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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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苦吧？”荒颜没看折，枕着头盯着月光出神，声音很清很飘渺：“原本高高在上的神，却被束缚于时间和空间，成为最不自由的存在。”
“忘记了。”折笑，笑容很清朗，月光下的他更显飘逸、出尘的气质：“被封印的空间，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存在的。”
如果不说，没有人会了解，那样孤寂漫长的岁月，被封印在一纸天地，可以听可以想，却只能固守于一个山头的痛苦和寂寞。对于别人来说，那只是一个故事而已,一个书中或传说中的人物的故事而已。而故事之于他，是生活。
并不是所谓的神就一定是无情无欲，无爱无恨，无喜无怒。如果真是那样，也就不会有天界上神争帝位的事情发生了。挣脱不得，逃离不开，一步步走入绝望，干脆给自己下个咒吧：陷入沉睡。以期度过这漫长而无望的岁月。
“眷书……”荒颜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扇子拿出来，遮住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眷书能破了你们的封印吗？”
“嗯?”折眨眨眼，想了想：“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是他在我面前。”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只不知道眷书是先出现在这个世界还是先出现在他那个世界，或者是同时出现的。荒颜发现，自从认识了眷书之后，从前那些让他视为无经之谈的事情，好像都变成了可能。
“啊？这个……”折皱着眉头想了想：“按人类的时间算，好几百年了吧。”
“眷书是个老妖怪了啊。”荒颜哼哼，翻过身，看向折，眨着眼问：“眷书是人是妖还是神？”
“人啊。”折回答的漫不经心，伸出手鞠着月光玩，月光像水一般在他手上流动，荒颜伸出手去触碰，居然还有涟漪泛开，折倾斜手，月光像流沙一般从他手上泄了出去：“你不知道他是人吗？”
“有这么厉害的人吗？”荒颜嘟囔：“听起来比神都要厉害。”
“有啊。”折微倾头，银发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月光便从他银色的发上滑溜而过：“命运之神和人类巫神结合的弃子，被命运之格摒弃的生物，独立于众生之外，神鬼天地不受，就像眷书这样。”
折的话翻译成现代用语就是：眷书是国家最高领导人和□□的老大偷情产下谁都不要的私生子，被谁都抛弃，不属于任何一方，却拥有最高领导人和□□老大势力的人？
荒颜先寒后默。
折和月光玩的不亦乐乎，后来干脆站起来，踩着月光飘来飘去，白衣长袍银色发丝在风中荡来荡去。
“转圈，踮脚，转··多转几圈，好，甩袖……”荒颜一边指导折，半撑起身盘腿坐起来，换了话题一边笑问：“神仙真的可以听到瑶池仙乐，可以喝到玉露琼浆吗？”
“听了千万年，喝了千万年，再好的东西也倦了。”折果真转了好个圈，袖子飞扬，银发飘荡：“好看吗？飞天舞呢，从前天宫里最好看的舞蹈。”
荒颜笑眯眯的点头：“好看好看，我会一种舞哦，你要不要学？”
折果真好奇，停下来：“什么舞？”
“hip--hop。”荒颜笑眯眯的，扇子摇啊摇：“很好玩哦。听过没？”
折摇摇头：“没有，你跳给我看。”
“你抱我下去。”荒颜张开双手，折抱着他跳下来，目光忽然一闪，露出微微笑意，下落时，突然转了一个圈，摆出一副极优雅的姿势。
荒颜把迈克尔杰克逊的学的面目全非，完了扭头对着折笑：“看过没？好看不？”
折摇头：“没看过，不好看，但是很好玩。”
“嗯~”荒颜眼转转了转，换提议：“我唱歌，你跳舞怎么样？你要跟上我的节奏。”
“你先唱，不好听我不跳。”
荒颜“啊哈”点头，捡了地方坐下。
“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声线很清的开始，荒颜直直接接的唱了下去，没有酝酿，折好奇的听着。
