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六组——食馐城市》芃萱

6、第五章

　　黑夜，对于这座喧嚣的城市来说，更像是一种保护色，掩饰着这个外表光影相映的美丽景色下，那些昏暗的角落里翻涌的低俗以及不堪。

　　喧闹的夜店，杨逸靠在软座里，手里拿着一朵娇艳的玫瑰，纤长的指沿着花瓣的轮廓反复描绘着，冷眼看着周围醉生梦死的人们，一张俊脸上是妖邪的笑意。
　　酒吧老板用手托着自己肿胀的腹部，费力地穿过人群来到这边，在杨逸身旁站住，谄媚的笑，“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黄老板还记得我啊！还以为这么久不来，您早把我忘了呢。”杨逸故作惊异的声音。
　　“哪能，哪能啊！”胖胖地圆脸，几点汗水缓缓滑落，落在脖子上层层堆积的褶皱上消失不见，只余几道痕迹随着他的笑晃着微微的光。
　　“很热吗？黄老板怎么出这么多汗啊？来，坐啊。”杨逸拍了拍旁边的软座，关心的口气。
　　“还好，人胖而已。”黄老板拘谨地在他身边坐下，不近不远的距离。
　　接过一旁特意让酒保准备的酒和酒具，亲自斟上，然后双手擎杯子递到杨逸手里，小心翼翼地看着杨逸的脸色。
　　杨逸看着那鲜红的液体缓缓流入高脚杯中，又被周围的光影映的流离，似梦似幻的色彩，眼神中多出一种神彩。
　　接过酒杯倾杯45°,逆时针的方向摇晃几下然后将鼻子探入杯中，轻嗅了几下，再深啜一口，闭上眼感觉着酒液在口中打转，到达口腔各个部位所带来的美妙感觉，末了满意的一笑。
　　“是来自瑞士Misiones deRengo的2003年卡曼纳，Cuvss级。黄老板盛情啊！但我就是一穷学生，怎么喝得起这样的好酒？”
　　“这是请您的！这酒也只有您这样的品酒里手才能品出其中精妙。”听到他称赞黄老板如获大赦的感觉，一阵恭维之词。
　　“嗞~黄老板真会说话啊！怪不得生意兴隆。”灿烂一笑，杨逸从兜里拿出4张照片，扔在桌上，“今天来是打听点事，这几个女孩见过没有？”
　　“这……不是报纸上的那几个女孩吗？”
　　“见过没有？”
　　“呃……有一个，”从中取出一张交到杨逸面前，“这个女孩儿前段时间来过，乖乖巧巧的样子，不像一般来这里玩的，我便多看了几眼。和她一起有个男人，具体长相记不大清楚了，恍惚记得是个挺斯文的家伙，中等身材，在人群里是不起眼的。”
　　“要是再见到他能认出来吗？”
　　“应该可以的。”
　　“要是他再来，就给我打电话吧。”拉过黄老板的手，掏出随身的笔，写下一组号码，鲜红的颜色。
　　“自然，自然！要不？……我现在去给找几个人来陪陪您？”对这杨逸小声说。
　　“我还是未成年人啊，请我喝酒就已经不对了，至于其他……呵呵，等我满18岁再说吧。”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笑，杨逸起身向门口走去，路过旁边的桌子时，绅士地一躬，把玫瑰赠与一名女子，英俊的样貌、潇洒的举止，引来一阵尖叫……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舞池的人群了，黄老板长长地出了口气，想要站起身来，可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旁边的酒保忙上前扶住他，有点担心的问，“老板？您还好吧？”
　　“没事，你扶着我站会儿，缓口气就行。……那个，你一会儿去告诉门口的人，如果下次再见到他来，尽快通知我，大家都一定小心伺候着。”黄老板吩咐着，有气无力的样子。
　　“恩，知道了。”酒保嘴上应着，却是生出满腹的疑问来。

