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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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放下手机，脑海里出现了那天在学生会的一幕。菖蒲问过自己，她有没有参加这次的绘画大赛，她看起来很局促。蔷薇色的眼眸流转，背好自己的书包直奔会场而去。
不论优奈如何打她的电话都不接了，最终只好接浅夏的提议，两个人一起赶往会场。
“那张画对晓来说很重要吗？”浅夏隐约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虽然跟在优奈身后跑得有些吃力，但是为了能帮上忙，还是问了出来。
“很重要。但是那张画离她越远越好。我很难解释清楚。”图书馆距离比赛会场非常近，虽然真田和柳生都在，但是如果晓因为那张画爆炸了怕是很难收场。想到这里，优奈再也不等浅夏，自己一个人飞奔而去。
“上杉？”柳生在会场门口看到晓的时候还是蛮意外的，“你不是说不来了嘛？”
晓没有出声，像是没看到柳生那样，直接从他身边走过，直到被真田拦在门口：“上杉，这边连着投影台，你绕一下从后门走吧。”
“让开。”晓的声音很平静，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让真田拒绝的余地。屏幕上的画作就是《思念》，难道要她亲眼看着别人把自己的家人偷走吗？
真田不悦地皱起眉头，正要说些什么，晓忽然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真田的手臂，大步迈进会场。菖蒲吓呆了，愣愣地看着晓不敢出声。
门外的真田和柳生对视一眼，刚准备把自家副会长拉出来，就看见她莞尔一笑，紧接着自己开口说话了：“抱歉打断这次比赛，但我不认为用他人的作品取得奖励值得被宣扬。”
幸村抬了抬眼皮。老实说一中午没有休息的时间这个点多少有点困，不过在看清台上人和画作的时候，困意稍稍消散了一些。这幅画确实出自上杉的手笔，但她并没有参加这次比赛。
“老师，”晓对着评委老师深深鞠躬，“我无意冒犯，但现在屏幕上的这幅画，是我的作品。”
台下人窃窃私语着，评委老师对这一突发情况虽然意外，但也不至于生气，反倒是心平气和地反问面前的学生：“孩子，凡事要讲证据，你如何证明这幅画出自你的手笔呢？”
“确实和我往常的画风不太一样，”晓望着屏幕上的画，看起来和往常的副会长没有什么不同，“这幅画的名字是思念，以家庭为背景。我并没有想参加比赛，所以在绘制的时候使用了荧光物质。紫外线灯下，玩游戏的小女孩是会哭的。”
晓真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紫外线笔，让画作上的女孩子荧光的眼泪流落了下来。而在角落，被擦掉的铅笔印记隐约还能看出U.A的字迹。
Uesugi Akira，上杉晓。
“啊啦……看来真的是你的画。”评委老师无奈地叹息。台下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菖蒲红着的脸像是要滴出血来，难过的就快要哭了。
这种比赛作假是会被禁赛的。晓确实很愤怒，但将喜怒形于色不是一个成熟的人应该有的模样。目光不小心触及到幸村，对方对她微微一笑。还是这样有胆量有脾气的副会长更有意思一些。不过这张画如果参赛，搞不好自己就只能当个亚军了。幸村当然不会甘心屈居人下，但不代表他不想和晓比一次。
“晓……”优奈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怕晓气坏了，冲动之下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她知道晓的情绪不会向他人明确表达，所以至少自己要在她身边，哪怕只是陪伴也好。这段时间她和晓都不讨厌菖蒲，于是给晓使了个眼色，让她想想要做到什么程度……
“如果被禁赛也是羽生自找的后果，”浅夏看起来也很生气，“晓怎么做都好，我们支持她就行了。”
但是这样等同于把一个孩子害死了……而且菖蒲，真的有这么坏吗？晓扪心自问。优奈大概是担心自己未来后悔，所以……
“羽生可能是在学生会的时候拿错了吧。”晓看着学妹难过的样子，还是心软下来，“还请老师不要怪她，最近在学生会她很忙，有点毛毛躁躁，还请老师原谅。”
“前，前辈……”菖蒲震惊地看着晓。重获希望的感受让她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我和柳生在此向您道歉。”晓微微鞠躬。菖蒲则赶快把自己的画拿出来，前辈好不容易给自己的机会，到底还是想要把握住的。
“唉……”评委老师真的有些无语，不过当事人都这么说，也没必要把事情做的太绝，不过既然副会长决定自己来承担一部分责任，那么也该给评委一个台阶下，受点批评了，“好吧，仅此一次。你们学生会记得整顿一下，否则下次就要乖乖换人了。”
