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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照顾得好你 ...

  •   孟清眇总觉得她昏迷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皱着眉头思考。
      药云风见她不说话,声音更加幽冷,“我们相识八年,还不如他三天?”
      这怎么比?一个是她突然得知的便宜未婚夫,一个是给她治了八年病的神医,怎么能够相提并论?
      除了,她也拒绝过药云风的心意。
      孟清眇扎着针不能动,想要否认,脑子里却总浮现出最后关头那抹紫色的影子,只能吐出一句:“论情谊,自然是先生更重。”
      药云风把最后一根银针扎进她脚踝上的穴位,深深看着她,“你就敷衍我吧。”
      孟清眇不懂她哪里敷衍了,却只能在心里叹气。
      所以啊,男人这么莫名其妙,她跟他们纠缠,不是得一天到晚伤神劳心?想想就头都要大了。
      孟清眇醒来没几天,京郊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窗外的树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孟清眇畏冷地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翻看医书,打算以后发病的时候自力更生。
      古尔卓进来禀报,“公主,太子殿下来看您了。”
      孟清眇眼睛一亮,连忙放下书,“快让皇兄进来。”
      外面的雨还在下,孟清临进来脱了披风,身上还有几点水汽。
      孟清眇鬼使神差地想到席郁修说的江溪水患,不由在他刚坐下的时候,问了一句,“水患的事情皇兄处理好了么?”
      正端茶的孟清临手一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跟你那未婚夫真是绝配,半点见不得人闲。”
      一听未婚夫,孟清眇就下意识不满,“谁跟他一样?我是担心你被父皇责罚。”
      孟清临喝了茶放下杯子,看她苍白着一张脸,又闻着殿内没散去的药味,不再忍逗她,“放心吧,丞相替我去了江溪,误不了事。”
      他竟然去江溪了,怪不得没来……
      孟清眇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垂下眸子,羽扇般的睫毛在如玉的脸颊上投出浅淡的阴影,虽然缺少血色,却一样如深谷幽兰般娇妍惑人。
      孟清临看她这么平静,略微放下心来。
      这样才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才不会伤心难过。
      他这妹妹,这十六年活得已经够苦了。
      孟清临想起席郁修在御书房说的:“此事涉及内宫,臣不宜插手,只能烦请太子负责追查。解药和江溪的事情都交给臣来解决,请皇上、娘娘和太子殿下尽皆放心。”
      这话说得举重若轻,自信从容,让害怕联姻失败的父皇母后都把心放了回去。
      那人一贯沉稳大气,做什么都好像运筹帷幄,就连差点给自己头上抹绿、再被退婚的事,都被他一句交给他解决就压了下去。
      这样的男人,他妹妹嫁过去才不会吃亏。
      但他这妹妹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非要退婚不可?
      想到这里,孟清临忍不住问了出来,“小眇儿真的那么讨厌他?”
      孟清眇微皱眉头,那道紫影又要出来干涉她的想法,她挣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他比我大八岁。”
      “就为这?”孟清临有些哭笑不得,“妹妹,皇兄还比他大一个月呢,女儿家要都像你这样想,皇兄也不用娶了。”
      孟清眇古怪地瞅他,“那皇兄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纳妃?丞相是因为婚约在身,皇兄是为什么?”
      自古皇家为了子嗣,皇子们都早早成家立室,皇兄都这个年纪了,竟然还孤家寡人一个,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父皇母后竟然也不管他,偏偏抓着她不放!
      孟清临一听她这么问,脸色当即一肃,“还不是因为你?你一天不跟你那未婚夫成亲,满京城的女人就都眼巴巴盯着他,皇兄好歹是太子,总不能去抢人吧?”
