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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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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真浑浑的走着,周围的人群;车辆;冷冷的高大的建筑;甚至路边的一棵草,都是真实的。可她就是感觉不到自己,她有一种错觉:“我变成透明的了吗?我跟这个世界分离了吗?那也好,也好……”。她这个虚飘飘的躯体里,长着一颗空荡荡的心,拖着空的意识、空的灵魂穿梭在人群里,像一个上了发条的钟,机械准确。她准确的躲避着人们的碰撞,准确的找到了自己小屋,准确的打开房门。栽倒在床上,微微闭上眼睛,干涩酸痛,原来还有知觉。她还没有死去!
然后她又开始新一轮机械准确的行走,看见了那些人、那些车、那些建筑,还有那棵醒目的草,就是没有她自己。
一阵手机的铃声惊醒了武真,又是一个浑沌的梦。她拿起手机,是李钊。
“喂!”
“真姐,今天怎么样啊?”
“被刷下来了。”
“别泄气姐,相信自己。”李钊不由的唱了起来,武真冷笑了两声接着说:
“下班了吗?”
“马上。”
“明天有什么按排,陪我去逛逛吧,也不知道晓莉明天有没有空。”
“好吧,明天再联系,拜!”
“拜!”
刚挂了电话,门响了,是梁晓莉回来了。
“回来了?”
“嗯,你怎么样?面试通过了吗?”
“别提了,越来越对自己没有信心,学历有限,能力有限,去一次受打击一次。”
“别呀。”梁晓莉边说边走到武真旁边,“别灰心呀,相信自己”听着晓莉五音不全的歌声,武真格格的笑了。
“你和李钊还真心有灵犀呀!”
“他怎么了?”
“他和你唱了同一首歌来安慰我。”
“他怎么能同我一样。”梁晓莉咆哮道。
“你明天加班吗?我们明天去逛逛吧。我已经约了李钊明天一起去。”武真说。
“好,姐姐。”
“要是没有你和李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俩人断断续续的聊着天,天渐渐暗了下来,胡乱吃点东西,都躺下了,各自思索着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就听见手机烦燥的响声。
“真姐,你们起床了吗?”电话里传来李钊的声音。
“没那,你这么早啊。”
正说着,只听梁晓莉不耐烦的喊道:“李钊,打扰我的春梦,我要杀了你!”
听到此咆哮的李钊格格笑了起来,大声吼道:“梁晓莉,你头猪,真姐你们快点起床,我快到了,给你们带了早餐。”
“李钊,你太好了,晓莉晓莉快起,李钊快到了。”
俩人还没洗漱完,李钊就到了,进门就嚷嚷道:“真是服了你们俩,几点了都,快快拿碗呀!”
武真边拿东西边说“你吃了吗?”
“多余问,肯定没吃呀!”
“还是晓莉了解我,我想和你们一起吃。”
武真摇头的笑了笑。“愚钝的俩人。”
李钊边吃边说:“今天去哪儿?我全天候陪同。”
“不用了,吃完你回去吧,我们俩女生出去逛逛,没你什么事。”梁晓莉说着拿眼膘了一下李钊。
“别呀,我没什么事,别扔下我呀!”
“我们俩女的,你说你一男的跟着也不方便,想说点悄悄话都不行,该干嘛干嘛去。”
“就当我是空气行吗?”
看着又吵吵起来的俩人,武真摇头苦笑。
吃完饭,三人出门。“我们去哪啊?”晓梁莉漫不经心的问。
“去植物园吧?现在植物园的杏花开了。”李钊道。
“真姐,我们去看看吧。”梁晓莉说。
“我无所谓,随你们吧!”武真懒懒的,看着前面打打闹闹的俩人,打不起精神。“年轻真好啊!”李钊大学毕业两年,和梁晓莉年纪相当,他是一个微胖,中等身材且很有喜感的男孩,脸上还稍留青春的印记,很热心,也很健谈,从认识他以后帮了武真很多,她把他当弟弟。
武真家里也有一个弟弟,从那件事情以后,就没有回去过。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回那个家,父母什么时候才能原谅她。两年多了,时间真的过的很快,她有时候就想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了。可她很确定那不是她想要的。要是顺从了父母,她现在过的会不会就不用这么辛苦。
“真姐,真姐。”
武真猛的回神。“怎么了?”
“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整天浑浑沉沉的,你是不是逃婚出来的。”李钊问。
武真眼底闪过一丝惊愕,笑笑说:“你猜对了。”
“真的!”李钊瞪大了双眼,下巴像要掉了下来。
梁晓推了他一把,“什么真的假的,骗你的,弱智。”
武真试探的问:“假如是真的,你会怎么看,李钊!”。
“这怎么说那,别说现在没这事了,就算有也很遥远。首先得勇气可嘉。一般人做不出来这事……”
听着李钊又滔滔不绝的叨叨起来,她又后悔打开他的话茬。这家伙的嘴很欠。
到了植物园,乱糟糟一片,像是小时候挖开蚂蚁窝一般,本就烦杂的心情更加烦燥。武真一屁股蹲在一个凉亭的下面说。“我不走了。你们去转转吧。我坐在这看看就行。”植物园是开放式的,满眼的杏花一片粉白,风一吹像下了雪。
“你不去走走,里面更好看,看多热闹。”
梁晓莉看出武真没有兴致,就对一边傻乐的李钊说:“我们去吧,让真姐歇会。”
李钊还想说些什么,被梁晓莉半拖半嚷的拉着走了。梁晓莉个头不高,很清瘦,五端也是小小的,如果不说话大多数人都会认为她是南方的女孩,她和武真是一家公司认识的,然后又一起租了房子。性格却和外貌大相径庭,很豪爽,完完全全北方女孩子的性格。
看着两个人走远了,看似他们俩陪她出来散心,实则是她当陪衬来了。她放眼望去,白花花的杏树下面满是乌压压的人,男人女人,大人小人,吵杂一片。她迷着眼睛,半靠着凉亭的柱子躺着,任凭风吹过的花瓣落了自己一身,倒有几分静若处子,花香袭人的美感。就在半睡半醒之间,觉得一个肉肉的小东西在下面抚摸她,低头一看,一个粉嫩嫩的小娃娃正用小手摸她,她的心像刮过一阵暖风,顿觉清明几许。“好漂亮的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这时一位年轻的女人跑了过来。“一不留神他就乱跑,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嘟嘟,你是不是看着阿姨漂亮所以就来套近乎啊!”
