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挨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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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辞压根没往这边看。倒是田思佳看见她拿着张纸扭着头不知道在看谁，下意识凑过来看，“这什么呀？”
“没！没……”尹念念下意识把纸折上塞进书桌里，神色仓促惊惶，心里面默默把沈星辞切成片。
烦人。
死沈星辞。
他竟然笑话她！
再也不要理他了……
闷闷摊开课本，尹念念气哼哼握紧笔尖。
教室后排的沈星辞这时才抬眸看向她的方向。女生的马尾辫乖巧静默，光看背影就能看出气鼓鼓的。
之后的几天，尹念念果真没再去过沈星辞的房间，也没再主动同他说过话。
新一周，军训开始，华御中学初三全体跟着初一新生在操场上站方队。
不得不说，华御校方这次选择的军训时间又“恰到好处”。初三统共军训三天，从周一到周三天气预报都是火辣辣的艳阳天，直到周四早晨才有一场雨，然后温度骤然降温。
初三的学生们在私下就这件事不知吐槽了多久，直嚷着学校绝对是故意的，校园内一片怨声载道。
初秋秋老虎燥热，天热难耐。
连蝉都躲在树上吼得声嘶力竭。
操场上教官的声音比蝉还令人生畏。
“站直！都给我站直了！手夹紧！”
“你那是干什么呢？在那儿给我copy不倒翁呢是么？！”
“还有你这腰带，棉裤腰子吗？！军人的仪容仪表你懂吗！三十秒，给我弄好了！弄不好就一直站着别吃饭了！”
初三六班此刻站大太阳底下站军姿，一个个一动不敢动，汗流浃背。
沈媛的脸上都是汗，笔直直地站着目光盯着不远处的某一点，鄙屑地小声抱怨，“他倒是舒坦……”
尹念念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她说的是沈星辞。
沈星辞因为听不见，校方特允了他这次不用军训，只需要在现场见习便好。
此刻他正坐在操场旁的树荫底下，身上也穿了统一的军训服。深蓝色迷彩衬得他比同龄人都高瘦一些，发黑肤白，四肢修长。
尹念念嘴唇干得难受，舔了舔唇角收回视线，没回应沈媛的话。
如果说，她先前对军训的期盼是脑子里的水，那她现在被晒得绝对只剩下脑干了，只希望能快点结束。
直到军训铃擦响，教官喊：“好了！休息二十分钟！”
整个方队一瞬哀怨地松懈下来。
尹念念和沈媛田思佳三个人互相搀着走到树荫下，沈星辞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三个人在一堆花花绿绿的水杯里找自己的水杯。
六班同学的水杯都被统一放在了一个放满了冰块的泡沫箱里。尹念念翻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水杯不知被谁压在最里面。
她拧开喝了口，竟发现过了一上午这绿豆汤居然还是冰的。
田思佳：“念念媛媛，陪我去小卖部买瓶水吧，我水没了。”
尹念念和沈媛点点头，学着其他人把帽子和腰带摘了规规整整放在一旁。
天实在太热，她们后背都是汗，扎着腰带里面的T恤布料都粘在身上，粘粘腻腻分外难受。
这边三个人刚走，那头方才被教官骂了腰带没系好的男生才姗姗下来，身旁的同伴问：“你刚怎么回事啊搞了这半天？”
“卡扣坏了。”男生似乎也苦恼，还在拨弄着自己的腰带，预测应该挺不了多长时间了。
同伴一瞥眼看见树荫旁规整放着的几条腰带，一念忽起，“不如……”
对视了一眼，男生似乎也明白了，心思也蠢蠢欲动。
……
沈星辞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刚才坐着的树荫下有两个男生正围着树脚边在叽叽咕咕地研究什么。他没管，直到余光里见到一个粉色水杯。男生正好拿起水杯前的腰带。
“这条写名字了，沈媛……”
