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胰岛》Eris黎

17、ta和ta的17岁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你找谁？”邬知晏听到电话那头正在放着新闻联播。
　　“我找谁？我找的就是你！你这电话先是停机了，好嘛！再打不停机了又是关机！你档案上填的家长电话打过去又是空号！你这通电话要是还不接我下一通电话打得就是110你信不信？”胡锦怀本来是非常高兴的想告诉邬知晏他可以转文的好消息，可连着昨天，打电话不是停机就是关机，自己倒是瞎想一通，把他血压吓得治直彪，生怕明天新闻是什么，高二学生因考试……、教育界又出惨案……之类令人头皮一紧的头条。
　　“您是胡老师？不好意思我这几天在家没怎么出门，手机也没怎么用，所以…”邬知晏觉得很抱歉，他母亲的号码回国换了，自己也没在意，加上平日里他也没什么人要联系，所以对于他还有一个手机的事情他可能间接遗忘了。
　　“行了行了！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星期天来我班上上晚自习，别跑错了啊!5班知道吧，新书我到时候发给你！”
　　“嗯！我知道了，谢谢老师！”邬知晏对于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又有些如释重负，还好早上在早市说的他做到了。
　　“那…那行吧！晚自习别迟到啊，六点五十！”
　　“好的，老师再见。”邬知晏挂了电话就去收拾书包去了，尽管就那么几件东西要收拾。
　　胡锦怀一脸怅然若失的挂了电话，觉得他面前的酒突然就不香了。
　　“你说你这人，没打通一副失魂样儿，怎么打通了还是这个样儿？”柳絮从厨房把菜端出来，发现这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问道。
　　“这孩子就一点不好奇他考了第几名，考了多少分吗？我这满肚子的稿子还没说，这孩子就挂了，你说习惯了班上那几个皮猴，突然来个话少的我还真不习惯。”胡锦怀可能被班上几个皮猴整习惯了，现在居然还感到了一丝失落。
　　“我说你就是操心惯了，突然来了一个听话的还不习惯了！你嘚瑟嘚瑟就行了啊，我可听说了，这个孩子成绩好不说，性格也是个温吞性子，你就偷着乐吧！”柳絮翻了个白眼，他带的初中孩子个个都是草上飞不说，不是今天砸了玻璃就是明天打群架，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你不知道,这孩子我总感觉…感觉少几分烟火气儿，他那个作文我看着…”
　　“我说老胡!你这饭还出不吃？红烧肉你不吃我端给李仁国了啊！”柳絮本来就不开心了，这下班了还说学校的事，她就更不乐意了。
　　“给他干嘛！他要吃不会自己做？我老婆做的自然是我吃!”胡锦怀一把拽过装红烧肉的盘子，飞快的往自己碗里夹，李仁国想吃？没门！
　　“都是你的，急什么！”柳絮赶紧摁下被端起来的盘子，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胡锦怀。
　　这边电话刚挂，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的邬知晏又听到一阵铃声，回头一看，亚当已经叼过来了，接过来一看，是唐鹤朝，想一想还是接了。
　　“你这电话怎么欠费了，我给你缴费了打过去又占线，你和谁打电话呢？”唐鹤朝这头气鼓鼓的想，怎么着他应该是第一个！嘿！他刚交了话费就有人截胡打过去了？
　　听着唐鹤朝电话里咋咋呼呼的声音，邬知晏这几天有些焦虑的心归于平静，又暗自好笑，他又在逃避什么呢？
　　“胡老师他和我说一些事情。”
　　“老胡？他能说什么？等等！是不是，是不是说你要到我们班上去了？！”唐鹤朝站在阳台上举着电话，生怕自己没听清楚。
　　“儿子，你声再大点儿吧，争取整个小区都听见吧。”施然翻了个白眼，他儿子怎么像个二愣子似的。
　　“嗯，星期天就去上晚自习了。”邬知晏虽然不太明白自己转班了，这人这么高兴干嘛，但是没由来的自己也很高兴。
　　“那正好，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还是那个路口，老地方等你啊！”
　　还没反应过来那头唐鹤朝电话急匆匆的就挂了，愣了愣，低头开始整理东西，心情非常好的把衣柜里的衣服倒出来又叠了一遍，亚当打了个哈切，窝在邬知晏脚边睡着了。
