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下》冷酷向日葵

10、第九章 坐诊

　　医馆已经放出了消息，第二日凌枫刚坐定便有许多人慕名而来了。
　　显然，有人见传说中的神医竟是个年轻女子有些失望，却也怀着尝试的心情等待着。
　　然凌枫利落而熟练地诊断、开方让人安心不少。
　　她收钱也是富人多给，穷人少给，甚至还直接叫他去药房取一副药。
　　“枫，凌枫！是你在里面吧！”外面突然传来清亮的女声。
　　凌枫叹口气，喊道：“是我。灵珊啊，我忙的很呢，你先叫二狗把你带到后面去吧。”
　　“什么嘛，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灵珊嘟哝着，却也往后面去了。
　　凌枫摇头叹气，继续写方子。然后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身向后院大喊：“吕掌柜！！千万别让灵珊进药房！”
　　“放心吧，小姐！”后院传来应答。
　　凌枫这才放下心，恢复方才的状态。
　　外面忽然传来嘈杂声。“怎么回事？”凌枫皱眉。
　　“嗨，定是姚府的人。他们家姚老爷正病着呢。”正在凌枫面前的妇人答道，颇有些无奈的样子。
　　“怎么？”凌枫察觉有异，追问。
　　“这……”那妇人沉吟一下，“治不好的医生都被……”后面的话，那妇人没有再说，只是摇头。凌枫已猜到些许。手底写下最后一个字，把方子拿给妇人。那妇人道了谢，匆匆走了。
　　外面有人进来，果然是家丁模样，还有追进来的医馆守门小厮。医馆里嘈杂的声音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些许隐忍着咳嗽的声音。
　　凌枫却似没察觉一般，自顾自地写着药方。
　　那家丁见状，也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说：“我家老爷请您去……”
　　“不去。”凌枫不待那家丁说完，便果断地说，“这里这么多人，你要我把他们晾在这里么？”
　　“这……我家老爷可以付出诊费……”那家丁回答。
　　“不是银子的问题。”凌枫抬头，深邃的眼神注视着那家丁，“人命没了就没了，你纵使有座金山也没用。”
　　那家丁愣住，道：“我……我回去秉告老爷罢……”
　　凌枫却不再理会他，又再给百姓诊病了。
　　那家丁却有些怒火，扬长而去。
　　又过会，一顶轿子停在了医馆门口。那些百姓畏惧地给财主让开条路。
　　凌枫抬头，道：“若是不排队，费用要额外加的。”
　　“凭什么！”方才那家丁一瞪眼。
　　凌枫收敛了微笑，道：“你家主人又凭什么不排队？因为他有权？有钱？有势？告诉你，这些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作为医者，我眼里没有有钱人和穷人，没有帝王和百姓，只有两种人——活人和死人。活人再分，便是健康的活人和生病的活人。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把生病的活人变成健康的活人。每个活人的命都是一样的，不因为他有钱，他的命就值钱。若硬要说，那只对于杀手而言，人和人的命不一样罢了。”
　　那家丁被噎住，只好道：“依你，但你若是治好了，加多少都行，若是治不好……”
　　“这个知道。你们家已经臭名昭著了。”
　　那家丁怒视凌枫，方要开口，却给凌枫微笑着顶回去了：“要问我是谁，好去报复吗？那你就把这城、这附近的村庄全毁了罢。”
　　“小三，算了。”轿子里有声音传出来。那家丁不甘心地应了一声，瞪凌枫一眼。凌枫只是微笑。
　　待轿中人被扶出来，凌枫眼里却一沉。
　　这财主圆滚滚的身材，面色却十分奇怪。蜡黄透着青绿，眉心似乎还有些发黑。
　　凌枫手搭在那财主腕上，沉静一会，目光骤然缩紧。
　　她飞快地拿起剑，顶着那财主，沉声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病的？接触了谁？”
　　那财主愣住，怒道：“你这医生怎地不治病，还要人命？”
　　凌枫的嘴角依然是那道弧度，只是多了些冰冷：“难道，你没听说过，医生也是一种屠夫吗？何况，我不仅仅是医生而已。现在，你不回答我，我就要你的命。”
　　那财主这次是信了，吓得有些蒙了，只好如实说：“大约两个月前，流霞门的一位刘堂主来过，我就有了这怪病……”
　　凌枫略舒一口气，收了剑，拿出一粒药丸，在那财主眼前晃：“吃下这药，你便好了。我可以给你，也有理由不给你。你杀了那么多医生，我若要你的命，你恐怕也不能说什么。”
　　那财主连连点头，道：“你若给了我，我便诚心谢你一辈子。”
　　凌枫笑了：“你若真想谢我，便改过自新，一心向善罢！”说着，把那药丸给了那财主，“明日我让掌柜的派个伙计去领报酬，认丝带不认人。”
　　那财主连连称是，带着众家丁离开了。
　　旁的那些百姓吓得有些蒙了，只觉这神医不是一般人。凌枫也不多解释，只是如前面一样地诊断，开方。
　　到黄昏时，总算是没了人，凌枫抽出身，到后院找灵珊叙旧去了。