“这条也写了……田思佳。”
“这条！这条没有！”
他蹙了下眉拿手机飞快打上两个字，在他们两人丢下自己的腰带正要转身溜走的时候直接拦在他们身前，手机屏幕直直举在他俩面前。
——放下。
两人愣了一下讪讪停住了，见是他，神色不期然的有几分畏怯。
男生还是硬着头皮叫喝，“你、你干嘛！”
沈星辞眸色冷漠，只执拗地将手机在他们面前举着。
——放下。
这边颇有异样的动静很快蔓延到周围，四周有人稀稀拉拉地看过来。见是沈星辞……大家多少都有些顾虑，就在原地静观其变。
“有病……神经病！”两个男生同他瞪了两眼像是不耐烦了，大抵也是觉得有这么多人盯着他定不敢做什么，大着胆子骂了两句，绕开他便想走。
沈星辞在那一秒突然眉眼骤厉，猛地拽住拿着腰带的男生的前襟就将他狠推在树上！
男生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惊喊，“啊！”
打起来了！
周围人见状也惊了，连忙涌上前来开始劝架。
“沈星辞！”
“诶王正彬！”
“别打别打别打！……”
王正彬的同伴拉住王正彬的胳膊，其他人也围在他们身边，七嘴八舌地拉拉扯扯。
尹念念跟沈媛田思佳从小卖部慢回来的时候，见到的正是这一幕——一群人乱糟糟地围成一团，呼喊声劝架声混乱。人群中央的沈星辞在一片混乱中抡起一拳直冲王正彬的面门，更打得他嘶声尖喊。
“啊救命！”
“打人了沈星辞打人了！”
“沈星辞！”尹念念登时大惊失色，忙跑到人群也试图去劝架。
沈媛和田思佳也吓呆，缩在一旁目瞪口呆。
这会儿班任不在，教官们都在远处集合休息。很快周围其他班也有人闻声聚上前。
直到一声哨响惊起，人群外传来教官中气十足的喝声，“都干什么呢！”
人群倏然静下来，所有人呈鸟散状散开。
唯有沈星辞“置若罔闻”，在那一瞬间发了狠般照王正彬的脸颊打去一拳。教官在那一刹更加火了，猛吹了一下口哨直冲上前，“欸！你干什么呢！我在这儿还敢撒野？！”
尹念念担心他误会，在他冲到沈星辞面前前先一步到他跟前拦住他对他摇摇头。然后对教官道：“教官教官，他——”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摇头示意。
教官明白下来，站住了。
场面一时有些僵滞。
这件事还是闹到了主任办公室。
主任办公室里，沈星辞王正彬及同伴与六班几个班干并排列成一排，负责统管这次军训秩序的教官正在对着教导主任控诉。
“太不像话！”
“就休息转身这一会儿功夫，打起来了！再怎么说，初三的学生，也不算小了！遇事居然还要用拳头解决？”
“这要是我军营里的兵，现在早罚他们跑十圈去了！但这学生既然特殊……还是你们学校自己管吧！”
华御中学的教导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很严厉，但也负责。听教官说完，他正襟危坐着面向那几个少年，严肃问起事情始末。
王正彬手里攥着一条腰带还在抹眼泪，脸上挂了彩，先说：“是沈星辞先动手的！”
他的同伴也道：“对！是沈星辞先打人！”
教导主任复又问起六班的班干，班长张昊颇有几分犹豫地跟身边的团支书和纪律委员面面相觑了一番。
虽不愿直接下定论，但在他们的视角里事情发生时的真实情况就是这样的。只好迟疑地认同了他俩的话。
教导主任叹了口气，最后看向沈星辞，用手机问他为什么打架。
沈星辞抿着唇扫了一眼不回话。
教导主任叹息。
教导主任知道沈星辞的情况特殊，对于他，他在当初得知了这个学生的情况时便不由心生惋惜，在学校日常的生活中也不禁多照顾了他一些。
想了想，他又在手机上打上了一行字，然后亮在他的面前。
——你有什么隐情，可以照实说，不用怕，学校一定会秉公处理。但是如果真的是你的错，学校也不会因为你的情况偏袒你，你要想清楚。
王正彬和同伴瞥着眼睛看着那行字在心底咒骂他偏心。沈星辞淡漠看着，很快伸手将他的手机接过了输上几个字。
——他、活、该！
王正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鼓起意气。教导主任见状也忽然有些束手无策。
