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妖神传说》眷书

7、第 7 章

　　“别拉别拉了，很痛诶”荒颜边低估抱怨唐楼微的野蛮，转过头对眼睛红红的闻人如玉轻笑：“这个世界没有救世主的，救不了你想救的人，你只能怪你自己没有能力。”
　　“自作聪明”唐楼微甩开手，坐上马车。
　　“我只是教教他做人的道理嘛”荒颜无辜状。
　　“多管闲事。”
　　“喂……”荒颜不满了。
　　“闻人家的事这次过后你不准再插手。”唐楼微警告，袖子里拿出一个青色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丹丸丢进荒颜嘴里：“鬼楼没有这个能力善后。”
　　丹丸化在唇齿间，香气四溢，荒颜咂咂嘴，顿觉头脑清明，笑嘻嘻的挨近唐楼微：“公子不生气了？”
　　唐楼微懒得理他，把瓷瓶扔在荒颜手里：“别把它当糖一次全吃了。闻人山庄的事看过就回。”

　　荒颜眯着眼看向明明一触即发，气氛剑拔弩却没谁先动手的闻人如歌和黑衣人，懒懒的笑：“就是闻人山庄的事情我才不能不管啊……”转过头，支着下巴对冷着脸的唐楼微弯眉微笑：“公子，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为什么？不问我从哪里来不问我又什么目的不问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不问我要干什么不问我师从何处不问我在想什么……？为什么？”
　　唐楼微没被荒颜一长串的问题绕晕，甚至还因为他的问题带了一些笑意：“我有在查。”
　　“哦？”荒颜笑眯眯的问：“查出什么了吗？”我就不信你可以查出我的来历 ，荒颜在心底笑，除非你是穿的。
　　唐楼微点点头。
　　“诶？”难道真是穿的？
　　看着少年像猫咪一般瞪大眼，唐楼微眼里划过隐隐的笑意：“想知道我查到了什么？”
　　荒颜眨着眼睛点头。
　　唐楼微忍着笑意，发现荒颜有时候真的很像一只小猫，让人很想抱起来搂在怀里给他顺毛，听他咕噜咕噜的发出满足的呢喃声。
　　“其实，我捡到你的地方不是在洛阳郊外。”唐楼微慢条斯理地道，他低着头忍笑，于是没看见荒颜一刹那变了的脸色，仍是慢吞吞的口吻：“我是在极北之地捡到你的。我去那找找传说当中的雪草，刚上了雪上，就听见‘嘣’的一声响，然后看见你躺在那，给你把脉的时候发现你中毒了，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毒，于是我就把你带下了山。”
　　荒颜闭闭眼，在唐楼微发现之前，调整好表情笑眯眯地问：“极北之地，是在哪？”该不会是北极吧？该死的眷书不会在他昏迷过后就把他扔在了北极冰冻吧？
　　“大荒之北。”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表情带着侥幸心里的少年，唐楼微闲闲地补充：“已经没有人可以再到那个地方了。”
　　“为什么？”
　　“火龙珠已经没有了。没有人可以抵御那里的寒冷。”再看了一眼想反驳的少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没有火龙珠却可以在那里不死，唯一可能的是刚好你身上的毒性与那里的气候相克，但是，现在你的毒解了……”唐楼微勾唇：“我怕你才到山脚就已经被冷死在那了……”
　　“呵呵，我有说我要去吗？”荒颜干笑，忽然又凶巴巴的问：“你之前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害他每天跑到洛阳郊外去等眷书，怀着希望而去，抱着失望而归。
　　唐楼微并不拆穿他，对于荒颜的责难只是哼了一声：“我高兴。”其实只是随口说的话却被少年这样认真的执行着，不知道为什么想澄清告诉真相的话就说不出口。
　　被病痛折磨的少年，一声不吭的承受着各种各样的治疗手段：刮骨，错筋，洗髓，泡药……唐楼微知道他治疗的手段非常人所能接受，常常有病人是宁愿死都不愿继续下去的，他不知道少年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睁着一双眼一直清醒的面对这些连他都不愿正视的疼痛，甚而还可以微笑的。
　　可以说，现在唐楼微对荒颜的纵容，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对这个一直生活的很纨绔的小书童的好奇。

　　每个人心里都有故事。

　　那个让荒颜每天拖着只剩半条命的身体去等待的那个人，是荒颜能够坚持下来很大的原因。有牵挂所以不能离开，所以要一直坚持下去。于是，唐楼微冷眼看着少年从能够下地开始每天偷偷跑出去，再沮丧着脸爬回来。唐楼微甚至能够知道这个少年之所以闹出那么多事，就是为了那个人能够看见他，能够来找他。

　　这是一个相当聪明并且善于利用时事的少年。有一双在安静的时候通透深邃笑起来又明亮热闹的眼，眉宇之间锁着挥着不去的笑意，望天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却又异常慵懒倦怠的沧桑。

　　“他们会不会打啊?”话都说完了，那边却还在蘑菇着，荒颜打了个哈欠觉得无聊也没心思猜测唐楼微都想了什么，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神情紧张的闻人如玉，荒颜盯着不知道和黑衣人交涉着什么的闻人如歌问唐楼微：“那些是什么人？”
　　“黑衣人。”唐楼微抬手，宽大的袖袍带出一阵风：“千牙阁的黑衣杀手。”
　　“千牙阁？那个传说中当中的杀手组织？”荒颜眼睛亮了：“他们的杀手叫黑衣人？真是……彪悍啊！”
　　那边的黑衣人和闻人如歌忽然都朝马车望过来，目光似箭，唐楼微一声冷哼身形微动，不着痕迹的挡在荒颜面前，闭着眼假寐。

　　闻人如歌苦恼的看着黑衣人，言语温存：“各位，如歌实在是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前往贵阁说清一二，诸位看见了闻人山庄已经请了鬼医唐楼微，对于贵阁堂主在闻人山庄遇害一事请相信闻人山庄一定会给千牙阁一个交代。”
　　“我们阁主说了，务必要请到如歌公子来千牙阁坐坐。”居中的黑衣人瓮声瓮气的坚持着同一回答：“至于千牙阁堂主遇害的事千牙阁也相信闻人山庄一定能给千牙阁一个很好的交代，如歌公子不必太过介怀。闻人山庄的事我们阁主也说了，可以等闻人公子先行安排，只是请务必在十五之前赶到千牙阁一叙离情。”
　　闻人如歌青筋隐隐冒起，笑容濒临崩溃的边缘：“黑主事，如歌已经说的清楚如歌同贵阁主从无私情。还请黑主事能够劝劝贵阁主，凡事适可而止。如歌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还请如歌公子务必在十五之前赶往千牙阁……”
　　“我不去！”闻人如歌发誓他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这样失控，没有维持他良好的风度，头也不回的打断黑衣人的话，目光看着向自己飞跑过来的闻人如玉目光变得迷离，唇畔不自禁勾起温柔宠溺的弧度。

　　黑衣人愕然，显然没料到江湖出名好脾气好气度的如歌公子会这样没礼貌的打断别人的话，互相对视一眼，站在原地看着闻人如歌携着闻人如玉走上马车，和鬼医唐楼微身边的小书童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表情又无奈又好笑驾着马车视若无睹的从他们身边过去。

　　“主事，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黑主事瓮声瓮气的回道：“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