听着别人的夸赞她的脸稍红一下。也没错,想当初本姑娘在周围十里八乡也算有名的美人了,为此父母可是颇费一番心思给她寻了一门亲事,只因自己的一意孤行让父母丢尽了脸面,当时在周边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也为此她至今都没敢回家。
“跟阿姨再见”。武真木讷地看着粉粉的小东西走远。微微轻叹,也许这辈子她也绕不开这个心结了!她缓缓地又靠向柱子,微微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子里,一双锐利的眸子审视她了很久,就像在鉴定一块石头里面到底有没有蕴藏着宝石,嘴角不时露出一丝轻蔑。正在沉思车窗响了,他打开车门,进来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人,满脸的风流润色。
“看什么呢,一脸春色。”说着看向男人注视的方向,好一幅美人春睡图!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车子缓缓起动迅速始向大道。
“干什么呢,你饱了眼福,不许别人浏览一下!”
“有什么好看的,你见过的美人还少吗?”
“不一样,美人有千百种,各有滋味。”
“无耻,我说你上辈子是不是一和尚,这辈子过瘾来了。”
“有可能,你上辈子可能是一色鬼,这辈子还债来了,要不这清心寡欲的。”
“错,我要来还债,该是一和尚。”说毕俩人均爽笑几声。
李钊和梁晓丽回来了,他们一来武真顿觉世界吵杂起来。
“你能不能快点,磨磨叽叽的。唉,我说真姐,你这是睡着了吗?”李钊看到武真的样子说道。
“谁磨叽了,”梁晓莉看了武真一眼,“真姐,你到这睡回笼觉来了吗?你看我们俩舍弃睡懒觉的机会陪你来的。你倒好在这睡上了。”说着也跟着蹲在了武着的身边。
“我也是愁啊?多少天了,你看我这工作也没着落,眼看就要闹饥荒了。”
“真姐,我刚从网上看到星期二体育馆有场招聘会,到时我请一天假陪你去,别愁了,高兴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何不珍惜当下。”
武真暗想:事情都不在你们身上,你们当然不急了。
“就是”梁晓莉附和道:“春花秋月正当时,多好的天啊,此时不虚度更待何时”
武真苦笑:“你哪来这么多谬论。”不过梁晓莉也所言非虚,今天确实是云淡风轻,花香鸟语的,不对,应该是花香人语才对。
日落西山才回到住处,武真直觉得头脑发晕,四肢发麻,回去之后就呼呼睡去。
梁晓莉摇摇头:“真能睡。天塌下来也挡不了你睡觉。”
谁知那边半睡半醒的武真搭话道:“你说的没错,我的雅号是睡觉大王,在家的时候家里人都这样称呼我。”紧接着便没了声音。
梁晓莉注视了她一会,转身也躺了下来,她一直觉得武真好像一个谜,一个来自农村的漂亮女孩,孤身一人在这个陌生城市里漂荡,也鲜少和家里人联系,就算打个电话也是草草几句而已。J城的朋友也不多,就知道她一老家里的发小在这,大多都是她一个人。难道真如李钊说的那样?梁晓莉很想开口问清楚,好几次她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似柔弱的武真没有一点脾气,实则性子很倔,她不想说的事情,谁也问不出来。
“你一直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反倒没有防备的梁晓莉吓了一跳,“我以为你睡着了呢?真姐,你很神秘!”
“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像一个孤魂野鬼。”
“没那么恐怖,只是有一些疑问罢了,你就像一个冰与火的复合体。”
武真大笑起来。“你这样看我?”
“你给人的感觉,你谈过恋爱吗?”梁晓莉说。
“算是谈过吧?”
“那你现在就不想谈一场恋爱吗?”
“没想过,我现在这种情况,连吃饭都快成问题了,那有那份心。”
“你太封闭自己,怎么会找到爱情呢?”梁晓莉提高了一下声音,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可我没遇到我喜欢的人啊!晓莉,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武真反问。
“你啊,碰见一男的你就躲的远远的,不接触怎么知道是不是喜欢,广撒网才能捕到鱼。”
“爱情是要有感觉的,第一眼都不喜欢,就没有交往下去的必要。
梁晓莉忽的从床上坐起来,“等着天上给你掉一现成的老公啊,都什么思维啊,长着一张勾引人的脸却顶着个榆木脑袋。你就等着当齐天大剩吧,我敢肯定,你现在还是处女。”
武真一脸的鄙视,“你都想些什么啊一天一天的,我怎么也没见你带一男朋友啊,是不是心有所属啊!”
“我还年轻那,我不怕!”
武真没有理她,重又闭上眼睛。武燕给她介绍了不下一打了,就连她自己的同学都没能幸免,可武真一个都没看上,也曾试着和武燕的那个同学交往了一段时间,小伙子兴致挺高,可武真怎么都觉得别扭,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为此武真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去过武燕家,就是为了躲避此人。如果共度一生的不是自己真正爱的人,想当初她又何必这样折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