就这时，办公室门口敲门走进两个人。是姗姗而来的沈从之和王正彬家长。
“抱歉抱歉，孙主任，来晚了！”
教导主任孙主任立刻起身去相迎，简单地浅暄一番后，孙主任颇有些为难地对沈从之道：“星辞爸爸，是这样的，我已经仔细问过了，虽然不愿意和您说这个，但这一次的确是沈星辞率先动手的，您……”
沈星辞站在一旁，看见沈从之来不自觉抿紧唇。
果见沈从之在听完后神色些微变了变，还是礼貌客气地同教导主任说了“谢谢”和“抱歉”，再转到沈星辞面前时，脸色又绷下来，像座威压的山。
沈星辞沉默同他对视着。
下一秒，沈从之抬起手一巴掌就掴过去——
“又惹事！”
屋里所有人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拦，“星辞爸爸！”
连王正彬的家长都像是被惊到了，忙拦在他身边叠声去劝，“别别别……小孩子闹矛盾而已。”
“不至于……”
沈从之的火气像是完全被点燃了，指着沈星辞又是一阵斥骂，办公室里一时充斥着男人愠怒的声音。
沈星辞听不见……
他手扶着办公桌，身体略微歪着，左半边脸像是麻了，感觉不到痛，但也没有其他知觉。
他耳朵里面倒嗡鸣作响。他已经太久没有听见声音，这声音乍起让他觉得异常的吵，也受不了，像无数的猫爪子在心脏上铆劲儿地挠，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要涌向左耳的位置爆炸。
难受地捂了捂耳朵，沈星辞皱着眉紧闭了闭眼，某一瞬竟然讽刺地笑了。
他总是这样……
几年前这样，几年后还是这样。
永远不会听他说，永远不会问他是怎样的，永远只以为他以为的。
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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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事端的始作俑者被带去主任办公室，那边操场上军训仍在继续。
沈星辞和王正彬和几个班干被叫走后，休息时间也快结束了，沈媛心有余悸地跟尹念念吐槽，“他这是又闹什么病啊？真是的，也不知道王正彬怎么惹到他了……”
尹念念望着沈星辞离开的方向，心里总隐隐有点担忧。
很快军训铃响了，大家又幽幽怨怨地站好，尹念念也忙到树根下去拿腰带和帽子。
“我腰带呢？”绕着树根找了一圈，腰带却不翼而飞了，她拎着帽子面露疑惑。
田思佳从地上拾起一条没人捡的腰带，“这不是？”
“这不是。”
她的腰带上有她的名字，刻在了卡扣背面，如不仔细看极不易发现。
猛不丁地想到什么，尹念念眼神一凝，忽然抓起腰带转身就往教学楼的方向跑。
……
一口气跑到主任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尹念念边走边喘匀呼吸，有隐约的交谈声从主任办公室里传来。
“……我已经仔细问过了，虽然不愿意和您说这个，但这一次的确是沈星辞率先动手的，您……”
“好，了解，真是麻烦您了，抱歉……”
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沉了口气，尹念念捋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抬手想敲门。
一个巨大的掌掴声却先她一步从屋里传出来。
“又惹事！”
她一惊，下意识直接压门推开，就见沈从之正指着被打得跌撞在一边的沈星辞怒斥。
她连忙上前抓住沈从之的胳膊，在他的暴怒声里试着喊：“沈叔叔！沈星辞应该是因为我才跟他起冲突的！沈叔叔！”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010.挨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