笑出声。
　　他摆摆手，对上副导演敢怒不敢言的目光：“没人报警。”
　　他说：“我找人在那边放了点警笛的音效。”
　　苏彦说着，似笑非笑看向萧非：“你也是……真敢说啊。”
　　他就是一时高兴，想看看对方究竟是真的镇定，还是装的，所以让人在水廊那边放了点音效。
　　他是真没想到，萧非竟然顺势就接了过去，直接把那两人吓得说了实话。

　　萧非：“……”
　　他耸耸肩：“因为即使真的有人报警，我也不担心。”
　　他对苏彦淡淡一笑：“不过还是谢谢你。”
　　萧非说完，看向副导演：“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萧越还在停车场等他，也不知道超过时间没有。
　　萧非想到这里，有点担心地看了眼时间。
　　也不知道对方说的那个三天，是怎么计算的。
　　是按照三天七十二小时算呢？
　　还是三天随便哪个时间点都行？
　　也不知道如果超过时间，萧越会不会又长出……猫耳？

　　萧非想到这里，垂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轻轻弯了弯。
　　是不是长出猫耳，就要给他摸摸才行？

　　萧非没多耽误时间。
　　在得到副导演肯定的回复后，他转身快步朝水阁外走去。
　　身后传来对方逼问李山和衣服下落的声音，还有人们纷纷的议论声。
　　不过这些就和他无关了，这种内贼，剧组自然会好好处理。
　　他也相信，李山他们不敢真的毁了陆少谦送来的衣服。

　　萧非走得很快，也没太在意周围的情况。
　　他刚离开水阁不久，从另一栋复古建筑后门经过时，那门突然开了。
　　门里面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就是一拽。
　　等萧非反应过来的时候，“哐啷”一声，后门已经重新关上。
　　他只觉得后背一痛，整个人便被抵在了墙上。
　　那人仍然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胳膊却稳稳抵在萧非脸侧的墙上。

　　壁……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