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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这辆脏旧的吉普车,车身满是擦撞痕迹,活脱一个满身刀疤的土匪,跟马金鳌他们的身份极为贴合。

      吕元亨把四贞拉进巷子里,小声说:“这车很可疑,很可能马金鳌的落脚点就在附近。”

      “那咱们去去探探。”

      吕元亨点点头,问四贞:“如果有危险怎么办?”

      “跑呗,有危险我拔腿就跑,就不信那些浪吃海喝,从不锻炼的臭男人能追上我。”

      “好极了,又是就这么办。”

      吕元亨和四贞马上行动,他俩以这辆吉普车为中心,对四周的宅院细心打探了一下,有一座今年大门上没贴过春联的宅院最为可疑。没人常住的宅院都缺少生气,现在是夜间,整体气氛看不出来,但是很多细节也能显示出这宅院是否有人常住。

      短租的人缺少清洁工具,也无开门迎客的需求,所以连“自扫门前雪”都很少做。用手机随身携带的小手电仔细观察了下,确实是这样,台阶上雨打过的浮土很明显,估计有十天没人打扫过。

      再细看门楹下,吕元亨发现一个清晰的女鞋脚印。这个女鞋脚印甚是端正平稳,问四贞这鞋印是不是白凤英那平地布面女鞋踩出来的,四贞也表示好像是。

      “这八成就是马金鳌的巢穴了。”吕元亨说,他让四贞守在巷口,自己则悄悄跑到后巷的堂屋后面,仔细听了听屋内的动静。堂屋里面好像有几个人在推杯换盏,吵吵闹闹的,甚是粗野,说的也都是有关女人的淫猥话。

      吕元亨听了一会,跑回院前的巷子,四贞看他皱着眉头,小声问:“怎么样了?是他们吗?”

      “一群臭流氓!”吕元亨小声骂了句,“吵吵嚷嚷的,听着有好几个人了,也不知道是马金鳌他们吗。”

      “那怎么办?”

      “能亲眼看看里面的情况最好。”吕元亨说。

      “这好像有些难。”

      “光明正大有些难,那我翻上墙头看看应该可以。”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四贞有些担心。

      “他们正喝着酒呢,吵吵闹闹的,肯定不会注意外面。再说了,真要被他们发现,咱俩就撒丫子跑,反正这镇上能追上咱俩的没有几个。”

      四贞耳根软,很快就同意了吕元亨的提议。这条巷子非常僻静,十分钟也没见一个人过往,非常有利于行动,至于怎么翻墙入户吕元亨早就想好了。这座宅子四周都起了配房,不易攀爬,但是旁边的宅子有一道两米来高的围墙,吕元亨打算想先攀上那段围墙,再从墙上顶爬到这边配房屋顶上。

      马金鳌打算做坏事,当然要避人耳目,他们租住的宅院两边都没有住户,正好方便吕元亨行事。初步谋划了下,吕元亨就开始行动起来。为了防止弄出声响,吕元亨先抱着四贞,让她摸了摸墙头,试一下瓦片的结实情况。

      “瓦片好像是用水泥粘住,感觉挺结实的。”四贞小声说。

      “结实就好。”吕元亨放下四贞,为了以防万一,他脱下贴身的背心,绑在大门上的两个门环上。

      巷子不到两米宽,不能正面助跑,不过门楼和围墙的折角可供一用。吕元亨紧跑了几步,猛蹬门楼,扭身攀住墙头,嗖的一下就爬了上去。上了墙头后,他一面摸着瓦是否紧实,一面小心翼翼地往配房那边挪。

      围墙和配房屋檐之间有一米多的高度差,爬上去不难,难的是不弄出动静。现在大高个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吕元亨轻松趴在屋檐上,整个上半身尽量贴紧瓦面,然后再用手臂拄着一点点地往上挪。房顶铺的是片瓦,比较松动,挪动起来不是很容易,好在配房纵深不大,身体上了屋顶后,又爬了两下,手就能够着屋脊。

