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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   走的距离威恩宫有些远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身后还传来觐见的朝臣的呼声,祈静眸子里飞快闪过一丝暗芒,又恢复了平日里淡淡的样子。

      她转身回头看向威恩宫的牌匾。

      阳光折射,琉璃瓦光华流转,石狮子目如铃。

      青色的衣袖在行走间荡起青青的涟漪。

      君恩若雨露,君威若雷霆。他倒是想得挺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绕过曲折的长廊,快步走过百花争艳的御花园,退出一片寂静的宫殿心脏。

      直到回了自己居住的玉明宫,祈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推开屋门,阳光照进屋子,“你先坐下,小七。”祈静径直去取了药箱,“快让阿姐看看伤得怎么样。”

      祈七看着阿姐焦急的眉眼,衣衫拂动,一枚小小的碧玉悬在腰间,离的近了,连花纹也是看得清的,莲花荷叶,正是“连年如意”的样式。

      祈七看着那枚碧玉随阿姐动作摇晃,忍不住眼眶一酸。

      他的阿姐只能配着碧玉,小家碧玉,唯有平民家里,才配碧玉。

      祈静最是熟知祈七,哪里会不知道他又想了些什么。

      避开了红肿的额头,下手愈发轻柔,药已经上完,她盖好精致的陶瓷瓶木塞子,把东西放回原处,语气又是淡淡的。“哭什么呢?小七。身外之物,何须在意?”

      “阿姐,你不嫁好不好?”祈七年纪还小,终是泪眼朦胧,可怜的紧。

      祈静长叹一声,心底一软,“小七,这根本不是阿姐能选的。”

      “阿姐~”祈七的哭音一颤一颤的,就像刚出生的小奶猫。十二三岁的少年郎有敏感的自尊心,他也知道,他也恨。

      少女取来棉帕,替祈七一点一点擦掉眼泪。

      “还哭呢?都多大了?以后在宫中怎么办?这可不行。”

      祈七也不哭了,就是一抽一抽的耸着肩膀,竟是比刚才哭了还叫人心疼。

      祈静记起祈七的年岁,祈七还未到十五呢,但宫中从来不在乎年纪,唯有身份,宠爱,才是顶顶重要的,其它的,谁管你年纪大小呢?

      宫里是吃人的,她走了,小七怎么办?他是她的亲弟弟啊。那人,还真是打得好算盘呢。

      就是出了宫,也能把她牢牢地捏在手心里。

      “小七,”祈静很认真,“陪阿姐去园子里逛逛。”

      祈七很听祈静的话,从来不曾拒绝。

      刚出房门,站在房门前的婢女就跟了上来。

      祈静挥退仆婢,“本宫只是想去院子里逛逛,怎么,这也要跟着?”她似笑非笑。

      “奴婢不敢。”那小婢被公主猛地发难一惊。

      “那就给本宫下去!”祈静的话轻飘飘的落下。

      婢女苦着脸退下。

      游廊中,祈七低着头跟在少女身后。

      祈静突然停下。少年堪堪及时停住脚步,险些撞到她身上。

      “阿姐,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怎么停下了?”祈七声音有些含糊,头低得更低了。

      四周无人。

      祈静抬起祈七的头,“哭什么?”她轻轻拨开祈七额前的发,露出一双通红的眼。

      “安国公府代代富贵,也不会亏待了阿姐,别哭了。”她道。

      祈七的拳攥得更紧了。祈静拉过他的手,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你看,都被掐红了。”祈静说着,眼泪却大颗大颗掉下来,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了些哭腔,她也不比祈七大多少。

      少年终于不再沉默,急急出声,“阿姐,怎么了,你别哭呀。”

      青衣少女身姿婉约,摸摸他的头,祈七比她小了三岁,身量尚不及她。“小七,切不可再顶撞父皇。母妃去得早,宫里人心险恶,切忌冲动。”

      “可他要将你下嫁,还是安国公府那个浪荡子!”少年眉眼焦灼。

      祈静却笑了。

      “安国公府世子流连青楼楚馆,在外红粉知己无数,声名狼藉,如此纨绔,怎能下嫁?”祈七依旧愤恨不已。

      “小七,再不济,他也是你父皇,莫为此事背负骂名。安国公府定戎北,战南疆,守我祈氏山河,可谓战功赫赫,若无安国公府,祈氏早就亡了。如今皇权式微,安国公府独大,父皇忌惮,联姻势在必行。父皇膝下,适龄女儿,唯我一个。所以必定是我。谁求也都没有用的。”她分析的理智。

      “阿姐,都怪我,是我不济。”祈七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母妃逝世后,一直是阿姐护着他,他却护不住阿姐。