　　做完老板安排的事，酒保回到吧台，向一个前辈请教。
　　“刚才那个穿白衬衫的少年是什么来头啊？怎么让老板那么紧张，连好不容易弄来的国外红酒都拿出来请客了？”
　　抬眼看看四周，前辈低声说：“那个少年就是传说中的城北雷神。”
　　“啊！四年前异军突起称霸北城，然后又在两年前莫名消失的城北雷神？可是……那少年也不过十七八的样子罢了，也太年轻了吧？”酒保很是震惊。
　　“那怎么了？他13岁时就只身挑了不少堂口了。你是不知道他以前的样子，一眼望过去都会被他的眼神冻伤，让人害怕的厉害。今天要不是他还是拿着玫瑰坐在以前喜欢的地方，我都不敢认，以前可没见过他笑的样子。”
　　“那这两年他经历了什么事情吗？变化这么大？”酒保又好奇的问。
　　“我上哪知道去?行了，好好干活吧！”将调好的酒递给他，前辈轻斥到。
　　“哦。”酒保接过东西，可心里还是一直想着那个被称城北雷神的少年，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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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宁诗跑出市太平间只觉一股冷风吹在脸上，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将面具丢了。
　　本想回去拿，可又觉太冒险，担心让那人看到自己的脸，最引出其他的什么事情来，只好做罢，一路快行，嘴唇紧紧咬着，暗自气恼不已。
　　今天绝对是她成为玄鸟已来最为狼狈的一次。那面具是千冢特意为她准备的，她很是喜欢，现在就这样丢了，难道再去找千冢再要一个？那要是被问起面具去了那里，她能说是忙着逃跑就给丢了吗？
　　回到自家楼下，看着自己的窗户敞开着，脸上一抹冷笑，一跃而起，正落窗台。
　　看向屋里，瞧着站在书架前的千冢孤傲的背影，眉头微微一皱，这个人似乎很喜欢看自己摆放在书架上面的照片呢，老是看了又看的，都不觉腻吗？
　　“什么时候来的？”脱下脚上的鞋，宁诗跳下窗台。
　　“你的照片应该换了。”千冢转身，在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没的可换，好久不照了。”把鞋放在暗格里，宁诗向洗手间走去，“你不用每次都催的这么急，案子已经查出些眉目了，等长蛇他们在收集些资料过来，就出手。”拧开水龙头，捧把清水扬在脸上，顿觉清爽了不少。
　　“我今天是为了其他事情来的。”
　　“又怎么了？”从洗手盆里抬起头，宁诗看着镜中自己，面无表情的面孔，清冷的眼神。
　　“三组在行动中遇到了些阻碍，过来提醒你们注意一下。”
　　“能让冥夜使亲自提醒啊，应该是天大的阻碍了吧。”靠在门边，宁诗看着千冢，调侃的语气。
　　“追捕的对象被人杀了，精血石被抢，你说这阻碍是大是小？”千冢本就沙哑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看出是真的在意此事。
　　“呵呵，谁这么大本事啊？”宁诗嘴角一抿，翩然一笑，“怎么？要六组出手吗？”
　　“那个男人自称医邪，是个人类，不是我们能出手的事情，所以只要保证你手上的案子和精血石安全就好了。”
　　“医邪？”听到这两个字宁诗的笑容微微定格，刚才那个男子的笑脸在脑中快速地闪过。
　　“你不会已经遇到了吧？”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反应，千冢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直直看着她。
　　“有点震惊，一个人类能从三组手上抢到东西，很不简单。”回看着千冢，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淡无波澜。
　　“由甲被他伤的不轻……你……多加小心，。”虽然怀疑，但瞧不出宁诗有什么不妥，千冢低声说了句，转身跳出窗外，隐没在夜色里。
　　来到窗边，把窗子关好，宁诗抱膝靠在窗边，呆呆的看着床头的那个玻璃瓶，眼神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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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早晨，浅家父女坐在餐桌前共进早餐。
　　“爸爸手上的案子怎么样了，凶手找到了吗？过几天我们好像要开家长会的，你要是没时间，我去找老师请假。”微侧着头，宁诗好奇地问，一双眼看起来纯净如水。
　　“没太大的进展，不过你可以提前告诉我什么时间开，爸爸一定尽量调整下。”浅钺开口保证道。
　　“恩，好。”宁诗乖巧地点了点头。
　　“昨天感觉怎么样？新的班级还习惯吗？”
　　“分了座位，同座是以前班里的乖宝宝，邬橙；同学们都挺活泼的；班主任是个女老师，看起来到是挺严厉的，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反正整体感觉还是挺好的。”宁诗浅浅的一笑，娇俏可人。
　　“那就好。”浅钺欣慰地点头，从汤锅里捞出几个小馄饨，添到宁诗的碗中，“多吃点，这样才能长胖，你太瘦了。”
　　“我这是身材好的表现嘛，还是爸爸多吃点，工作那么辛苦。”说着也给浅钺添了几个，惹得浅钺大笑出声，“我家宁诗是天下最好的女孩，就像个天使！”
　　宁诗害羞地一笑，低下头去，可在浅钺不注意的地方嘴角展成一道无奈的弧度。
　　爸爸，我没有您想象的那么美好，我只是一个虚伪、自私、固执的孩子。
　　因为我喜欢您微笑的样子，所以故作的乖巧；因为想要别人的认同，所以才恭谦有礼、努力学习。
　　拥有这双沾满鲜血的手的我，也许能做出您喜欢的菜式，但永远做不了你所喜爱的天使，而只能是个行走于暗夜的恶魔，无止境的杀戮……
　　至于这个案子，请您放心吧，女儿很快就会为您解决的，不会再让您如此辛劳了……因为这是我能为杀戮所找到的最好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