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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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空青找林云渡去那个活动的原因很简单，他觉得林云渡生气了，只打一顿应该也不解气。
而这个赏夏宴，他只记得当初林云渡提起过想去的，手上也有这宴会的请帖，但因为要求是至少要有一人作伴，最后林云渡还是因为没找到人而去不成。
至于这宴会实质，他却是不了解的。
没有什么犹豫，林云渡就答应了和江空青一同前去。三日后，他们便来到了负责这个宴会的覆夏庄。
时人举办赏花赏景的宴会几乎都是在春秋这两个季节，毕竟夏日过灼，冬日过寒，他们出门都不愿意，更别说一起赏景了。
再有雅兴也不是这么折腾的。
但覆夏庄一个原本只是普通的避暑山庄，偏偏在夏天办起来了这种宴会，甚至还一度引起潮流，让他人争相模仿，也只能说是这庄主相当有本事了。
才踏进庄园大门，林云渡二人便感受到了清爽的凉意。
庄中风景与寻常园林一般无异，都是常见的景色，甚至还比不上一些富贵之家的装饰，但移步时仔细观赏时却能发现其中的一些小妙处，也算是别出心裁。
而庄中凉意，一是来自庄中各处隐蔽摆放的冰块，二是因为庄内大大小小的池塘旁都会装上至少一架水车。
水车用机械将水倒送至屋顶，然后那水流沿着屋檐而下，形成一道道水帘，既消夏避暑，看上去也颇为雅致美观。
但这笔工程实在是耗费钱财，即便是一般富贵之家都不会去弄，而覆夏庄却是狠狠下了一大笔钱，也难怪如此受欢迎。
林云渡和江空青跟随侍从往庄内明心湖走去，湖中央有一坐自然而成的小岛，其上座着的凉亭，便是此次宴会安排的第一个地点。
湖水清澈见底，往下看还能清晰看见湖底卵石，而湖上覆夏庄人并没有种植一些植物，却也让这湖更加清透，令人一看便连心灵都清澈起来，也算不愧“明心湖”这一名了。
踏过浅浅铺在水面的竹木板桥，凉亭内少年少女的嬉笑声也更加清晰了起来。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了，先前到的一些相熟少年已经开始了游戏。
有人玩起了双陆，有人六博，更多的人却是聚在一起玩着最为热门的藏钩之戏，不少人的脸上也都添上了些许墨彩，起哄打趣声此起彼伏，昭显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春活力。
——而作为已至弱冠的两位老年人，林云渡和江空青也只好坐在角落处了。
林云渡看着他们的热闹，也是暗叹自己昏了头。
他忘了这宴会来的可都是些十四五岁的小孩，居然还带江空青来，若当真有豆蔻少女不长眼看上了那闷葫芦，那他可也要唾弃他自己了。
虽然坐在这群少年当中，但林云渡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自在，只是颇有兴味地折腾着面前的碎冰瓜果。
他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脸没皮惯了，即便是知道这宴会实质，但他也认为不会有什么人会看上他这个病秧子。
而旁边坐着的江空青更是不在意这些，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低头偷瞄林云渡的动作学着捣弄冰饮。
林云渡还是想得太满了，虽然他看上去面色苍白，弱不禁风，但周身气度却是远超这里其他的少年郎，早早就有许多人频繁地装作不经意间看向他这里，心中略有意动。
一个身着鹅黄裙衫的少女在几个同伴的撺掇下，终于起身向林云渡的方向走去。她面上的羞红更显容貌妍丽，而手中攥着一枚红果，看上去紧张极了。
“公子，”她走到林云渡面前，看他注意到自己含羞低头，嗫嚅着说道，“这枚红果，愿、愿赠予你……”后面的声音已是几不可闻。
身后女伴传来一阵嬉笑声，少女有些羞恼，一急竟是想直接将红果塞进林云渡手中。
林云渡有些愕然，他当真是没想到这种情景，但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反手一挡，直接将那枚果子推却回去。
旁边坐着的江空青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双眼露出茫然之色，却被他那篇毫无波澜的神情掩住，没有被人察觉。
林云渡缓缓起身，低头看着那有些发愣的少女，叹道：“在下自幼多病，近些年来更为虚弱，约莫没有几年好活了。此次前来不过是想看看这夏宴如何，以免日后遗憾。”
扬起一抹浅笑，他更为温柔地看向她，意有所指，“这枚红果虽好，却是更为适合姑娘你好好珍藏。”
少女轻咬下唇，心中莫名升起几分难过，拿着红果的手颓然放下，但又像是气不过，鼓起勇气抬头装作凶狠地瞪了一下林云渡，然后毅然转身离开。
林云渡看着少女离去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小声笑道：“看来是被讨厌了啊……”
感叹完后他刚回身坐下，眼前却突然递来一枚红色果子。
这枚红果与方才少女手中那枚并不一样。
少女手中的，是这覆夏庄所赠。若对一人有意，便可将手上红果赠予对方，传达心意。而他和江空青……因为年纪太大了，那些侍从没有提起，也没有给。
但眼前这枚一看便是在那弄冰饮的瓜果内挑的。
林云渡转头看向递给他红果的江空青，颇有些无奈，“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又不是少了这果子，给我作甚？”
他并不认为江空青把果子给他是和那少女给他的意思是一样的，毕竟两人都是男子，更何况江空青很明显并不知道这红果的含义。他只以为是江空青看他盯着少女的红果，认为他想吃罢了。
如此简单。
他推拒回去，但江空青依旧坚持将果子递给他，嘴唇抿得实实的，看样子并不想说话解释。
……先前打得轻了，还是那么气人。
僵持了几下后，他终究还是无奈地接过果子，林云渡决定，今晚也不能放过江空青，甚至下手还得要重点。
要不是好奇在意江空青在最后剧情里的破虚空飞升那一幕情景，林云渡早就不想对他多加理会了。
实在太糟心。
凉亭内的少年少女一番游戏过后，有意的早已互传红果，表达心中倾慕，无意的却有些意味阑珊，于是有人提出前去下一个游乐地点，得到了众人赞同。
少年们成群结队，边打趣聊天边往凉亭外走去。
凉亭里的人渐渐稀少了后，林云渡看了一眼自己弄的冰饮，确定已经接近常温，伸手舀起一小勺，然后低头啜了一口。嗯，还是有些冷，但也还酸甜可人。
他也就尝了那么一小口，然后便起身跟江空青招呼了一声，跟随着人流的方向走去。
这些天来一直紧紧跟在他身边的江空青却是没有马上起身。他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先是拿起自己调配的冰饮，仰头猛地灌了自己一口，然后马上皱起了眉。
好酸。
像是为了盖住口中的酸味，他又拿起林云渡放在旁边的碗，却是浅尝了一小口，皱起的眉也终于松开。
——果然他做的好喝。
对这碗冰饮的味道感到满意，江空青慢慢地喝着，直到喝得见了底，还将碗内剩下的瓜李一个个挑起来吃掉，末了才起身快步赶往林云渡身边。
当然，他走之前也没有忘了把桌上林云渡剩下的红果拾进袖子里。
【……】
一直在旁边围观的系统陷入了沉思，并缓缓举起了手中隐形的刀。
于是它一转身就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江空青。
【我看到江空青喝你那碗冰饮了，还嫌你弄得难喝，全倒了。】
林云渡脚步微顿，看着不远处走来的江空青，眯起了眼。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