      帝位之上,那人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不知有多希望早些弄死他,皇室哪里来的亲情?轮到他,男人更是连名字都不愿意起了,直接按排行老七就唤作祈七。一个名字,就昭示他多不得帝王喜爱,一个名字,就将他打入深渊。

      “小七,不怨你。再说,安国公府也不会亏待阿姐。”少女不紧不慢说道。她青丝少些束起挽作双髻,剩下的则披散开来,落了满肩。未及一样饰品,然而青衣内敛,自是别样风情,淡的就像江南的水墨画,不经意间留下一笔,点睛之笔。

      阳光散漫热烈,满园春景,欣欣向荣,两个赏花人的心却是凉的。

      “公主,七皇子,周公公来宣旨了,正在大厅里等着呢。”

      婢女匆匆小跑过来。

      姐弟俩对视一眼,少女眉眼镀上一层寒冰,那人,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周公公久等了。不知什么事竟劳烦周公公亲自走上这么一遭?”少女温声道。

      她点头示意身后婢女上茶,婢女会意,一角粉色衣衫消失在雕花门转角。

      那被称为周公公的太监,着朱红的蟒袍,戴着巧士冠,顶戴花翎上面的红色帽纬下垂,通身气派。眉间有着皱纹,但很是福态。

      他怀里拂尘一抖,很是恭敬。“老奴怎么担得起?三公主殿下,请。”

      这位公主可是要嫁进安国公府了,日后得罪不得,倒不如借机送个人情。他略过祈七不提。帝王不喜,他又何须犯忌讳多问呢?

      宫里真正的聪明人,从来对谁都是和气得紧,谁也不得罪,但距离远近,这就又是一番计较了。

      他侍候在帝王身侧,能得这位喜怒难测的帝王重用,显然很是晓得为人之道的。

      “殿下,今日老奴是来替陛下宣旨的。”他客气的喧笑了一番,既不失自己大总管的身段,又拉近了关系。

      少女和祈七闻言跪下,低头恭敬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王者敦睦九族,协和万邦。三公主祈静柔嘉居质,婉嫕有仪;动遵图史之规,步中珩璜之节。六珈备物,百两有期。爰稽妫汭之封。用锡鲁元之号。启疆析木,叶咏秾华。勉膺汤邑之封。
      用封静和为静和公主,赐之金册,谦以持盈,益笃兴门之枯,贵而能俭,永垂宜室之声,勿替令仪,尚缓厚禄。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祈静祈七依然跪在地上,没有动作。

      周公公收起这卷刚宣读完毕明黄圣旨,递给随从的小太监,旋即又从怀里拿出一张圣旨,高声朗读。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静和公主,朕之女也,系淮南高氏贵妃所出,身份贵重。自幼聪慧灵敏,旦夕承欢皇后与朕躬膝下,皇后与朕疼爱甚矣。

      今公主年已豆蔻,适婚嫁之时。朕承圣母皇太后慈旨,于诸臣工中择佳婿与爱女成婚。

      闻安国公府世子人品贵重,仪表堂堂,且未有家室,与公主婚配堪称天设地造,朕心甚悦。

      为成佳人之美,兹将静和公主下降,一切礼仪由礼部尚书与钦天监正商议后待办。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天空是干净的湛蓝,云朵依偎在一起。

      千万落宫殿矗立在王朝的心脏,肃穆的钟声,朱红的宫墙,石板暗处爬出几点青苔。遥远而又近乎飘渺,历史由衷的记载下一幕又一幕,不言语,留待后人评说。

      几只飞鸟趁着矫健的羽翼在天空划出乳白的弧线,领队的鸟儿仰首便是一声长长的尖鸣。

      一个时代结束了,明黄的圣旨上,泼墨着一个崭新的未知的新的时代。

      故,云峥五年,也被后人尊称为云端五年。

      端者,启也。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古言文【天天想睡白月光】求收藏
    论追星的最高(谜之)操作……
    谭云穿越过去的时候,确定了是安居乐业,无生命危险的大唐,就准备把自己洗洗晾好做咸鱼。
    然而,生活总有变数。
    头次见面,那人一身青衫,瞧着就是个弟弟,谭云感叹年纪小脸就是嫩,却忘了自己比他更小。
    再见面,那人骑着马,青衫随风招摇,谭云觉得这人貌似有点穷,怎么还是青衣衫?
    后来,那人对着她阿耶报上姓名,谭云笑容顿住,受到冲击有点大,看着他说不出话来,虽然那时候她也不能说话。
    白月光你听我解释,其实我不是咸鱼,可甜可努力了。
    男主:....
    不然,还是放弃叭,谭云自暴自弃想,她在偶像那里的形象已经没了。
    待她一身红裳时,谭云看着面如冠玉的男子,脑袋有些迷迷糊糊。
    谭云:我这是睡到了?
    男主:...试试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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