      现在天气还有些热,堂屋门大敞着,几个人正围八仙桌喝酒吹牛。坐在中间上座的黑脸壮汉,确实是马金鳌,还有其他三个男人,恣睢骄纵看着就不像好东西。坐在下座,背对着堂屋门的女人应该就是白凤英了。

      吕元亨仔细望着白凤英,但见她一言不发地坐在下座,时不时地起身给马金鳌几个添酒。再次见到白凤英,吕元亨还是原来那感觉,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白凤英的气质明显跟马金鳌几个不搭,怎么就跟他们混到一块了呢,难道真是金钱的力量。

      正想着时,忽然有个小石子落到吕元亨屁股上,他转过头,四贞在下面挥着手,看不清表情,但根据她露着的一道白牙,也知道四贞在催他下去。

      吕元亨像四贞打了个手势,表示一切都好,他马上就下去,可是刚转过头,却突然发现八仙桌旁边的沙发上有个不寻常的物件。棕色的木托,银灰亮的金属管,还有墨绿色的背带,是一支步枪无疑。

      “这个?”吕元亨倒吸一口凉气,有那玩意在,事情可不就再是小打小闹了。

      吕元亨眉头突然又紧锁起来,要知道在中国,仅非法持有枪支就要判数年有期徒刑,那用这玩意做的事,可能就更穷凶极恶了。

      正当吕元亨不知道是进是退时,白凤英起身出了堂屋,向院子南边的偏房走来。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南偏房可能是厨房,白凤英在里面拿了两盒酒又回了堂屋,看样子马金鳌他们还想继续喝下去。

      下一步怎么做,吕元亨突然有了想法,他慢慢从屋顶下到围墙,回到地面,牵着四贞来到巷口。

      “看清楚了,就是马金鳌他们。”吕元亨严肃地说。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去报警吗?”

      “报警暂时不行。”

      “为什么?难道你不是一直希望警察插手这事吗。”

      “先前我以为他们只是无赖,现在看来他们可能更混蛋,咱们现在报警把他们抓起来,关个几年,那几年后放出来怎么办?”

      四贞被吕元亨问住了,嘟嘟囔囔的说:“这世界怎么这么多不讲理的人,真是可恶。”

      吕元亨又说:“对待坏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消灭他们。”

      “消灭他们不就是杀死他们吗,这种事怎们怎么做的来。”

      “不消灭他们那就让他们知难而退,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这个还行,不过咱们怎么做才能让他们知难而退?”

      “这我想好了,首先,咱们把他们的枪抢过来,让他们失去凭恃,乖乖坐到谈判桌前,跟咱们谈判。”

      四贞在心里反复确认,吕元亨所说的“枪”就是扣一下就能把人打死的那玩意,不禁震惊道:“枪!你说他们有枪?”

      吕元亨点点头。

      四贞突然害怕起来,拉着吕元亨的衣角,要他去报警。

      “没那么可怕。”吕元亨把自己的冒险计划跟四贞说了一下,惊得四贞脸色骤变。

      “你不能这么做,这样会有危险的。”四贞突然提高嗓门,拽着吕元亨的衣角拉着他要走。

      吕元亨怕闹出大动静,顺着四贞的拉扯走了几十米,感觉大点声音说话也惊动不了马金鳌他们,便拉住了四贞。

      “你性子怎么这么急?”

      “我这是为你好,你去抢他们的枪,这计划太疯狂了。”

      “他们是强盗,强盗你懂吗?强盗不讲法律,不讲契约,你去抢他们的枪,万一失手怎么办?就是抢到了,他们来报复,那我怎么办?”

      “不会的。”吕元亨顺了顺头发,“抢他们的枪,是为了逼马金鳌他们坐下来跟我们谈判,而且枪在我们手里,该害怕的应该是他们。”

      最终四贞拧不过吕元亨,不太情愿的答应下来。两人又回到那座宅院前,吕元亨将半袖衫摘下,穿回身上,拿出匕首,将门闩一点一点地拨了出来。他胆子够大,拨下门闩后,悄悄溜进院里,把院里的情况看了个仔细。

