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咒术师》炸鸡执行人

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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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鲁克的国王吉尔伽美什残暴不仁，他的统治引得治下平民向上天申诉，于是阿露露女神便洗净手，捏了一个泥人投掷在大地上，女神给予他祝福，农牧之神则给予他无穷的力量。刚出生的泥人浑身是毛，头发像波浪一样卷曲着，终日与野兽为伍。

　　这日，泥人看到了一个人类，他是突然现身在荒原上的，皮肤雪白，毛发也是雪白的。泥人没见过这样的人类，他不由得被吸引靠近了去观察这个人类。

　　渡久亚脑子里嗡嗡的，就像短路了、收不到信号的电视一样，里面充满了大片不自然的空白，他记不起自己为何在这里，先前又是在做什么。记忆的潮水从他头颅中退去，蒸发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唯一记得的便是自己是个人的身份。

　　渡久亚维持着他醒来后、或者说意识回笼后的动作没有改变，他观察着自己，左手在耳边虚握，右手则是搭在腿上，他现在坐在一片草地上，自然疯长的草叶有些硬，扎的他屁股有些疼。

　　渡久亚试图从他当下的姿势里推断出自己在干什么，但他失败了。

　　举了半天的手臂在主人宣布放弃徒劳的行动后，一下子就顺应重力垂落，敲在地上。皮肤跟地面接触的地方麻麻的，细细的触感顺着当中一点扩散，渡久亚啊了一声，突然知晓了这种感觉名为疼痛。

　　接着他啪的打了一下，摸到自己身上来的一只毛手。

　　渡久亚跟观察他已久的泥人对上了视线。

　　“你，没有毛，”泥人眼神好奇的打量着他的躯体，被他推开过一次，没再试图伸手去摸，只仍旧用纯粹的目光盯着那片跟自己截然不同的皮肤。

　　“你怎么全都是毛？”渡久亚皱起了眉头，他眼中的泥人与其说是人，更像是人形的野兽，全身被卷曲的毛发覆盖，他脑中闪过一种叫做猩猩的动物，但随即被自己被否定。

　　猩猩应该是不会说话的来着，咦，猩猩，是个什么玩意来着。

　　渡久亚陷入沉思，关于他自己仍旧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但随着接触的东西变多，他渐渐想起来，头顶上那片蓝色是叫做天空，地上这些绿色的细细长长的东西叫做植物……

　　等渡久亚回过神，他就看到泥人还保持着先前的姿态，正用手够他脸颊旁散落的白发玩。

　　“白的，”泥人感觉很快乐，他还没有见过雪，唯一能跟眼前这片白色挂上号的，就只有天上流淌过的白云。

　　“白的，你是云朵做的人。”泥人咧着嘴笑了。

　　渡久亚抬头看看天，上面正有几缕白云飘过。他不认为自己是那种软绵绵的东西制作的，硬要说的话，他其实是血肉做的人类，但这又如何跟一只野兽解释，渡久亚想了想，没想出什么答案来，就干脆闭嘴默认了泥人的说法。

　　泥人本是有名字的，他叫恩奇都。

　　“你叫什么？”恩奇都问道。

　　“……”渡久亚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这之后恩奇都兴致勃勃的想给他起名叫νθρωποΣννεφων（云做的人），但被渡久亚拒绝了。

　　“音节太多，难读。”

　　“那叫渡鸦（Κορκι）怎么样？”恩奇都指着他身上一处说，“你身上有只漂亮的渡鸦。”

　　在恩奇都提醒他之前，渡久亚还真的没发觉，他看着靠近耻骨处皮肤上的黑色渡鸦，那是个会动的图案，一开始并不在哪儿，在渡久亚看到之前，它应该是藏在背后的什么地方。渡久亚脑中闪过‘活体诅咒’的字样，有什么东西飞快的掠过大脑，但在他抓住之前就消失了。

　　“就叫这个吧，”渡久亚改变了主意，开始觉得这是个很有意义的名字。

　　渡久亚跟着恩奇都回了他赖以栖身的森林，恩奇都热情的把他的狼群，狮子……一一介绍给渡久亚，他在里面就像是森林之王一样，被众野兽环绕爱戴。

　　不知道出于何种理由，渡久亚竟然也被野兽们接受了。夜晚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一匹黑狼的皮毛上，脚踩着另一只黑狼的肚子，像睡在母亲怀抱里一样安然了。

　　恩奇都睡在他不远处，倚靠着一只狮子，睡得正香。

　　白天，恩奇都就带着他刚认识的小伙伴一起在山野间玩耍，他们填平了猎人在山间挖的深坑，拆除了抓捕野兽用的陷阱，还救走了被猎人抓住的野生动物。

　　“恩奇都，我不得不说，这实在很有趣，”渡久亚抱着一只刚生下来没怎么能站稳的羊羔，跟坐在狮背上的恩奇都说：“但你有看到猎人瞪着你充满愤恨的眼神了吗，你最好小心一些。”

　　“他们要是想来讨伐我就来吧，”恩奇都没把渡久亚的话放在心上，“如果他们来的话，我会让他们见识下，谁才是真正的荒野之王。”

　　日子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森林的生活很安稳，猎人也不见踪影。直到第九天，恩奇都跟着兽群去溪边饮水，直到傍晚，兽群回来了，恩奇都却不见身影。

　　渡久亚意识到了不对，沿着痕迹寻过去的时候，看见他的朋友在溪水边，跟一个美貌的女人滚在地上‘打架’。渡久亚坐在附近的树梢上等了他七天七夜，这期间有兽群过来寻他们，一开始还会靠近‘征战’中的恩奇都，但是七天之后，再没有动物愿意靠近恩奇都身边。

　　恩奇都茫然的向着他过去的朋友张望，但兽群无不四散惊去。原始的野性从他的眼中消失，取而代之诞生的是人类的理性。

　　“渡鸦，”恩奇都喊着唯一一个没有从他身边离去的朋友的名字，长长的绿发从他身上蜿蜒落下，过去被毛发覆盖的皮肤光洁无比，他把自己化做了跟身旁神妓同样的面貌。

　　渡久亚目睹了这一场野兽成为人的‘进化’，他从树上跳下来，像过往一样走近恩奇都。在恩奇都身侧，神妓莎姆哈特好奇又略带畏惧的盯着这位纯白的美男子靠近这里，她不由得把自己往恩奇都身后塞了塞。

　　“野兽不再愿意靠近你了，恩奇都，你打算往哪里去？”

　　渡久亚的问题让恩奇都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哀伤之色，他从小被野兽抚养长大，如今被家逐离，一时竟想不到去处。

　　“为什么不去乌鲁克城呢，”神妓莎姆哈特插话说道：“那里有伟大的王者吉尔伽美什，人们安居乐业，日子每天都像是过节般快活，那里还有许多美丽的神妓，她们举止优雅，魅力无限，让贵族们夜夜无法从床上离去。”

　　恩奇都在听到王者吉尔伽美什的名字后，有种宿命般的壮烈从他胸口升起，他模模糊糊若有所悟，自己就是为了打败吉尔伽美什才被女神制造出来的。

　　“我决定要去乌鲁克，”恩奇都说：“我想知道那位王者吉尔伽美什是位什么样的人物。”

　　“那我来为你带路。”神妓莎姆哈特闻言十分高兴，她的任务就是诱使恩奇都离开这片荒地，让猎人可以重新过活。任务完成，她也可以从这种贫瘠的土地离开，回到乌鲁克过舒坦的日子了。

　　在恩奇都的恳求下，渡久亚跟他们一起，踏上了去往乌鲁克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