      “……”孟清眇撇撇嘴,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要不是她知道有女人为了他大打出手她就相信了。
      “要只是因为他比你大,你就别想着退婚了,乖乖嫁过去,就当帮皇兄脱离苦海了。”
      孟清临语重心长,又补了一句,“丞相正身强力壮,照顾得好你。”
      最后一句让孟清眇整个人都红了一层,苍白的脸上都现出了血色,显得越发动人心魄,“谁让他照顾了?”
      孟清临也不多说,塞给她一只锦囊,起身道:“他说你喜欢就给你,等他回来再来亲自找你。”
      孟清眇握着锦囊,心里的空落莫名消失了一些。
      只是隔着锦囊她摸到了一块半月形的东西,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东西。
      等孟清临走了,殿内没有人时,孟清眇打开锦囊,里面果然掉出一块紫色的玉玦,一起的还有一封信笺。
      ——
      窗外雨打枫叶,沙沙的响声清晰入耳。
      孟清眇看着殿中的小屁孩,脸色不怎么好看。
      她刚才看到信笺里一堆乱七八糟的字,正怀疑席郁修又耍她,就从窗户爬进来这么个玩意。
      还说,他是席郁修派来给她解闷的?
      小东西顶多五六岁,白白胖胖,瓷娃娃似的。
      要不是乌溜溜的眼睛贼兮兮的,丝毫没有丞相的典雅大气,孟清眇肯定会怀疑,他是席郁修跟谁生的胖小子!
      胖小子一点儿不把自己当外人,边噔噔噔爬到凳子上抓起桌上糕点往嘴里塞,边自报家门,“公主娘娘,我叫齐焉,是丞相大人给我取的名字,说什么‘见贤思齐焉’,您也别客气,叫我阿齐、阿焉都成。”
      小小的一个人儿,偏偏说话跟大人似的,孟清眇扬了扬手里的信笺,“这个是你写的?”
      席郁修的字再怎么也丑不到这个份上,这个孩子出现,这封乱七八糟的信就有了解释。
      齐焉又从凳子上爬下去,蹬蹬蹬跑到床边,不好意思地把信笺拿回去背在身后,红着胖脸扭扭捏捏,“阿青说公主不会认字,阿焉也不会写字,公主不能嘲笑我。”
      孟清眇眯眸,“阿青是谁?”
      敢在背后编排她,她要打肿他的嘴!
      齐焉眼睛滴溜溜转了转,一脸天真无邪,“阿青是大人的马夫,公主娘娘去了相府就能见到啦。”
      小家伙倒贼精。
      席郁修那种精细如丝的家伙,怎么可能用一个爱嚼舌根的马夫。
      还要她去相府见,她好好的去相府做什么?她可是要退婚的人!
      齐焉被古尔卓发现的时候,小东西一个劲儿撒娇卖萌,惹的被惊动的其他人都喜欢的不得了。
      但问起他来历,他只说是跟太子一起来的,于是毫不意外地被怀疑是太子在外面的“血脉”。
      孟清眇坐在床上旁观,完全没打算帮太子解释,谁让他刚刚又来让她嫁老男人?还把自己不娶亲的锅推给她,想得倒美!
      孟清眇摩挲着到手的紫玉玦,想着席郁修回来会跟她说什么。
      既然给了她定亲信物,就应该有了一半退婚的意思吧……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说了席郁修去了江溪解决水患,孟清眇晚上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席郁修从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涉水进了一座地下宫殿,宫殿里到处是水,建着许多圆形石台。
      那些石台上放着奇形怪状的镜子,簇拥着大殿中央一方汩汩滚动喷泉。
      喷泉被一方水池围起,每每水流从上落下,水珠都溅在池里一株通体通红的草上。
      那株草被打得左摇右摆,好似有浓郁的香味,熏得孟清眇在梦里都觉得天旋地转。
      朦胧里,她听到有人说:“那就是水冥草,花瓣为毒,花蕊为解,只长在神器水镜三尺之内,离开半月便谢。这株快了。”
      水冥草?那是什么?
      孟清眇正出神间,一道破空之声倏然响起,一股寒意瞬间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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