      马金鳌他们还在兴致高昂地吃喝着,完全没注意南墙根暗影里的这个不速之客。看马金鳌他们这么疏忽大意,抢枪计划完全可行。

      看清院里的情况后,吕元亨退回到巷子里,对四贞说:“按计划行事,记住,脱身第一,成功第二。”

      “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四贞把上衣上的帽子戴在头上,系好绳结,只露出半张脸,又从地上抓了两把铺地的粗砂。

      四贞准备就绪后,吕元亨又爬上屋顶,屋里的情况没有变化,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四贞可以行动。四贞的小心脏紧张的“砰砰”直跳,深呼吸一口气,跑到堂屋门前,甩膀子左右开弓,将手里的粗砂重重地甩在那伙人的脸上。

      吕元亨嘱咐四贞,要让马金鳌他们都感到疼,只有疼才能激怒他们,这样他们才会怒不可遏地追出去。四贞做的很好,她用最大的力量把两把粗砂甩在那些人脸上,就像几十根钢针刺在脸上一样。

      喝酒的那四个男人怔了一下,马上回过神,他们吃了痛,见酒菜也毁了,顿时无比恼怒,抄起板凳和酒瓶,“嗷嗷”叫着追了出去。见四个男人都追了出去,吕元亨随即跳下房檐,向屋里跑去。

      白凤英正在拍着洒进头发里和衣领里的沙子,突然有个人闯了进来,惊了一下,马上认出来人是吕元亨。她看了吕元亨足足三秒钟,才意识到吕元亨要抢走沙发上的步枪。

      “枪你不能拿,你快走吧,那些人都不是善类。”

      一秒,两秒,……先前吕元亨估算,四个男人大致会追出七十米左右,费时约十秒,然后停住叫骂十秒钟,最后用三十秒的时间步行回来,整个过程五十秒左右。时间至此已过了二十秒了,吕元亨略有慌神。

      只有不到三十秒的时间了,这枪他必须拿走,并且尽可能地跑远,否则背着一二十斤重的步枪,他是跑不过四个壮汉的。

      “对不起了。”吕元亨,拿起那支完好的步枪,拔下弹匣看了看,弹匣里面有子弹,便飞快地跑了出去。

      当他刚跑过小巷的拐角时,四个男人也走过小巷另一头的拐角,骂咧咧地进了院子,看见白凤英瘫倒在饭桌旁。

      “哎呦!英姐醒醒,这是怎么了?”那个最年轻的上去扶起倒在地上的白凤英。

      马金鳌一见白凤英被袭击,心想不好,往沙发上一看,果然那支步枪不见了踪影,立即又追了出去。其他三个人见自己的带来的步枪让人抢走了,也跟着跑了出去。

      白凤英看着四个男人又追了出去,心里一阵紧张,她在堂屋来回走了几圈,忽然想起还有不少□□放在帆布包里,白凤英找出那些子弹,约摸二三十发,慌慌张张地扔进隔壁院子里,还没整好领口,四个男人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这片居民区街巷复杂,几十秒的时间吕元亨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马金鳌脸色非常难看,请人来帮忙,不想接风宴还没吃完,就把人家讨生活的家什丢了。那三个人是一姓的兄弟,老大叫朱国文,老二叫朱国雄,老三叫朱国武,其中老大、老三是亲兄弟,他俩跟老二堂兄弟。

      “对不住了!兄弟,你们那家什我一定给你们找回来。”马金鳌强挤出几分笑意,但是脸色却仍铁青的难看。

      “别说了,马老板,现在就是你不开口,我们也非得把那小子做了。”三兄弟恨恨地说。

      桌上的饭菜都被撒进了不沙子,白凤英挣想换掉这些饭菜,再重新切几样。马金鳌喊住她,厉声问:“进来的那人长什么样?”

      白凤英答:“没看清。”

      “没看清!”马金鳌抬脚踹在白凤英身上,“你眼珠子又没瞎,怎么会没看清!”

      白凤英始终说没看清,马金鳌打了她一阵,感觉也没什么用,就停了手。不过,马金鳌不傻,就是白凤英不说,抢枪这事是谁干的,他一猜就能猜到,正好用这事怂恿朱氏兄弟去报复吕元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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