　　施然听着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声音心想着自己那儿子不知道又找什么幺蛾子呢。
　　“妈？妈!”唐鹤朝头塞进衣柜里，声音喊得闷声闷气的。
　　“叫什么叫！叫魂呢？！”走进来的施然看见像炸弹一样炸过的房间没好气到。
　　“妈。我那件衣服呢，你搁哪了？”头顶着条纹裤衩的唐鹤朝从衣柜里出来脸红脖子粗的问。
　　“哪件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哪一件啊！”施女士感觉自己太阳穴的青筋在狂跳，心想着亲生的儿子，老唐家的种，我再忍忍。
　　“就那件啊!你说我穿上去人模狗样的那件。”唐鹤朝一把扯下头顶的裤衩回头问向满脸暴躁的施女士。
　　“不是你个瘪犊子说穿着假斯文逼逼叨死活不愿意穿，我给收我房间了，你要干什么，明天有啥活动？”施然立马回了自己房间找那件衣服去了，再呆下去她怕自己一耳巴子呼到她宝贝儿子的脸上。
　　“没啥活动，这不明天高二第一次晚自习嘛，新学期新气象!诶!对对!就是这件，谢谢妈!”唐鹤朝欢天喜地的接过衣服，直接在施女士房间的试衣镜比划了起来。
　　施然满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看着正在臭美的儿子，这孩子大了开始注意形象了。
　　“你别净扯些有的没的啊！你那房间里的一地的衣服，你给我收拾好了！”施然薅过唐鹤朝的后颈皮，赶回他自己的房间说道。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亲爱的麻麻，那你能不能把这衣服熨熨，你看它都皱巴了。”
　　施然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时隔几年的撒娇，犹如便秘似的阴沉着脸啥也没说拿着衣服去熨了。
　　听着房间里传出来的不知道啥歌的哼哼声，施然愣了一下，放下熨斗，在针线盒里翻了翻。
　　“臭小子，去年生日给你买的死活不穿，就知道瞎臭美，衣服小了要是炸线了看你丢人去吧!”施然拿剪刀剪开了衬衫修身的缝，放宽了又重新缝上了，继续熨了起来。
　　……
　　“槐姨，槐姨！”言知愿看着铺满床的衣服，满脸愁容的一脸纠结。
　　“小姐怎么啦？”槐姨放好收集起来的资料，走到言知愿的卧室。
　　“哎呀！不是说了在家不要叫我小姐，这个待会再说，槐姨，明天我就要去学校了，你说穿什么好啊！”言知愿已经思考了两个小时了，看来妈妈说的很对，一个女人的衣柜永远缺一件衣服。
　　“小姐穿什么好看的啊！”魏槐一脸认真地说。
　　“不不不!这件不行太花了，哥哥不喜欢，这件太素了，不够惊艳！这件太短了，不行，妈妈说不能穿！这件过时了……”
　　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中规中矩的白色娃娃领衬衫，一条过膝伞裙，一双简单的搭扣圆头黑皮鞋，配上回国前就拉直的头发，非常符合乖乖女好学生的形象。
　　“小姐你喜欢这套吗？”魏槐看着丢在地上的短袖短裤小皮靴，诧异的问。
　　“不喜欢啊!但是哥哥和妈应该会喜欢就行了！”言知愿满脸兴奋地把衣服放在床头，去鞋柜找配着一身的鞋去了。
　　看着满是学生气的书包，整齐的课本，魏槐心里一阵难受。
　　“槐姨，这不行，家里这些衣服鞋什么的都是以前穿的，我现在不穿那些了，而且我最近好像长了点，衣服有点小，有空槐姨你帮我买点吧。”闷头找袜子的言知愿找了半天，勉强找到一双正常的白袜子。
　　“好，我知道了，小姐，马上就给你去买，槐姨给你看看国内学生都怎么穿啊！”魏槐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叹。
　　“哎呀!说了多少回，叫我名字，诶呦，这破靴子上的铆钉扎死我了……”
　　芭磬非常生气的放下手机，郁闷的倒向他那有些不堪重负的床。
　　“这人也不知道在干嘛，电话不接，好歹和我吱个声到时候晚自习选座位到底坐哪！”
　　“算了，晚自习那天可以当面商量，也不知道今年食堂有啥新菜，诶呀睡觉睡觉，再不睡觉我要饿了！”
　　......
　　十六七岁年纪的少年们满怀期待的进入了梦乡，不管梦中如何，恐惧，开心，忐忑……，黎明的照常升起意味着，那个梦，开心也好，恐惧也罢，都是个梦罢了。梦中如何，醒来又如何，谁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