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先丧》大鱼于江

13、第 13 章

　　醒来时，外头喊号子声、马蹄声热火朝天，账里就顾予安一人，约莫时间还早就打算随处走走。

　　巡逻的士兵看见他在闲逛，以为他在找萧然，告诉他萧然在马场。

　　“没事，我就逛逛，让他忙。”

　　士兵甲无所谓的摆手，“嗳，萧少将军在陪人挑马，应该无相干。”

　　“那好，谢谢了啊。”

　　士兵们望着顾予安的背影，感叹人怎能长成这样，还讲礼仪。

　　白术有些羞涩，目含秋水的注视着面前的少年。小时候因他的父亲和萧将军是好友，去长安时借住过将军府，但因年纪尚小，那些记忆只剩模糊片段。只记得府上有位不爱说话、不爱笑的冷酷小孩。等到他回到边境后，也就慢慢淡忘了。而这次的再次相遇，昨日的不言苟笑的已成为翩翩少年郎，虽然仍旧笑言不苟，却更让人心痒痒。他在军营长大，从小便知道自己不喜欢女子，眼格高、自认为挺好看的一般的人看不上，若是萧然能为他神魂颠倒的话….

　　顾予安来到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的一幕。

　　楚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感叹：“唷，好一对璧人呀！”

　　顾予安茫然，“谁和谁啊？！”

　　“还有谁啊，萧然和那位白公子啊，听说两人是指腹为婚。白公子还是为军医，到时候萧然征战沙场，他救死扶伤，多般配啊…”楚齐揶揄道。

　　顾予安一脸看神经病的样子看着他，我信你个鬼。

　　楚齐看他不信接着说：“人家从小就认识，比你还早。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哎、哎，我还没说完呢。。。”

　　一阵小跑，他就不应该和楚齐说话，“阿然、、、”

　　萧然挺直身接着顾予安扑过去的动作，手自然搂着腰，“慢些。”

　　顾予安仰头气呼呼地说：“楚齐造你谣。”你看你都交的是什么朋友。

　　“恩？”

　　信步走来的楚齐笑眯眯，“不是，就给他讲了些事。”侧目对像是蒙住的白术说：“白公子，还没选好吗？”

　　白术是真的蒙，他在军营已经好几天也没见萧然和谁这么亲近。还搂腰，现在还没放。“还没有…我对马不太了解，多亏了然哥。”说完还瞟了萧然一眼。

　　顾予安听对方亲昵的喊然哥，抬头攒着眉看萧然，又回头看着白术。

　　白术目瞪口呆，他自认为自己长的不错，但跟这位相比可真为不可同论。“这位公子是。。。”

　　来了，顾予安觉得是时候向对方展示一下自己和萧然的深厚感情，“鄙人姓顾，予安。是阿然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最后三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重点在于一起长大的。

　　白术却暗暗松口气。

　　萧然听到顾予安的话后面瞬间就黑了，他实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予安单方面宣布他们是兄弟。如果一定要做兄弟，有没有是可以脱裤子睡觉的那种。

　　楚齐憋笑看着，实在太有趣了。

　　拉过顾予安的手，萧然语调平平说：“白公子，若是你还是拿不定主意的话，我就先离开了。”说完也不看白术就离开了。

　　进了账营顾予安抽出自己的手，萧然不以为然，顺过披风低头给他系上，顾予安一瞬不瞬瞪着萧然，突然低声：“然哥哥…”

　　萧然呼吸一窒，体内的血液像热浪潮汐澎湃。顾予安会叫他然哥哥，但不平常。通常都是犯错，又或是有求于他。顾予安开口，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星，他都愿意奉上。

　　“...怎么了？”

　　“然哥哥，他为什么喊你然哥哥？”

　　萧然一愣，接着轻笑，流光四溢，“你介意？”

　　顾予安抿嘴，似是不解萧然为何这样说。“只是觉得这样不合适。。。”

　　“你不是也常这样叫我吗，有何不适？”

　　顾予安没想到萧然会这样说，怔了怔开口：“我们不是亲如兄弟嘛，我喊你哥哥不可以吗？”

　　“我两父亲情同手足，他喊我哥哥不可以吗？”

　　他的声音慢、低、狠，每一个字像扔出的石头。顾予安像断了线的琴，声音突然顿住了。他承认他是有些吃味了，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情绪笼罩着他，说不清，道不明。他的成长道路每拉出一个片段，但能找到萧然的身影，而现在告诉他原来人家还有别人。萧然一直对旁的人和事都是兴趣缺缺，唯独顾予安是不同的。连成毅他们都觉得萧然对顾予安好到不像话。顾予安也一直是这样以为的，但今天才知道，他能叫萧然为哥哥，别人也可以…

　　顾予安嘴唇喏喏，还是没能顺利的解释出为什么不可以。萧然服输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揽过他的后颈，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仰首额头相贴。直直看向他的眼睛。“安安，我会娶一个人，爱他、护他、满心满眼都是他。不管别人喊我什么，我都是他的萧然，他一个人的。”所以，顾予安，你能在明了我的心意时，不管不顾的走向我吗？

　　握着顾予安后颈往自己的肩压了压，手臂环着他的背。用力紧了紧再稍微松开，温声道：“安安，快些长大吧。”

　　顾予安沉在莫名的伤感里，这些他都没有想到，肯定的是萧然成家后不会再像这样对他好了。抬起手去捉了捉萧然腰侧的衣袍，再委委屈屈的小心抱住。

　　萧然松手将他推开一点距离，看着顾予安微微泛红的眼眶不禁失笑，他怎么越来越像是在养小孩。

　　“好了，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回到账营时楚齐正倚着门口要笑不笑的看着他，萧然自顾擦过他坐在短榻上。

　　“顾小少爷回去了啊？”楚齐揶揄道，“没哄好？”

　　“喂、喂，你别这样看我啊，我可没偷听。”

　　萧然收回眼神继续看书。

　　楚齐看他一副不想说话的样，自言自语：“这不是个好机会吗，你可以借那个白术试试顾予安啊！他十五了，你再等他自己悟，你就可以喝他的喜酒了….还有，那个白术一看就是对你有意思。断袖又不是断首。。。。。”

　　萧然仍专心看书不动，过了片刻才理会：“.…你该回去了…”

　　楚齐一口气猛地叉着，好好好，对方一点都不理会他的用意，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皇上不急急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