“ 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
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越圆满，越觉得孤单
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
路太长，怎么补偿……”
很是悲伤的一首歌，少年却微笑着唱出，眼睛始终明亮，清澈如水，歌声也是清润明亮的，没有悲伤。折忘记了跳舞，荒颜好像也不在意，就这样自顾自的唱下去，望着天边的月，懒懒散散的模样。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在生长……”
唱完了，折和荒颜都保持着抬头望月的姿势，没有人说话。闻人山庄的月光是真的明亮，没有一点忧伤的痕迹。
“给你。”折忽然俯身掬起一捧月光递给荒颜，清朗温润的微笑：“很好听。”
荒颜小心翼翼的用手接过，月光在他手里却凝不出形状，只剩下光芒，荒颜并不以为意，只是玩着，一边指责折：“你没跳舞。”
“啊。”折点点头，银色的长发在风中飘荡：“忘记了。”
荒颜笑笑，不再纠缠这事，月光从他的手里散去，拍拍手，以手枕头靠着古树看站在院子中央的折：“有感想？”
“我喜欢这首歌。”折望着月亮：“你和眷书都知道很多我们从来都不未曾听说过的东西。是那个世界里的东西吗？”
荒颜嗯了一声，然后笑道：“我们那个世界没有神。我们都以‘崇尚科学，破除迷信’为己任，你啊，要是在我们那里不是明星就是神棍。”
“你想回去吗？”折捡了一根树枝，蹲在地上画阵。
“想啊。”荒颜把扇子拿出来，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声音有些飘渺：“但是，有时候也不知道回去有什么好的，觉得在哪里其实都差不多。……你能让我回去？”
“不能。”折把阵擦掉，重新又画：“每个世界都是一个独立的封印之境，没有机缘，就算眷书也不可能任意破除时空结界自由出入的。更何况他还把碎魄给了你。”
荒颜敛眉垂眼，看着手里的金边骨扇。
“你最后见到眷书是什么时候？”
折停下手，想了想：“一百多年前吧，他找到我让我看着闻人山庄。”
荒颜哦了一声。
“他会来找你的。碎魄在你这，冥魂不可能没有感应。”
“如果……”荒颜闭上眼，轻轻问：“如果他手上没有冥魂呢？”
折的树枝卡擦一声断了。
“如果没有冥魂和碎魄……那么，命运之格将再次转动，被命运摒弃的弃子魂飞魄散。”
“我会找到他……”荒颜轻声说，他的眼睛没有睁开，话不知道对着谁说。
唐楼微站在院门边，里面两个人的对话每字每句都听得清清楚楚，月光落在他的身上，五官轮廓模糊，清冷的眸光逐渐软化成一片迷茫。
“公子。”白衣轻唤他：“青衣来报，查不到荒颜少爷的底细。”
“不必查了。”唐楼微抬头，看着院子里倚树闭目的少年，目光又转回清明：“不管他来历何处，目的为何，他上刀山下地狱，都不可能离开我。”
“可是，公子……”
“没有可是。”唐楼微背负双手，目光清清冷冷：“我要把他留在我身边.”
这是唐楼微出生23年来，第一次明确表示他要什么：要这个少年留下来，要看着他在自己身边好好的。
白衣弯腰称“是”，恭谨退下，恰如来时，倏忽不见。
陶夭飘啊飘，站得远远的看这个男人，不尽的怨恨和委屈：她讨厌有龙阳癖好的男人！那些人眼里都没有她！
匏枭睁开眼，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又闭目睡上。
“回去了。”闻人如歌牵起闻人如玉的手，向自己的别院走回去。闻人如玉咬着唇，不语，他还在生白天的气。
闻人如歌停下来无奈的看着他，一半宠溺一半叹息：“玉儿，听话好吗？二哥很累。”
闻人如玉忽然扑进他怀里，眼泪哗哗的流，不尽委屈：“二哥，那些死了的人怎么办？他们不会不甘心吗？我每天晚上都做恶梦，我害怕，二哥……”
“玉儿……”闻人如歌叹息，抱紧他：“乖，没事，你要相信二哥，二哥会保护你，二哥一定不会让你收到任何伤害的……”
这一夜，未眠的人有许多。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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