“好的老师，”柳生看到这里立刻走进来，让上杉自己给菖蒲背锅确实不太合适，自己应该露个面，“抱歉我们管理不严，这是最后一次。”
“好，那上杉你就先拿着画回去吧。我们继续。”
晓拿上自己的画，转过身看到菖蒲时，脸上连公式化的笑容都没有，冷淡到没有一丝温度。菖蒲低下头，躲开前辈的视线，继续这场比赛。晓看起来和刚刚来的时候没什么变化，但是对于真田和柳生来说依然可以感受到她的情绪。因为火大，此时散开的生人勿近的气场和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让真田一时间也不太打算拦她。这事做的很急，但不是她的错。毕竟任何人看到自己的作品被偷都会很愤怒吧。
柳生目送晓离开会场，转身对着菖蒲摇摇头，但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继续走完比赛的流程。浅夏和优奈在门外等着，浅夏有些气喘吁吁地，只有优奈匆忙地跟浅夏打了个招呼，追着闺蜜跑了出去。
“晓！晓，你听我说呀……”优奈追上晓，拉住她的胳膊，“要不要这么生气？”
晓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认识她这么多年，优奈太熟悉这个反应了，怎么看都是气坏了，不过这种情况她应该会跟自己吐槽。但是这次没有应该是因为她把画作交给自己保存，结果自己没看住让人给偷了……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的。
“你怎么解释。”说出来的话语没什么温度，但是没关系，至少这种反应就是代表已经在消气了。
想到这里，优奈嘿嘿嘿地笑起来，弄得晓心里的怒气一下没了大半。
“弄丢了画是我不对啦，我也知道你生气……但是，”优奈拉着闺蜜的胳膊不松手低着头咬了咬牙，心一狠还是说出了自己一直不忍心跟她直接谈的话，“我觉得我们不能在这样把自己困在过去了……”
晓听到这话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缓缓开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因为对你来说太重要，我一直不忍心提，”优奈坚决地看着晓，哪怕自己的眼睛里也噙着泪水，“你在乎，所以今天跑到会场，甚至气愤道不愿意理我；所以在山上时，因为到了夏熙哥结婚的日子，你半夜爬起来把我哭醒。这些没什么，但是……”
优奈没再往后说，只是默默地把自己后面想说的话和难过的情绪一起吞咽下去，生怕泪水落下来，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至少，”优奈用自己墨绿色的眼睛直视着那对蔷薇，“你不该把这幅画看的比我还重要。”
一语点醒梦中人。晓呆呆地看着优奈，她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过去的回忆不应该比眼前的朋友更重要。但是她……真的做得到吗？啪嗒啪嗒落下的泪水在地面上晕开一片深色。愧疚和抱歉逐渐出现在心底最深的地方，让晓不安起来：“我……”
“让赤也去做，我没叫小信。”优奈推着闺蜜的背带她进入到学生会，把《思念》放在门口。晓看着她手机的屏幕，直到优奈按下了发送键。她才站起来，在学生会找了个墙角，安静的抱膝坐着，整个人团成一个球，只知道跟优奈靠的很近很近。
被埋葬的不是上个世界的家人，而是凌然和夏浔，以及她们所有的思念。被姐姐叫走，还要去把一张纸丢进海里也是怪麻烦的。不过算了，她也说晚上请自己吃好吃的，跑个腿还是值得的。
在比赛结束之前，所有选手都不可以离场。菖蒲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立难安，前辈们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说没有一点点抱歉是不可能的。意料之中，幸村取得了这次比赛的优胜。不过也不是很值得开心，晓那张画真的很棒。只可惜……再也不会出现在比赛的舞台上了。
站在第二名的位置上，菖蒲垂着头，拿着自己的画，心情低落到了谷底。幸村能听到他人对旁边这位学妹的评价逐渐不友好了起来，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跟她说一下，毕竟上杉失忆后帮了自己和网球部一些忙。本打算帮她阻止一下菖蒲，没想到她自己来了。
“羽生，”幸村披着外套，不紧不慢地走到菖蒲旁边，蓝紫色的眼睛里并没有那么冷淡，因为如果菖蒲真的一无是处，柳生不会允许她加入学生会，而上杉，也不会在最后一刻说那些话保住她，“上杉不想让那幅画被太多人看到。优奈和我们提过你，如果现在不知道怎么做，道歉和道谢还是要有的。”
“幸村前辈……”菖蒲低着头，想求助，又不知道怎么求助。
“我不想让上杉太失望，她帮过网球部很多，”幸村停在距离门口的不远处，“其他的去问柳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